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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我的另一半 文 / 蠟筆小桃

    我一定會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一定會有一個故事是為我而發生。一定會一個最適合我的人在最好的地方出現。

    ——摘自張小果博客《果然還是你》

    1、

    她是一個家境普通,長相普通,個性普通的女孩子。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一路按部就班的走來。畢業以後,父母動用了所有的關係,給她安排了一份很不錯的工作,機關單位的文件管理員。

    辦公室裡幾乎是清一色的女孩子。活潑的,乖巧的,可愛的,嫵媚的,每一個女孩子都出眾的像是公主。當然,排除她在外。如果非要拿出點兒什麼來跟人比一比,她的文筆該是這群女孩子之中最好的。領導們的演講稿子,文件都是由她起草的。

    辦公室裡的女孩子對她都很友好,因為她的安靜,因為她的不會拒絕。也因為,她能更好的襯托出別人的美麗。不出眾的長相反倒成了她最大的優勢,她是辦公室裡人緣最好的女生。

    沒有人擔心把自己的男友介紹給她認識會橫生枝節。也沒有人擔心,參加聯誼活動的時候她會搶走風采。

    辦公室裡長相最漂亮的雯吟跟她關係格外好。

    「張小果,主任要的那份要發在雜誌上的稿子,你幫我寫一下。」雯吟拜託她。

    除了演講稿以外,她還要負責一些發往雜誌上的稿子。這麼做,無非是要提高這些人的知名度,以便於他們被更多的人所知道。

    她認真的做著每一份交代下來的工作。她知道,努力工作是自己在這裡站住的最好的方式。

    似乎很順利的,她幫忙寫的那份稿子,被雜誌錄用了。主任除了獲得了名氣,還拿到了一筆不菲的稿費。主任很大方,請了辦公室裡所有的女孩子去吃飯。

    雯吟幫她搭配了一身衣服,另外還給她畫了淡淡的妝。

    「小果,其實你的五官長的都很精緻啊。你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的美麗而已。」

    「小果,你的鼻子長得真小巧,像洋娃娃一般可愛。」

    「小果,你的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長,以後就別帶這種笨重的眼鏡了,換隱形吧。」

    小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果然漂亮了幾分。

    2、

    吃飯的地方是位於小城邊緣的一間私家菜館,每天只接待一撥客人。

    小果跟辦公室的女孩子一起打車過去,每一個女孩子都像是要奔赴宴會一般,打扮的光彩照人。小果看看自己,心裡輕歎,還好並不是格格不入。

    小果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她們每個人都那麼用心的打扮了自己。一起吃飯的不僅僅有主任,還有幾個看起來身價不菲的人物。

    果然,無論什麼事情,自己總還是後知後覺。

    席間,小果的左手邊坐著的是雯吟,右手邊是主任帶來的人。小果覺得,他是今天這幫人裡面最安靜,最好看的人了。

    傾國傾城。這是小果能想出來的最恰當的詞語。小果知道,這本是形容女子美貌的詞語。可是,她覺得,用在他身上,再恰當不過了。他有著比女子更動人心魄的美貌,眉宇間也沒有脂粉氣,相反是多了幾分英氣。

    自然,小果右手邊的他幾乎是席間最受歡迎的人了。

    雯吟在小果耳邊私語:「小果,我們交換一下座位。」

    小果點點頭,站起來坐到雯吟坐過的地方。黑色的天鵝絨椅子,無論哪一張,坐起來的感覺都那麼舒服。

    席間所有的人都談笑風生,不善言談的小果做了最好的聽眾。不同於別人明媚皓齒的笑,有好笑的笑話講完了,小果總是抿抿嘴角而已。自己本就是喜歡安靜的人,這樣子的笑,也是一直以來的習慣。

    「這位小姐,我講的笑話不好笑嗎?」是原本坐在小果身邊的那個好看的男子,如人一樣,一把聲音也性感的不得了。

    小果的臉忽的就滾燙起來,兩頰本就打了些許腮紅,現在看來,紅暈更深。

    「江源,不要逗我們家小果了,她一直這樣子。」是雯吟解圍。

    席間又是一片笑聲。張小果抬頭看看雯吟,自然,那個叫江源的男人也映入她的眼眸之中。不巧的是,他似乎也在看著她。張小果清楚地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嘴。你紅紅的臉頰真動人。

