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真相呼之欲出 文 / 連笙
豈知她才坐下，便有一個男人坐到了對面，連笙抬頭朝那人看去，眉頭忍不住皺了皺。
「笙兒。」李正修望著連笙那張像極了亡妻的臉。
「李先生，請叫我連笙。」連笙強調。
「你本該姓李的。」李正修的聲音裡充滿了遺憾，連素錦有過他的三個孩子，一個胎死腹中，一個意外去世，留下的，就只剩下連笙一個了。
「不！」連笙搖搖頭，「我一出生便姓了連，我跟我媽媽姓，跟李先生沒有半點關係。」
「你身上留著我的血。」李正修有些激動。
「只是一半。」連笙卻很是淡然。
「好！」李正修妥協，將一個大盒子遞給連笙，「這是爸爸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是什麼？」連笙看著那個大盒子，腦裡本能地想到了一樣東西，泰迪熊。
「我記得你和你姐姐都很喜歡泰迪熊。」
「我現在不喜歡了。」連笙並沒有去接那個盒子。
「我知道你一直再怪爸爸……」
聞言，連笙把臉別向窗外，只希望能祁墨能快點來，她實在是不想見李正修，更不想跟她說話。
他後悔了，內疚了，她能感覺得出來。
可是，這游泳嗎？他的後悔不能讓媽媽復活，也不能挽回姐姐的生命。
所以，他的後悔在連笙看來，是多餘的。
連笙沒有等來祁墨，卻等來了蘭葉文，他見到李正修之後，立即著急地衝進了咖啡屋。
「正修，你找她做什麼？」蘭葉文一屁股坐在了李正修旁邊，「你真的要把盛庭所有的股份都轉給她，那皓熙怎麼辦？我怎麼辦？」
李正修抬頭看一眼身旁的妻子，不語，轉頭朝連笙看來。
「我不需要你的錢。」連笙淡漠地開口，「留給你妻子兒子吧，我不稀罕。」
他跟他們從來都沒有什麼關係，自然也不會要他們的錢。
「笙兒……」
「她不會稀罕的，她嫁給祁墨之後，擁有的比你給的更多。」蘭葉文語氣裡透著嫉妒。
連笙聞言站起身，作勢欲走。
「等等。」蘭葉文卻叫住了她，「連笙，我聽說你月底就要跟祁墨舉行婚禮了。」
「嗯。」連笙應聲，抬步欲走。
「呵，他真把你當成了她。」蘭葉文不屑冷哼，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聞言，連笙止住腳步，朝蘭葉文看去：「你什麼意思？」
「祁墨到目前，正經談過的女朋友有三個，你和蘭蔻是後面兩個，第一個嘛……」蘭葉文見連笙對自己的畫感興趣，言詞間的語氣也傲慢起來。
「葉文，你的意思是……」李正修似乎想起了什麼，瞬間明白過來，立即轉向連笙，「笙兒，爸爸不允許你嫁給祁墨。」
聞言，連笙朝李正修看去，一時間只覺得彷彿有什麼真相在逼近，可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蘭葉文，別跟我買關子！」連笙不悅，卻還是坐回了原來的位子上。
「祁墨念初中的時候，跟你姐姐交往過……」
「啊……」連笙愣住，表情變得呆滯，惶恐地轉頭朝李正修看去，耳邊，蘭葉文的聲音在繼續。
「那時候你年紀小，也不經常來a市，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但是那時候，他們兩個可是愛得你死我活的啊。只可惜，你姐姐出意外死了！」
「你不配提我姐姐。」連笙此刻很慌亂，聽到蘭葉文提到自己的姐姐，頓時拍著桌子站起來，「蘭葉文，我姐姐是被蘭蔻親手推下樓梯的，我親眼看見。」
「笙兒……」李正修見連笙這般反應，心疼得站起身來，卻發現根本無法走到她身旁去，頓時有坐了下去。
「不要把連雪的死怪在我和蘭蔻身上！」蘭葉文見連笙被自己的話刺激到了，覺得目的已經達成，心裡很是滿意，最後，不緊不慢的繼續說出讓連笙愧疚的話，「連笙，連雪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失血過多，沒有及時送到醫院搶救，當時你也在場，既然你都已經看見了，為什麼不叫家裡的大人把她送去醫院，我和你爸爸不在家，家裡也還有其他傭人不是嗎？如果你把她送去醫院，她就不會死。所以，你也是害死連雪的幫兇，你還成功搶了她的男朋友，月底就要跟原本應該成為你姐夫的人結婚……你才是傷害連雪最重的那一個！」
「夠了！」李正修聽到後面才知道蘭葉文這番話的目的，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揚起手來，一巴掌打在了蘭葉文臉上，「你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笙兒因為你連家都沒了，你還要讓她為難。」
連笙不語，臉上的惶恐越來越強烈，纖細的雙手開始顫抖，最後，整個身體也跟著開始顫抖。
「怎麼？見她要跟祁墨結婚了你很高興嗎？想要讓她認祖歸宗了嗎？李正修，你不要忘記了，她姓連，當年是被你丟棄的孩子，她現在恨你，很你全家……」
「閉嘴！」連笙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衝著蘭葉文大漢一聲。
他們這一桌原本就吸引了咖啡廳裡其他人的不滿，連笙再這麼吼一聲，立即就將所有客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兩股淚水自眼角滑落，連笙仰起頭，伸手把眼淚擦掉，擰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去。
