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彤彤的日記09 文 / 逆時光
兩天過去了,躺在病床上的靜語還沒醒來。思哲一直沒離開她,靜靜地坐在旁邊陪著她。她看上去睡得很安穩,因為一切都過去了。思哲回想起那天靜語在面對繼父的時候,臉上揚起的那個詭秘的笑容,忽然明白了,靜語是早就計劃好殺掉繼父的。根據警察的調查,綁匪綁架了思哲,而靜語報警後獨自試圖營救思哲,最終被綁匪發現了,在綁匪掐著靜語的脖子企圖殺人的時候,快要窒息的靜語使盡全身的力氣,用小刀插入了綁匪的心臟,然後爬到思哲的身邊,用小刀割斷繩子,思哲因為閉上了眼睛,被綁的手腳已經麻木,因此一時還沒察覺,而靜語卻昏迷過去了。
思哲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因為他也疲憊不堪。在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飛機上了。左媽媽告訴他,因為爸爸被調到了外省工作,所以要搬家咯,至於靜語,她死了。思哲愣著,不哭也不鬧,就像最初的那個樣子。從此,他的世界裡又只剩下他獨自一人了,來不及的告別留下了最深沉的遺憾。
夢仍不肯罷手……
「快醒醒——喂——」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男生著急地看著我,我揉了揉眼睛,定過神來。看著他的臉呆了很久才緩緩地說:「噢。左思哲?」
「嗯嗯……你怎麼啦,我打你的手機沒人接,過來才發現你昏迷不醒,嚇死我了。」
「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了!」
「噢,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啊?你夢見了什麼?是不是和楊凡有關的?」他著急地抓住我的雙肩。
「你貌似對楊凡這個人很感興趣哦。」我疑惑地看著他。
「楊凡是最神秘的審判者,每個魔法師都對他很感興趣。」
「還有一個人,我猜你對她會比對楊凡更感興趣。」我笑了笑。
「是嗎?你說那是誰?」
「林靜語。」
我看見左思哲的臉色一下子蒼白了。過了很久才難過地說:「她已經死了。」
「是你的父母告訴你的?」
「是的。」
「你相信了?」
「不太相信,後來找過她,毫無消息。」
「好吧。」
「對了,你怎麼會知林靜語?」
「我就是夢見了你和她的故事。」
「不是吧……」他驚呆了。
「是,我還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在哪裡?」他興奮地看著我說:「請你告訴我吧。」
「唔……我告訴你也行,只要你承諾答應我三件事情,我就告訴你。」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有點生氣了。
「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沒有安全感。放心吧,我決不會讓你承諾我去幹違背天地良心的那些壞事。」
「嗯……好吧,成交!」
於是,我就告訴他:「林靜語現在在一個酒吧的樂隊裡當鍵盤手,能歌善舞。」我也吃驚自己竟然會說出這些事情,「你相信嗎?」
「我相信。」左思哲毫不猶豫地說。
「為什麼?」
「感覺。」他遲疑了一下,彷彿也不相信自己居然相信了我的話那樣。
晚上,左思哲準備去那個酒吧裡找林靜語,我拉了他一下,說:「她不記得以前那些事兒了。你必須重新,耐心地去認識她才不會嚇著她。祝你好運吧!」
左思哲點了點頭,匆匆出門了。
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著,我也疑惑了,什麼時候我的直覺變得如此敏銳,揣測事情會變得如此清晰和準確的呢?
難道是有誰刻意給我一些夢境,讓我做點什麼事情嗎?若真是如此,這個誰會是神秘莫測的楊凡嗎,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失蹤的魔法師又去了哪裡幹什麼事情?是生是死?
我在濃霧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相信誰?
我皺著眉頭苦思冥想了很久仍然毫無頭緒。唉算了,我還是先吃點東西。吃完晚餐後無聊就找了一本小說窩在沙發上閱讀解悶。過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放下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最後就去洗個舒服的熱水澡了。
我鑽進被窩裡看著窗外天空,繁星越發皎潔,一派姣美的夜色,幽幽蒼穹披上了朦朦朧朧的色彩:柔和蒼白的曙光期待著登台的時刻,彷彿整夜都在遙遠的天際裡徘徊。又是一個凌晨時刻,不知道左思哲現在怎麼樣了。一想到睡著以後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做莫名其妙的夢,我就不太想睡了。這麼多年來,我不曾有過一個好夢,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夢境,安穩平靜地睡一個好覺呢?
儘管有時候不惜承受著噩夢的折磨也想入睡,休息一下早已疲憊不堪的大腦,但偏偏就是睡不著,無辜可憐地被睡眠拒之門外,就像好不容易把光盤塞進去,但卻一次又一次被無情地彈出來;又像肆血的吸血鬼血癮起了卻得不到一滴血,無奈和難受至極。
我拿起枕邊的一本書,隨手翻開一頁,深刻的被顏色筆劃著的兩段話:陷入沉思,邊毀邊創造的上帝,面對從混亂走向虛無的世界,會怎麼想?他是否在傾聽我們的聲音並附耳於天使,傾耳於惡魔?巡視我們昏睡的夢境,他又想到什麼?
沉於黑暗的一個個問題:在佈滿哀愁的天空;在靈魂淪落、雙眼迷失聞所未聞的幽冥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致使人,被驅逐的精神,怕見你可怕的寧靜——啊,無垠的陰影。
如果沒有記錯,這兩段話都是維克多·雨果寫的。無論什麼時候看,那種感覺都是那麼難忘。黑暗迫使我們不得不面對自己,此時內心的矛盾會無處可藏,佔據了所有的位置,所謂魔鬼或是暴徒其實就是自己的心魔。當它們佔據心頭的時候,我們不再孤獨。
我發現自己特別單純善良,但特別敏感。老是放大對一個感知的感知,懷疑,驚恐,沒安全感。多麼可憐,呃……我連忙把在黑暗裡顧影自憐的自己拉了回來,安靜地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就好像世界靜止了一樣,就好像世界靜止了一樣。
貌似我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塞著耳機度過,在悠悠或者撕裂的歌聲中沉沉睡去。
今晚,我單曲循環的是蕭敬騰的《以愛之名》:
震耳的冷戰激烈的叫罵哪種更可觀
我早習慣將所有害怕都當作遊玩
以愛之名我小小的河漫流兩行傷痛
以愛之名像流星墜落無怨尤的時刻
只為了快感的衝動只為了本能的寂寞
來到了現在的人生卻是創造我的人生
愛情的癱瘓童年的毀壞那種更可歎
我早習慣將所有害怕用冷漠欺瞞
以愛之名是命運決定每個家的輪廓
以愛之名像雷霆閃過快下雨的天空
只為了快感的衝動只為了本能的寂寞
來到了現在的人生卻是創造我的人生
不奢求快樂的感受不奢求幸福的生活
我已經學會了笨拙接受了所有愛的折磨
只為了快感的衝動只為了本能的寂寞
戰鬥的對手我不恨捍衛的並非愛的人
不奢求快樂的感受不奢求幸福的生活
我已經學會了接受
等待著總有一天趕走黑夜黎明到來的時候
漸漸地,歌聲已模糊飄遠,我卻聽到了一把清晰,鋒利的聲音——「眼下的十二星座魔法師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獲得重生,甚至有必要的話,他們將會犧牲自己,奮不顧身。可是……」
「不要……!」我一下子驚醒過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一點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