    是唇語。

    小果低下頭,臉更加紅了。

    3、

    酒足飯飽之後,有人提議去唱k。小果推脫,說自己不舒服,先在這裡休息一下。一干人沒有過多的要求小果去,便留話說等小果休息好了去找他們就可以了。

    小果自然不是不舒服。是江源唇語告訴她,先留在這裡,半個小時以後他來找她。

    半個小時以後,江源果然過來了。

    江源像是小果多年的密友,沒有一絲的尷尬,沒有一絲的不適應。

    他說,第一眼看到張小果便覺得似曾相識。他說,她的睫毛美麗的像是普羅旺斯的花朵,一眨一眨都能開出絢爛。他說,她兩頰的紅暈,性感的不得了。他說,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的不得了。他還說,席間所有的女子加起來都不如一個張小果。

    沒有經歷過愛情的張小果,面對如此的甜言蜜語,又怎能抵擋?殊不知,情場裡流連忘返的人,張口便是甜言蜜語,小果自然不是第一個聽到這話的人。

    張小果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在江源說出那句想要她的時候,張小果是毫不猶豫的便把自己給了他。

    在這樣物慾橫流的世界,像是張小果一般單純的人很多。江源大抵是見多了,並篤定,張小果一定會上自己的船。

    江源說,小果,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世界上幸福的女人。這句話裡少了個「最」,小果沉浸在心動之中,怎能聽的出來?幸福的女人,一個人可以令很多人成為幸福的。但是最幸福始終只有一個。

    江源果真送小果一些小女生喜歡的飾品,小果歡喜的不得了。一直是簡單的人,一點兒小快樂就足以打動她。

    江源還帶著小果去參加很多聚會,介紹小果給他身邊的人認識。

    愛情來的如此突然,張小果完全都沉浸在愛情的美麗之中。

    4、

    辦公室裡的女孩子都誇讚小果突然漂亮起來了。

    妖嬈,性感,點綴了小果原本的平凡。

    雯吟嬉笑:「我們小果定是受了愛情的滋潤了。無論多平凡的女孩子,遇見愛情之後,便會綻放別樣的美麗。」

    張小果沉浸在愛情的美妙之中,甚至她計劃著,何時帶了江源回家給父母看看。

    張小果不是沒有跟江源說過,只是江源說太早太早。也是,在一起不過就短短的數月。

    雯吟告訴小果,自己換了新的男友,而且,是要結婚的男友。

    張小果一邊恭喜著,一邊盤算著是不是要把跟江源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雯吟。估計,到時候雯吟會很吃驚吧。

    江源開始變得忙碌起來,短信不回,電話不接。就連見了面,時間緊迫的也只剩下了做愛。

    江源解釋,因為要調動工作的原因,所以不得不應酬。面對小果的質疑,江源笑著說:「不努力奮鬥,怎麼能讓你成為世界上幸福的女人呢?」

    小果於是就相信了,還責備自己,什麼時間變得這麼不體貼。

    小果開始用自己的積蓄幫江源添置衣物。阿瑪尼的西裝,駱駝的皮鞋,甚至一條領帶都要上千元。小果一點兒也不心疼,自己賺的錢極少花,父母也算是有點兒資產的人,根本不需要小果往家交錢。於是,為了心愛的人花錢,成了小果的樂趣。小果,覺得這是應該的。並且,小果覺得能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做點兒什麼,總是幸福的。

    為了有更多的時間跟江源在一起,小果在外面租了房子。江源有時間的時候,他們便一起過去那邊。

    小果覺得自己的愛情真美好。

    5、

    若不是那個女人找到小果出租屋的時候,小果會一直覺得自己的愛情是那麼美好的。

    一個面容嬌俏的女子插著手站在出租屋的門口,小果的臉頰上的指痕,清晰,深刻。女子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她說小果姿色平平也敢去勾引自己的未婚夫,她用了很多難聽的詞語去辱罵小果。

    雯吟趕來的時候,小果縮在地上。那女子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圍觀的人群有很多。

    雯吟拉起小果,這個傻姑娘,又怎麼是這樣潑辣女子的對手呢?