「笙兒！」李正修見狀，立即追了上去。
「小姐，您還沒結賬！」服務員在連笙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攔下了她。
「對不起。」連笙止住腳步，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一百元，遞給服務生便要走。
「笙兒。」李正修拉住了她。
「放開我！」連笙伸手要推走她。
「笙兒，爸爸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過，但是你要聽爸爸的話，回去問問祁墨，他到底當你是什麼？他答應娶你真的跟你姐姐沒有關係的話，你才能嫁給他。」李正修抓著連笙的雙肩，語重心長地提醒她。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連笙現在心裡亂得很，根本沒聽進去李正修在說什麼，只掙扎著想要離開。
李正修只得無奈地放開她，他有三個女兒，每個都跟祁墨有感情上的糾葛，連雪一死，監獄也在今天早上傳來消息說蘭蔻已經徹底瘋了，他如今只有連笙一個女兒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收到傷害。如果她不想去問的話，那就讓他去問祁墨好了！
「叔叔，你剛才對笙兒做了什麼？」祁墨大步朝連笙這方走來，一把將連笙攬入懷中，質問李正修。
他還沒停車就看到李正修和連笙在這裡拉拉扯扯的，連笙明顯地想掙脫李正修的束縛，可是他到現在才撒手是什麼意思。
「祁墨，原來是你！」李正修這才看到祁墨，心裡有很多話想要問他，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
關於連笙和祁墨在一起這件事，他當初並沒有仔細想過，只覺得祁墨的條件不錯，連笙跟他在一起，應該不會受苦，可是，事情顯然與他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祁墨，你放開我。」連笙這才意識到祁墨已經來，但是此刻，她不想面對他，他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呆在他的身邊。
「笙兒，你告訴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此事蘭葉文也從咖啡屋裡走出來，祁墨見到她，心中更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連笙此刻的表情慌亂，他新生不捨，只想弄清楚，他們三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放開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連笙已經慌不擇言了，只想快點離開，一個人把這件事想清楚。
「有什麼回去再說！」祁墨見她這樣，哪裡放心讓她一個人走？他彎下腰，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哼……」蘭葉文走到李正修身旁，得意洋洋地看著兩人祁墨的背影，她的女兒在監獄裡瘋了，他們憑什麼歡天喜地的結婚，做夢。
「啪！」蘭葉文正得意著，臉上又還傳來了火辣辣的疼，轉身，李正修居然有打她了。
這個老男人現在是開始嫌棄她了是不是？
哼，用不著了，現在無須他嫌棄她，她已經嫌棄他了。
連笙被祁墨放在副駕駛位上，而後把車門關上。
連笙坐在車裡看著他關上車門，繞過車頭要走到駕駛座這邊。
連笙突然想到了什麼，起身走到了駕駛座上。
「笙兒，你要做什麼？」車外的祁墨本能的緊張起來，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連笙在緊張的狀態下，反應竟一場的敏捷，頭快速地將車門鎖上，任憑祁墨在外面怎麼開門都沒有用。
「笙兒，你開門，有什麼我們回去再說！」祁墨拍著車門，連笙卻無動於衷。
她發動了車子，油門一踩，將車開離。
祁墨自能倒退兩步，看著她開車離開，卻不忘記衝著她大喊，提醒她說：「注意安全，凡是有我！」
連笙聽著身後傳來的他的聲音，頓時淚水洶湧而下，她朝後視鏡看去，祁墨已經拿起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
想必是擔心自己，因此找人來看著自己吧。
連笙苦笑一下，眼裡再度泛起淚水。
「給我看好了，出什麼事為唯你是問。」祁墨叮囑了保鏢之後掛了電話，轉身朝李正修和蘭葉文所在的方向看去，兩人早已經不在，凌厲的目光掃過附近的每一個人，最後發現李正修正打開一輛車的車門。
祁墨趕緊小跑過去，站在了李正修的車前，他要問個清楚，究竟他們對連笙說了什麼，讓她有這麼反常的舉動。
車外站著祁墨，李正修只能從車行下來，走到他身邊，說：「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走！」祁墨說罷轉身朝剛才的咖啡屋走去，進門後選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
