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灰暗天空 文 / 景子
蔚藍的天空被濃厚的烏雲籠罩，白天裡的光線變得微暗了，一場大雨即將來臨。沿著屋簷望去，烏黑的雲顯得誘惑，誘惑的力量又使人害怕。有些微風輕輕吹來，能感受得到微涼的存在。月老樹的枝丫在輕輕搖曳，紅葉緩緩落下。烏雲在等待暴風的侵襲，這是一場可知又不可預見的暴雨。
月老樹下的情侶們都紛紛離去，陽光散了，愛的氣息都不見了。月老樹上的花花綠綠的許願瓶搖擺的幅度越來越大，風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強。世間的力量都被風吸引而去，堅強的心更弱了。遠方的烏雲裡還能尋找得到些亮的空洞。大地上的所有的亮度視乎都是從空洞裡偷偷溜進來的。
看著前面的一條小路上已經沒了一個人的身影，一直都在等待的唐曉依著急了。過了好久，孫建明還是沒有來。唐曉依迫切的期待在時間的調配下變得越來越濃郁，又瞬間味道都散了，接著又是更深的期待。
等不來的期待會讓期待變得更深，又會瞬間變成失落。失落過後，又是更深的期待。不可及的遙遠的期待會越來越遙遠，以至於最後看都看不見。
唐曉依在想，孫建明是不是沒有看見自己發的短信呢？怎麼還沒有來？又或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所以才故意不來的吧。如果現在不跟他說的話，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跟他說了。現在該怎麼辦呢？這個傻小子真的好煩呀。待會他要是來了，得狠狠的把他揍一頓。
風更急了。要看就要下雨了，所有的事物像是在逼迫著她，要她趕緊離開。可這個女孩還是相信孫建明是會來的。
佈滿烏雲的天空越來越可怕，唐曉依懷疑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如果今天不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孫建明的話，只怕是會錯過的。眼看著烏黑的雲越來越沉重了，感覺就像快要塌下來似的。世間的一切事物都在逼迫著這個女孩，然而女孩該怎麼辦呢？
唐曉依怕是孫建明沒有看見自己的短信，於是決定打電話給孫建明。
此刻，孫建明正在寢室裡面睡覺。因為大學裡的時間實在是閒得令人覺得蛋疼，睡覺是一種很不錯的選擇。
孫建明被手機鈴聲吵醒，拿起手機一看，原來是唐曉依打來的電話。孫建明不敢接，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況且自己還沒有去應約。
孫建明也不敢掛唐曉依的電話，掛掉的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吧。
孫建明從床上爬起來，在陽台上洗了把臉。水滴從額頭上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落在了地上，劉海都濕了，孫建明用手甩了甩劉海盡量想把頭上的水弄乾，水滴在慣性的作用下被濺在玻璃上。模糊的時候視乎更能注意到身邊的細節，更能感覺得到時間流走得緩慢。
孫建明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孫建明自己感歎自己的帥。視乎每個男生在照鏡子的時候都是會這樣想的，不然又去照鏡子幹嘛。女生照鏡子都是在看自己打扮好了沒，而男生照鏡子就是為了滿足一下自己內心的需求。
孫建明的意識慢慢地變得清晰了。有時候清晰的頭腦會讓人覺得更可怕。因為清晰的時候是會讓人意識到什麼的。可怕的意識點起心中的恐懼，恐懼讓神經敏感，敏感到全身的害怕。
倘使自己是模糊的，自己會不會想要盡量的變得清晰呢？彷彿在一片霧霾之中想盡力看到前方的事物一樣，當盡力追逐到看見的時候，會失落，會因為看見的東西而心生恐懼。
清晰的孫建明不知道該怎麼辦。他開始意識到這是一個不能逃避的問題，得立刻去解決才好。或者說讓自己徹底死心吧。
月老樹下，唐曉依正在撥打這電話，然而卻是沒有人接。唐曉依想放棄了。
月老樹的紅葉被狂風捲起，飄向了遠處。人們常說落葉歸根，可被風吹散的葉回歸向何處呢？月老樹上的許願瓶搖擺著互相敲打著發出聲響。偶爾會有許願瓶被風吹掉，許願瓶就像那些容易滑落的愛一樣落了下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唐曉依終於堅持不走，就算是失敗也得看清事實才好。唐曉依戴上了防風帽，再一次撥打著孫建明的電話。
孫建明打開了陽台上的燈，看著外面越來越微暗的世界，心裡的世界也跟著變成灰色了。
在大學裡，一個男生若是尋找不到一份愛情，定會覺得自己失敗地過了四年。所以很多男生會因為自己找不到一個漂亮的姑娘而顯得憂傷。孫建明是如此，剛失戀的孫大為也是如此。
然而，機會永遠不是等來的，得靠自己把握才好。這話說來倒挺容易，很多男生因為掌握不好時機而把事情變得糟糕了。
