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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絕症 文 / 一坨橙子

    他溫暖的氣息從眼睛慢慢向下刺激我的每個毛孔,當他的唇剛剛碰上我的嘴唇的時候,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們。

    「路太彎,夢在轉……」我尷尬的連忙別過頭去,滿臉通紅。

    「咳咳……」東陽乾咳幾聲連忙拿出手機接聽。

    「好!我馬上過去。」他掛了電話拉起我就跑。他的臉色很難看,握著我的手一直在顫抖。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我很擔心他,上了出租車以後連忙問他。

    「薪兒!我媽出事了,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的聲音也在顫抖,沒說完已經留下了眼淚,一直在重複「她不會有事的…」這句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只好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到了醫院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八樓的一間重症病房門口,東陽剛想推門進去卻被醫生攔住了。

    「我媽不會有事的對吧?」東陽情緒和激動,他不停的抓著醫生的肩膀搖。因為他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抓著我的手沒放,所以連我的手也在一起搖醫生的肩膀,我能感覺到他心裡的緊張、擔心和害怕。

    「你媽媽剛剛經過搶救雖然暫時控制了病情,可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暫時不要打擾她,等能看望她的時候你在進去,不要難過我們會最好的救你的媽媽的,小風,你先回去吧!你媽的病情惡化了很多,你要有心理準備啊!」那位醫生拍了一下東陽的肩膀離開了。東陽像失去了支撐力似的緩緩地跪在地上,我在旁邊只有陪著他流淚。我抱住他的頭讓他靠在我的肩膀上,他哭了好一會慢慢的站起來無力的趴在房門上的玻璃上就那樣凝望著他的媽媽。透過玻璃,我看到東陽的媽媽帶著氧氣罩,身邊有一堆的儀器,手上還有胳膊上插著很多管子,東陽媽媽白皙漂亮的臉上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著她的痛苦。

    我用空著的那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想給他力量,讓他平靜一下心情。我扶著他在病房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東陽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量一樣癱在那,雙手勉強支撐著頭,一滴一滴的淚打在地上,我很想抽回被他握的發麻的手他卻更加用力的握住。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默默地陪著他,陪著他心疼,陪著他流淚。他現在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那是一種恨不得把疼痛換到自己身上的感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我慢慢的支撐不住靠在東陽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猛地被人拽了一下,我迷迷糊糊的站起來。看到許多護士和醫生不停的出入病房。東陽拉著我跑進病房。

    「不要擋路,這位病人需要急救。」我聽到一位醫生焦急的說,接著就看到東陽的媽媽被推了出去,東陽和我連忙跟了上去,但最後被攔在了手術室外。就這樣時間在東陽的無聲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五個小時。東陽一聲不吭的呆呆的坐在那裡雙手不停的發抖。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在祈禱上天能保佑他的媽媽,他害怕,害怕失去媽媽。現在的他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手術室的們終於打開了,我和東陽連忙迎了上去想詢問情況,我們還沒開口那位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小風你節哀啊!」

    東陽想丟了魂似的,眼神空洞,安靜的可怕。我突然特恨電視劇,因為電視劇那些庸俗的情節往往都是生死離別也不知道是什麼邏輯。

    我和東陽走進手術室,看到了已經失去生命氣息的東陽媽媽,我的眼淚止了半天可還是掉了下來,我覺得我的手被東陽握的更緊了。

    「她終於解脫了,終於解脫了!哈哈……」東陽乾笑了兩聲,可我卻在他的眼眶裡看到了眼淚,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悲傷,和他媽媽安詳的臉上成了對比。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不回去了,我看到他崩潰的樣子讓我心疼,我想陪陪他。

    我就陪著他在他家的客廳坐了一晚上,誰也沒有說話,我想安慰他,但又怕再次觸動他的傷心,所以選擇了沉默,我想有個人在他身邊,他就不會那麼寂寞了。這時的東陽看起來讓我覺得那麼的心疼,好像也失去了生命氣息似的,默默的哭了沉默,沉默完了在哭,一直反覆。

