正文 第16章 土豆豆，木呆呆 文 / 景子

    世界完全變得明亮了，外面的光芒透過窗子射進過道裡來，透露著暗淡光芒的白色燈管沒有了存在感。站在過道中間，望向過道的終端，整層樓道卻是空空的。大學的生活就是這樣，沒有人是會起得這麼早，起這麼早又能夠幹些什麼呢？難道真的是要起來記單詞嗎？其實沒有人會這麼天真，就連學霸中的學霸都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難道是要起來打球嗎？球在地面上彈撞的聲音是會讓那些不願意起床的人咒罵的。所以還是做一個好人，不要去打擾別人美好的睡眠，讓自己也能夠享受一下美好的睡眠時光。

    孫大為，孫建明，還有機車男都站在過道裡保持沉默著，像是在思考著些什麼，但終究是什麼也不能夠明白的。又像是在畏懼些什麼，而又不知在畏懼些什麼，也不知自己的這種畏懼會不會是多餘的。

    生命的存在是為了能夠延續些什麼東西，一旦這種延續被切斷了也就沒有了生命。假如脈搏不在跳動，假如呼吸不在持續，假如能量不能及時補充，生命就會成為一塊不會說話的堅硬的石頭。生命的存在又是為了思索些什麼，人類存在的最大不同就是因為人類是一根會思考的蘆葦。人類在思考中懂得生命的價值，人類在思考中尋找到真正的自己。生命的存在同時有時讓人感到迷惑的，畏懼的，空虛的，難過的自己。時間給了生命的延續，生命給了時間的意義。路途的遙遠不能夠衡量時間的長短。光芒並不代表希望卻又給人希望，在這希望裡又要給人失望，因為光芒終究是會熄滅的。

    風吹過，微涼驅散了所有的思緒，畏懼不見，時間在這個時候又給人安穩。沉默被時間打敗，看著外面的光芒明媚的世界，心情放鬆了許多。

    孫大為說：「其實我們還撿到了外星人的一個東西。」

    機車男很感興趣地說：「是什麼東西？」

    孫大為說：「好像是一個外星人的裝飾品。」

    機車男說：「能拿回出來看看嗎？」

    孫大為說：「在這外面實在不方便了，還是去你寢室吧。」

    機車男說：「靠，還搞得這麼神秘，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只怕就是一個垃圾吧，不要讓人如此期待嘛，期待太多，吐槽就會越多。」

    孫大為說：「還是去你寢室在說吧。」

    孫大為，孫建明以及機車男來到510寢室。這個寢室有四個床位卻只有三個人住在這裡。因為寢室朝向是背光所以只有寢室裡非常的暗。機車男打開燈，燈光閃爍，一明一暗中讓人盡期待，讓人感覺到脈搏是在跟隨著跳動的，讓人感覺到秒鐘一步一步向前走的衝動。

    只見紙屑鋪滿地面，在光芒的照射下才知道這些都是圖紙。孫大為說：「靠，你們寢室地上怎麼這麼多的圖紙啊？」

    機車男說：「你難道不知道土木系的學神和學霸都住在我們寢室嗎？」

    孫大為說：「這倒是，只不過也不能不搞好衛生啊。」

    機車男說：「這不，昨天晚上畫圖紙畫得太辛苦了，累得都懶得搞好地面的衛生了。」

    只見土豆豆從床上坐了起來，瞇著眼看著站在下面的三個人，說：「你們怎麼起這麼早？」

    機車男沒有回答，卻一面沉著，反問說：「你也沒有水睡著嗎？」

    土豆豆說：「外面不知道是誰唱了一晚上的歌，煩躁得要死，怎麼可能會睡得著？」

    土豆豆達克哈欠，穿衣準備起床。沒有充足的睡眠讓事情變得煩躁，煩躁恨不得讓自己馬上找到那個在過道裡唱歌唱了一晚上的小子，然後痛痛快快地打一頓。每個人都把煩躁歸結於外界的影響，卻不知煩躁是來自於不能平靜的心。孫大偉走到陽台看著外面的世界，外面是整片的樹林，看著養眼的綠，心情緩和了起來。

    一整冷風透過窗闖進寢室裡來，孫大為感覺有些冷，但被酒麻痺的神經變得清晰了，感知裡的世界變得更有韻味了。時間讓窗外最高樹的樹葉滑落在空氣裡，靜靜的世界在這瞬間又變成動態的，這是聽不見聲音的動，沒有給人帶來視覺上的衝擊和滿足，但這種動是能給人一種安逸的享受的。

    土豆豆感受到冷風的侵襲，說：「怎麼，這風好冷啊？」

    孫大為說：「是啊，都快入冬了。」

    土豆豆說：「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絕大部分人死在明天晚上，看不到後天的太陽，我們必須看見後天的太陽。」

    孫大為不解，說：「什麼意思？」

    土豆豆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被機車男的話打斷了。機車男說：「你看，土豆豆又在裝b，整天說著別人的語錄，忽悠那些不夠文藝的青年。」