有些男生終於發現自己情商實在是不高而放棄了。而有的男生還在追逐戀愛的路途裡奮力奔跑。雖說天賦不高，但只要後天努力還是能夠有發展的。所以一些男生沒事的時候就會認真地看戀愛心理學這方面的書。一來可以長見識，二來也可以學習如何泡妹子。
孫建明是另外一種類型的，他是戀愛狂。雖說是在沒有把妹的天賦，後天又不努力，但確是始終不放棄。雖然在他的戀愛世界裡從來沒有完美過，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開始過，但他總能把說有的痛苦甩開，繼續去喜歡另外一個人。
孫建明回想起自己曾經喜歡過的一個女生，那是他喜歡的第一個女孩。雖然最後也只得是擦肩而過，但這也是孫建明裡成功的戀愛最近的一次。
孫建明想到自己的中學時代，曾經一個喜歡在風中奔跑的少年。那時候的時間很美好，雖然有時候也是空虛的，但總能夠在找得到些樂趣。
空間回到八年級三班的教室，破舊的桌椅，牆壁也因為時間的摧殘而裂開了縫。
少年是金色的種子，在孫建明金色的光輝裡，他喜歡上了像雪一樣白的女孩。
這女孩叫雪琪。
那是在一次放學後的班級值日。放學後同學們都走散了，只剩孫建明和雪琪留下來打掃整個教室。
孫建明從來沒有留意過班裡的這跟女孩。嘻嘻哈哈的少年總是喜歡玩。雖然雪琪長得非常的漂亮，並且他和孫建明還是在一個班裡，但孫建明除了學習，就是跟班裡的男生瘋瘋打打。
因為有了這次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孫建明才認識到雪琪。孫建明和才知道原來在這個班裡面還是有非常漂亮的女生的。至此，孫建明開始留意到這個女孩。
孫建明之後才知道原來這個女孩是坐在靠窗戶的旁邊。難怪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個漂亮的女孩。
雪琪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一直都默默地坐在自己位子上，偶爾跟自己旁邊的人說會話。
孫建明默默地關注著這個女孩，上課的時候也偶爾往窗戶旁邊望去，然後才能夠振作精神開始上課。但有時候，孫建明的眼神也會被雪琪捕捉到。這時候，雪琪會對孫建明微笑著。孫建明卻害羞了，又可能是因為害怕被雪琪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故意假裝沒有注意到雪琪的微笑。即使這樣，每一次雪琪發現孫建明往自己這邊看的時候，雪琪還是會向孫建明微笑。
愛是一顆隨風飄揚的種子，微笑就是風使者。種子落在孫建明的心中，漸漸發芽。
時間過得很快了。在那個中學時代，視乎每一個人都巴不得時間過得快一些，因為大家都在等待著放假。孫建明也像大家一樣，期待冬天快快來臨。然而，他是不知道雪琪將要離開自己的事情的。
雪琪將會去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這次的離開，將有可能讓孫建明再也見不到雪琪。然而，事實正是如此，自從雪琪離開之後，孫建明實在也是真的沒有再見到雪琪了。
倘使孫建明不知道雪琪離開的事情其實會更好。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腦海中的記憶也會無聲無息地變成空白。
班裡另外一個叫做倩雯的漂亮女生跟孫建明關係比較好。倩雯跟孫建明說了讓孫建明既欣喜又憂傷的兩件事情。
倩雯告訴孫建明，雪琪喜歡上他已經很久了。
聽見倩雯跟自己說的，孫建明心裡奏起波瀾，微微一顫。這對孫建明來說實在是太意外了。
接著倩雯又告訴孫建明，雪琪其實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去向遙遠的地方。
孫建明心裡的波瀾瞬間靜止，接著又是掀起更大的波瀾。孫建明剛剛還感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但這也算消失得太快了吧。
孫建明最後還是接受了這樣的事實。雖說在在一起的這麼多的時間裡，自己都沒有好好珍惜，更沒有去告訴雪琪自己是喜歡他的，但是自己能夠很幸運被雪琪喜歡上而感到榮欣，更幸運的是自己還能知道，雪琪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孫建明真正發覺有了這些，其實就已經夠了，何必再去奢求些不可期待的事情呢？
失去的日子不會回來了。時空裡的人們都在期待著未來，而最容易讓我們忽視的確是當今。在追逐未來的空間裡，有些人也停下來回頭看看已經過去世界。灰色的天空下的人們在看不見光明的情況下還是在努力地奔跑著，即使未來是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灰色的記憶是陽光下的人們歡笑的模樣，雖然都是些離別傷感，但亦使人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