    早上我和東陽把他媽媽的骨灰接回了家,東陽把他媽媽的骨灰撒在了他家房前的花園內。這時我才發現他家好大,院子基本上都種滿了花,說一望無際一點都不過分。那裡面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花,很美。東陽的動作很輕彷彿怕傷到他的媽媽一樣,我在旁邊一直安靜的看著他,,看著那些花兒。我的眼淚想停都停不下來。然後他和我坐在房子前的台階上,他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囂張和陽光,取而代之的是傷心和失落,我看著他的臉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上來。東陽轉過身輕輕的為我把眼淚擦掉。

    「不要哭,我們應該高興你知道嗎?」東陽儘管努力用很平靜的語氣說,但我聽得出來他每說一個字都費盡力氣。

    「我媽從我上初中一年級時就生病了,每次看他化療後的憔悴臉龐我都好心疼,我媽得的是白血病,醫生都說媽媽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跡,現在他去了天堂,遠離了痛苦,我們不哭,媽媽見了會不高興的。媽媽最喜歡花了,她總說自己是花仙子,現在媽媽終於可以和花永遠在一起了。」

    「雖然我不懂醫,但是電視中的白血病患者不是可以做骨髓移植的嗎?」雖然知道晚了,但我仍然想弄清楚。

    「我開始也和你一樣,認為媽媽會沒事,但是檢查後才知道媽媽的的血型是世界上罕見的亞馬遜血型,平均一億人中只有一個。我走遍了中國,還去了很多國家但是都沒找到,所以……」東陽無奈的低下頭用手撐住額頭又哽咽起來。

    「對不起啊,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啊?可風也不知道嗎?」我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又沒有辦法幫他,只能少提傷心事轉移話題了。

    「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我爸沒來」這麼大的家只有我們兩個人,我的親戚也不來?「雖然是疑問但我能感覺到他其實很傷心,因為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的飄忽不定。

    「我想你自己想讓我知道的時候會告訴我的。」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我想讓他自己打開心扉,我也不想觸動他內心的傷心處。接下來又是長久的沉默。

    「其實……」東陽剛想說什麼,我的手機不識時務的響起來,無奈我只好尷尬的拿出手機。

    「媽,什麼事?」媽媽怎麼會突然給我打電話。

    「薪兒,你快點回來,有重要事。」

    「現在?我現在……」我看了看旁邊的東陽,東陽表現不出一丁點的情緒,依舊低著頭。

    「半個小時。」

    「我盡量吧!拜…….」我媽給我下了通緝令,命我半小時回家,看著東陽的樣子我還真是放心不下,繼續坐在那裡沒動。

    「你一天沒回家了把!我沒事放心。」東陽抬起頭對著我說,他的臉上佈滿了淚痕,如果是以前的我一點會嘲笑他丟人,可是我現在一點也笑不出來。

    「這……要不我叫可風來吧!」難耐母命難違。

    「不用,我不會想不開的放心吧!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東陽衝我笑了一下,在我眼中那笑容是那麼的孤單,那麼的苦澀,那麼的勉強。

    東陽見我沒動,站起來拉我到門口,把我推了出去,攔了輛車把我塞進去,隨後他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家門。那背影好孤單,好無助。他讓我看到了以前的我,顯然這個噩耗對他是多麼大的打擊,快把他擊垮了。在回家的路上我還是不放心給可風打了電話,可風也挺著急的說馬上去,我也算比較安心。

    剛進家門,就聽見媽媽不知道和誰在聊天,好像還很開心。走進客廳,見到一位陌生叔叔和讓我意想不到的鐸鐸。

    「薪兒,你個死丫頭可算回來了。」媽媽怒瞪了我一眼,轉身馬上滿臉笑容的對那個陌生叔叔介紹:「這孩子說同學家有點事所以現在才回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是夏月薪—我女兒。」接著又對我說「這是姜叔叔,他是你爸爸的好朋友。這是他的兒子—高鐸。快叫叔叔啊!」

