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如意算盤 文 / 美人吟

    春水在角落裡好半天沒有起來，她進宮也有四年了，從前只不過就是一個浣衣奴，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一天只有洗不完的衣服，除了勞累還是勞累，簡直就不是人過的生活，外人只看到宮裡妃子的華貴生活卻不知宮女的苦楚說也說不盡，眼淚在不知不覺間滑落下來，她不想回浣衣局，夜，已經很深了，宮裡夜間是不允許一個人出來行走，想到這裡她擦了一把臉，站起來朝紅秀閣走去。

    一大早，皇貴妃協同一群妃嬪向皇太后的中宮走去。

    中宮裡皇太后和來請安的妃嬪們說著話，皇太后道：「天漸漸冷了，我瞧著你們來回走怪麻煩的，要是沒有什麼大事，也不用一大早來給我請安了，我也好睡個懶覺。」

    皇貴妃笑道：「大家都聽到了嗎？既然皇太后這麼說了，以後大家不用每天都來這裡。」眾嬪妃答道：「是，聽見了。」正在這時安總管進來了，在皇太后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皇貴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睛直勾勾盯著皇太后和安總管。

    皇太后本來平靜的臉上露出了幾縷驚訝的神情，只對安總管說了一句話，安總管福身，然後直起身對著門外喊道：「讓他進來。」話音剛落，昨晚高個子太監一路小跑進的殿來，叩頭道：「奴才給皇太后請安，皇太后萬福金安。」皇太后看了他一眼擲地有聲地說道：「你敢保證你說的句句屬實，否則的話，我饒不了你。」高個子太監說道：「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點」皇太后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叫什麼名字？」高個子太監答道：「奴才叫小生子。」皇太后接著問道：「哪個宮裡的？」小生子道：「奴才是新來的，是後頭幹粗活的太監。」皇太后點了點頭道：「東西呢？」小生子從袖管裡掏出一個物件，正是昨晚從漱玉軒撿到的咒人，他把東西舉過頭頂，眾人的眼光刷的一下集中到了布人身上，冷妃看了一眼驚訝的移開了目光，辛嬪用手帕遮著臉，溫貴人吃驚的張著嘴巴半天沒有合攏，雲貴人伸手抓住了身邊的侍女紅霞，腳下趔趄了一步。夏清荷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的，當她看到那個東西後一下子站起來了，驚的用手帕摀住了嘴巴差一點叫出聲來，皇太后向安總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東西拿過來，安總管走到小生子面前，兩隻手托著這個咒人送到了皇太后的面前，皇太后慢慢拿起了這個咒人看了起來，邊看嘴裡還說著：「嗯，像，真像。」

    跪著的小生子也不敢說話，只是偷偷抬頭看了看皇太后，皇太后冷冷的聲音道：「你是在哪裡發現的？」小生子聽見問話趕緊回道：「奴才今天早上當差在漱玉軒門口發現的就撿了起來。」皇太后聽他這麼說臉上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才說你是一個新來的太監而且只做粗活，一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到漱玉軒這種地方去呢？誰讓你去的？幹什麼去了？」小生子見問腦袋上急出了汗珠，忙答道：「奴才只是路過那裡。」皇太后看了一眼眾人眼睛落在了皇貴妃身上，她說道：「皇后薨逝以後，皇貴妃不是協理六宮嗎？這件事你怎麼看？」

    皇貴妃見問到自己忙回道：「漱玉軒新住進來的玉貴人一向溫婉，通情達理，怎麼會開罪別人呢，只是後宮爭寵爭風吃醋的事情總是不斷，會不會有人算計玉貴人？」

    皇太后把東西遞給了安總管，說道：「這事就交給皇貴妃吧，徹查，一定給我查個水落石出。」皇貴妃道：「是，妾身一定徹底調查。一有結果就回稟皇太后。」皇太后手拄著太陽穴閉著眼睛朝眾人揮了揮手，眾人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小生子得意洋洋的回到小院裡，今天雖然有點冷但是太陽還是很明亮，他瞇縫著眼睛望著天，輕輕歎口氣，小院子裡正在卸煤，矮個子從後面追了上來，笑嘻嘻問道：「生子哥哥，怎麼樣？」小生子冷笑了一聲道：「看來我的苦日子要熬到頭了。這個咒人是我發現的，到時候查明白了皇太后還不賞我個好差事呀，你就等好吧。要是哪個妃子想堵住我的嘴巴，還不得開個大價錢呢，花不完的銀子就要來了。」他哈哈大笑著，正在卸車的太監不明就裡，莫名其妙看著他，矮子笑嘻嘻說道：「哥哥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啊。」小生子伸出一隻手，矮子倒也聰明忙遞上一隻茶杯，給他倒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