「祁墨，你一開始就知道連笙的身份嗎？」打發了服務生之後，李正修問。
「知道。」祁墨回答，他有查過，但是那些資料並沒有連笙是連雪親生妹妹的記錄，因此，此時此刻，他並不明白李正修這麼問他的原因。
「既然如此，叔叔再問你一句，你跟連笙在一起，是因為阿雪嗎？」李正修切入正題。
「這跟叔叔有什麼關係？」祁墨不悅，是李正修的女兒，他現在跟連笙在一起，他卻要來問這麼一句，究竟是什麼目的？
「祁墨，難道你不知道笙兒也是我的女兒……」
「笙兒她……」祁墨吃驚地朝李正修望去，而後，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麼，心裡，頓時有些混亂。
「她和阿雪是親姐妹。」李正修朝祁墨點點頭。
「同一個媽媽生的？」祁墨雙拳握緊。
「她們是同一個媽媽生的。」李正修點頭，「我沒有兄弟姐妹，因此笙兒的奶奶一直希望她媽媽能生個兒子，但是當時我們因為工作的關係，不能在有了阿雪之後再生一個孩子，當年她媽媽懷她的時候，是偷偷懷的，說是生了病要到國外去治療，然後躲起來生了她，卻沒想到是個女兒……」
「所以你們把她丟了？」祁墨握著的拳頭發出了咯咯的聲音。
「我確實有過這樣的念頭，但是她媽媽捨不得，最後我們把她安排進了孤兒院，再讓她外婆去領養。」李正修在今年之前，從未覺得自己愧對過連笙，因為她在連家生活得一直很好。
直到後來，他知道她在網絡上寫書，他懷著好奇去買了幾本女兒寫的書來看。她文裡的女主角都是孤兒，或者是自小失去父母，由外公外婆撫養長大，但是她們的內心都渴望著一個有父母的完整的家。
李正修這才知道，他的小女兒，這一生最大的願望竟是他愧欠她的一個完整的家，她把自己的渴望透露在她作品的字裡行間，讓他讀到，讓他心生不捨。
所以，當他知道她要和祁墨結婚的時候，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可……
祁墨無言，只死死盯著李正修的臉看。
李正修被盯得很不自在，忍了許久，又說：「祁墨，我現在只有連笙一個女兒了，我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如果你把她當作阿雪的替身，請你放過她。」
祁墨不語，站起身，從錢夾裡拿出幾張鈔票，放在桌子上，邁步離開。
「祁墨！」李正修站起來，「你告訴我，笙兒在你心中，是什麼一個位置。」
「至少，她在我心中，比在你心中重要。」祁墨看也不看李正修，繼續邁步朝大門走去。
出了咖啡屋，祁墨給保鏢去了個電話，問：「她在哪裡？」
「應該是安裡惠小姐的家。」保鏢回答。
「嗯。」祁墨點頭，「跟著她上樓，在門口守著。」
「是！」
祁墨將手機收好，伸手攔了輛出租，回天池山。
安家，連笙含淚敲門。
「阿笙，怎麼回事？」安裡惠打開門來，看到連笙紅腫的眼睛，一臉哭相，立刻把人往屋內拉，「發生什麼事了？祁墨跟你吵架？」
「不是！」連笙伸手抱住安裡惠，安康住校去了，整個房子，只生下她們兩人。
「裡惠，我該怎麼辦？」兩人在沙發裡做下，連笙接過安裡惠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彷徨地問她。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裡惠拉著她的手，「是不是祁墨不想跟你結婚了啊？」
「不是！」連笙搖搖頭，「不是這樣……」
「你要急死我嗎？」安裡惠徹底急了。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個姐姐嗎？原來她……」連笙這才把今天才知道的真相告訴給安裡惠。
「你是說，祁墨的初戀，就是你的姐姐，親姐姐？」安裡惠聽了連笙一番陳訴之後，才明白怎麼回事。
「嗯，我今天才從爸爸口中知道的。」
「那麼祁墨知道嗎？」安裡惠蹙眉問。
「我不懂他到底知不知道。」連笙整顆心都亂了，心底還隱隱透著害怕，「他在找我之前就查過我的資料……」想到這裡，連笙又留下了淚水，「他查過我的資料的，應該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裡惠，他知道……他原來都知道……」
安裡惠聞言，肚裡燃燒起一股火苗，「這個祁墨也他氣過分了！居然把你當作你姐姐的替身！」
聞言，連笙的淚水流得越發洶湧了。
靠在安裡惠肩膀上，連笙整顆心悲涼無比，是啊，為什麼他會看了「緋燃」的照片之後就選中自己，然後還提出要她做他的情.婦。
想必就是因為這張臉跟姐姐長得很像才會這樣的吧。
後來再查過她的資料，就知道了她是姐姐的親妹妹，然後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溺與關懷，原來，都不是屬於她的。
連笙越想越傷心，淚水撲簌撲簌而落，平時只會默默流淚的自己，此刻竟嗚咽著哭出聲音來。
安裡惠只能抱著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這樣抱著她。
「哭出聲音吧，放肆的哭吧，阿笙，哭過之後就好了，哭完就好了！」安裡惠抱著她，唯一能說的，便只有這一句。
天池山，祁墨進門，莫叔上前來迎接：「先生，咦，怎麼沒看到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