    「薪兒現在越來越漂亮了,我記得那時他還很小呢,剛剛會跑,現在都這麼大了,我們也老了。」那個姜叔叔看著我和藹的笑,我卻覺得那麼陰森。我一邊應承著一邊心裡抱怨媽媽:「就為這個我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或者說壓根就沒見過的姜叔叔,讓我趕回來,真行。」旁邊的鐸鐸也滿臉疑惑的看著他。

    「薪兒,姜叔叔這次從香港特地趕回來是為了祭拜你爸爸的,你小時候姜叔叔可疼你了。」

    我心裡冷笑一聲:「哼!特地來祭拜我爸爸?還我爸爸的好朋友?騙誰呢,爸爸葬禮上怎麼沒見你啊?無事不登三寶殿!絕對有陰謀。「可我臉上還是報以微笑,雖然我巴不得把這個虛偽的東西轟出去。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看那位姜叔叔就是不順眼,覺得似曾相識。

    「爸爸!我和薪兒在一個學校,我們還是好朋友呢。「鐸鐸特疑惑的看著我,我也報以疑惑。

    「那就好,鐸鐸能認識薪兒真是托福了,我還怕到時候一下跟他們說婚約他們會陌生呢。」

    「什麼?婚約?」我和鐸鐸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那個姜叔叔看到我們倆這樣不但沒有生氣,還特開心的笑了起來,一臉的壞笑。我和鐸鐸尷尬的對視一眼,他不會認為我們有默契把!

    「薪兒,是這樣的。」媽媽難得溫柔的對我說:「你爸爸和姜叔叔從小就是好朋友,他們就像親兄弟一樣。」媽媽向姜叔叔看了一眼接著說:「你也知道你爸爸是個傳統的人,所以他們在沒結婚之前兩人便有了約定:就是他們的孩子將來如果是同性那就當好朋友,如果是異性就做夫妻。」我總覺得媽媽的神情不對。

    「雖然當年我們是那麼約定,不過我們也不會勉強你們的,這種事畢竟是強求不來的,所以我今天帶鐸鐸來認識一下,沒想到你們認識,這也許就是有緣吧!但現在是21世紀了,我們也不是老古板了,所以要你們自己決定,要不然你們該叫我們老頑固了!哈哈……」他說完自己先笑起來,無奈之下我只有賠笑,絕對比哭都難看。

    「這件事要多荒唐就有多荒唐,指腹為婚?虧他們那時想的出來,也虧那位姜叔叔記性好,這也記得,他們真是沒進步啊!」唉!我只有在心裡長歎一聲。正當我不知道該怎樣時媽媽說出來一個令我差點沒跳起來的消息。

    「薪兒,由於姜叔叔一直在香港,這次鐸鐸轉學來這裡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房子,所以鐸鐸會暫時住在我們家,你不許欺負鐸鐸啊!」媽媽笑著扭頭對姜叔叔說:「這孩子有點像男生,性子沖。」但我看那位姜叔叔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虎父無犬女嘛,沒事沒事。」

    我看了鐸鐸一眼,他的樣子和我一樣驚訝,看來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雖然我心裡有一千個不滿不過在我媽嗎犀利的眼神下屈服了,這就是命吧!