    孫大為說：「對啊，個書讀的少，你可不能拿著別人的語錄來忽悠我啊。」

    土豆豆是土木的學霸，學霸當然是學習刻苦，愛好看書。在學習之餘愛好收集名人名言，經典語錄。土豆豆雖是學霸，卻不能夠受到全班同學的歡迎。既然是學霸，當然是學習習慣和生活習慣都是非常好的，因此在某些時候土豆豆總是喜歡批評學渣們的各種不好的習慣。當然，大學班級裡的學學渣是非常之多的。學霸似乎總是學渣的對頭，不過每逢要考試的時候，學渣還是會找學霸抱大腳的。而學霸卻在這個時候在草稿紙上寫一大堆的公式，然後跟學渣說，你會了嗎？學渣自然是說，會了，會了。而心裡其實是在說，會你妹啊，寫這麼多的公式，你不知道我是學渣嗎？

    土豆豆聽見孫大為說的話，接著說：「你看，你看，叫你們多看點書，你們總是不聽？」

    孫大為想到自己也跟孫建明說過這樣的話，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卻在心裡有了許多感悟。很多人都不在不知不覺中會有感覺自己還不錯的感受，卻不知自己比別人強不了多少，其實大家都是一樣的，只是自己感覺良好罷了。

    這時候，蒙在被窩裡面木呆呆說話了。木呆呆說：「靠，你們聊什麼呢？這麼早就這麼吵，還能讓人睡覺啊？」

    孫大為聽見木呆呆的聲音變得興奮起來，說：「不好意思，打擾學神睡覺了。」

    木呆呆是土木系學神，學神木呆呆並不比學霸土豆豆學習刻苦。給予木呆呆「學神」的名稱是因為木呆呆根本不需要學習就可以考試考得比學霸更好。學神在很多方面是跟學霸是相反的。諸如，學霸土豆豆喜歡學習，並且學習非常地刻苦，而學神木呆呆是很不喜歡學習的，或者說得明白些，是不喜歡在課本上學習的。諸如，學霸跟學渣們的關係很疏遠，而學神卻能夠跟學渣們相處得很親近。因為學神在學習生活上是跟學渣極其相似的，但總能考得好的成績，這讓學渣們羨慕不已，學渣們紛紛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會成為想學神這樣的人，所以學渣們對學神是崇拜不已。老師對學神木呆呆和學霸土豆豆的看法也是不一樣的。學霸回答的答案跟參考答案不一樣的時候，老師就會說，你再想想。而當學神回答的答案跟參考答案不一樣的時候，老師恨不得直接就把參考答案改掉。學神又是非常喜歡睡覺的，於是又有另外一個稱號，「睡神」。不知為何，木呆呆的智商卻是如此之高，似乎都是睡出來的。

    木呆呆說：「什麼打擾啊，我根本就一晚上都沒有睡。不知哪個傻b在外面唱歌唱了一晚上。」

    土豆豆說：「睡神也沒有睡著啊.」

    木呆呆說：「你還真當我是睡神，就算我是睡神，也是受不了一晚上嘹亮的歌聲啊。不知誰這麼有才，居然能夠唱一晚上的歌。」

    土豆豆說：「我已經有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了，想必是這人嗑藥嗑多了吧，竟然可以這樣唱一晚都不停止。」

    木呆呆說：「想必是吃了許多口香糖啊。」

    土豆豆說：「怎麼講？」

    木呆呆說：「因為停不下來啊。」

    孫大為說：「那他吃的一定是炫邁口香糖。」

    土豆豆說：「那照你這樣講，炫邁口香糖還可以治療早洩了。」

    木呆呆不解，說：「怎麼可以這樣？」

    土豆豆說：「因為停不下來啊。」

    孫大為笑笑，說：「原來我們的學霸也是這樣的邪惡啊。」

    土豆豆說：「這算什麼啊，昨天快遞還給木呆呆送來娃娃呢？」

    孫大為說：「什麼娃娃？」

    土豆豆說：「充氣的，你說是什麼娃娃。」

    木呆呆聽見這話，於是大聲說：「求不黑。」

    木呆呆突然覺得不困了，可能是因為自己被土豆豆逗樂了，心情大好的時候竟一點睏意都沒有了，似乎要把所有的關注都放在這樣的享受上來。所有的煩躁都是因為心裡的雜念太多，而心裡的雜念又都來自於煩躁的心情。時間給每個人享受的時刻，很多人不擅長發現美好，卻在美好的時光裡埋怨外來的干擾。其實心靜的時候，無論是在真實世界裡還是在內心裡都會是歸於平靜的。

    木呆呆起身，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的模樣，在模糊裡能夠看見孫大為，孫建明以及機車男三個人，再看土豆豆，土豆豆這個時候已經起來了，只是還坐在床上，看著他的模樣，感覺他的神經還是很恍惚的。

    木呆呆問了同樣的一個問題，木呆呆說：「你們怎麼都起這麼早？」

    孫大為說：「怎麼。你們都問著一個同樣的問題？」

    木呆呆說：「你們沒事起這麼早，我能不問嗎？」

    機車男說：「你也不看看新聞，我們的國家危險了。」

    木呆呆說：「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