    (芳寶這兩天有點眼睛痛,所以更新的就不准了,如果有興趣你們可以寫續啊,看看到時候和我的是不是一樣呢?呵呵我說過哪怕只有一個人喜歡我的書我也會堅持到底的。在這給自己打打氣,因為人氣實在是有點悲哀。)

    晚上迷迷糊糊的送走了姜叔叔,我卻還沒有清醒,有沒有搞錯啊?今天發生的事情像拍電影似的,那麼虛幻卻真實的在我眼前發生了。鐸鐸怎麼可能是我「未婚夫「?對了,還有那個姜叔叔那麼眼熟,東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可風到底去了沒啊?不行我要去看看。打定主意我沖給鐸鐸整理房間的媽媽喊了一聲就出門了。

    坐在出租車上,我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東陽現在一定非常孤單無助吧!在經過東陽家附近那家酒吧時,我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東陽,看樣子好像是喝多了。

    「」停車,麻煩停車。「當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東陽面前時看到了一幅這樣的場景:可風扶著已經站不直的東陽,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基本濕透了而且一股沖天的酒氣,直刺我的鼻子,我不由得皺了皺眉。我看到東陽那一副痛苦悲傷的樣子想哭。他是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可風一直在旁邊一聲不吭的扶著他,眼神中滿是關懷之意,看來他們的感情很好啊。

    「可風,他這樣多久了?他到底喝了多少啊?」我強忍著淚水問一旁的可風。

    「從你走後,我剛到他家我們就來這裡喝了,他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只是一直灌自己酒。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我怕他想不開啊。」可風憂傷的說。

    「東陽,你醒醒啊!東陽?你看看我是誰啊?我是薪兒啊!」我用手用力搖了搖東陽的肩膀想讓他清醒一點。

    他慢慢的抬起頭來,用那毫無生氣的眼睛看著我,他一開口聲音都成了沙啞的而且帶著刺鼻的酒味:「薪兒,為什麼?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那些酒怎麼喝就是不醉呢?為什麼我沒有醉死啊?啊!」東陽跪在地上仰頭大喊了一聲,那聲音淒慘悠長,我的眼淚在聽到他說的第一個字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東陽,人死不能復生,你不要這樣。這樣你媽媽也不會高興的,你說對吧?可風?」我抬眼看可風,他正仰頭不停的眨眼睛,想必也正在強忍淚水。一時我們都沉默下來,周圍的空氣都充滿了悲傷。

    「東陽,你要振作啊,你還有我們呢。」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可風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他儘管努力讓人聽他說話感到冰冷。可是悲傷和關懷的情緒確是掩飾不了的。

    「你們,你們,只剩你們了。哈哈哈哈……」東陽突然瘋了似的笑了起來,但眼淚並沒有因為笑聲而停止,那麼淒涼,那麼孤獨的笑聽在耳中更勾起人們的悲傷情緒。

    「可風,我們送他回家吧!他應該好好休息。」

    可風微微點了點頭,我和他便一人扶著東陽的一個胳膊往東陽家走。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似乎一說話眼淚就止不住。我看到東陽失魂落魄的樣子,想起了爸爸去世的時候我也和他一樣,在酒吧裡混日子。那時真是覺得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但是還好我還有一幫人真心幫我。可是東陽的家人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現,也難怪他的樣子看起來那麼孤獨。我們平時都被東陽的陽光開朗的面具騙了,面具下是一顆想尋愛的心。

    「薪兒,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我和可風把東陽弄回家,看他睡著了。可風起身想讓我回家。

    我一看手機都已經12點了,再不回去媽媽該擔心了,我走到床邊看了一眼熟睡的東陽,確定他沒事了,我走到門口跟可風說了一聲出了東陽的家。我想可風在那東陽應該沒事吧!我一直想問問為什麼東陽的家人沒來看他和他媽媽,但是每次話到嘴邊卻問不出口,也許是因為我和東陽同病相憐,所以我怕聽到什麼悲傷的故事吧!我想東陽想告訴我的時候一定會讓我知道的。這樣想也就釋然了,攔了輛出租車想回家,就在我上車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一輛豪華跑車從我身邊奔馳而過,眼力極好的我立刻看出車上的人是誰。

    「他們怎麼會在這出現?他們的老巢不在這吧?」我也沒有太多的想就回家了。一向自認聰明的我這次有點遲鈍,否則也不會有以後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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