    聞聲趕來的江源,看著這場面不知所措。

    雯吟推開所有人,帶著小果離開。臨走的時候,狠狠瞪了江源一眼。

    小果呆在雯吟的房間裡,不言語,不動作。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樣。

    雯吟陪她坐著,找不到話來安慰小果。

    最終,只是說了一句,所愛之人,非良人。

    小果很快便辭了職,像她這般的女孩子,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背負著第三者,狐狸精這樣的名號呆在小城裡了。自己受不了,父母的名聲她也還是要顧及的。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一旦主人公退場,流言也便會黯淡下去。

    恰巧,小果的表姐在別的城市裡開了一間內衣店子,人手不夠,便邀請小果過去了。

    走的時候,小果只跟雯吟道別了。兩個人在那傢俬家菜館裡喝得酩酊大醉。愈是醉了的小果,頭腦愈加的清醒。她知道,自始至終,自己在愛情裡只不過是扮演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沒有她,自會有另一個跟她相似的人受這場愛情的傷。

    6、

    小果收拾了心情,開始打理店子。

    此時的小果,學會了讓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不再是一副安靜的模樣。

    遇見有男士來買內衣,小果甚至不會紅臉,而是幫忙仔細挑選內衣。店子所處的地角不錯,另外店子裡內衣的質量花紋也好。來的人總是很多。當然,多數是女人過來。

    這樣子,小果反倒對其中一個經常光顧的男士產生了好奇之心。

    「先生,給太太買內衣嗎?」

    那男人有些羞澀,點點頭,付了錢,拿了跟以前一樣的號碼匆忙離去。那號碼,是大多數女人的號碼,同樣,跟小果的內衣號碼也是一樣的。小果突然覺得,這男人的面容,有些熟稔。而後又想,經常過來,自然也就在自己這裡混了個臉熟吧。

    小果心下一笑,此人應是良人吧。而後又感慨,何時能遇見良人。

    小果不是沒有設想過再次遇見江源的情形。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個城市裡,他攜了一張陌生面孔來挑選內衣。不是那日去自己那裡鬧騰的女人,估計已經是換了人了吧。

    江源的表情甚是鎮定,選完內衣,付了錢便離去了。留下的小果,心生澎湃。所愛之人非良人,可到底是所愛之人啊。

    江源是在小果收好店子裡的一切關門要走的時候站在小果背後的。

    他抱著小果,低聲呢喃。

    他說,小果,我最愛的女人一直都是你。

    他說,小果,你離開以後,我一直都在找尋你。

    小果轉過頭,那個女人怎麼解釋?

    逢場作戲而已。

    那麼請你也當我是逢場作戲吧。

    小果忍住心中疼痛,想要從江源懷裡掙脫出來。不料,這人似乎篤定了,小果會再一次上了他的船,並不鬆手。

    7、

    有巨大的衝擊力衝著江源而來。小果從江源的懷裡跌入另一人的懷裡。江源朝著小果相反的方向倒下。

    抱住小果的男人,小果認識,是一直在店子裡買同一個號碼內衣的男子。

    待小果穩住了身子,那男人撲到江源身上,狠狠一頓打。小果站在那裡,不顧江源的呼喊聲。原來,再好看的男人,挨揍的時候都是一樣的狼狽。

    那男人揍了江源一頓,牽著小果就走了。末了,扔下一句話,這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再看你來糾纏,便不會像這次一般手下留情了。

    小果任他牽著走出了很遠,然後抽出手,禮貌的道謝。

    「你是有家室的人了,別來招惹我,我不是個清白的女子。如你所見,那人,便是之前與我有瓜葛的人。」

    「是誰告訴你我是有家室的人了?」男子挑眉反問小果。

    「你常常來我的店子裡買同一號碼的內衣,難道不是給同一個女人買嗎?」

    「是給同一個女人買,可那也不代表我便是有家室的人。」

    「沒有家室,會有男人堅持不懈的幫女人買內衣嗎?」

    「我是買給你的。」

    又是想生出一段曖昧的男人。也罷,即便如此,那就拆穿吧。

    「既然是給我買的,那為何不帶我去看看。」

    小果跟著這個叫林風的男人去了他住的地方。屋子裡佈置的簡潔大方,似乎在昭告著這是單身男人的住的地方,小果在屋子裡轉了一大圈,沒有找出應該有的女人氣息。

    林風搬了一個大紙箱子過來,滿滿的一箱子都是內衣。他說,這些都是照著小果的尺碼買的。

    8、

    佛曾經說過,你心心念於一人的時候,必定有另一人對你心生戀念。

    那日,在私家菜館與江源纏綿的時候,因為緊張,走的時候小果的內衣上那塊標記號碼的布頭竟然脫落在那裡,原本用剪刀剪都不易脫落的東西就在那次掉在那裡。本來走之前是仔細的檢查了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的,可是那麼細小的不引人注意的東西自然是不易讓人發現了。

    林風是打掃屋子時候發現的。

    那日,藉故晚走的張小果,以及中途折返的江源,想都不用想是什麼原因。

    只是兩個人的你情我願,旁人是說不得什麼的。

    只是巧的很,張小果傾心江源的那日,見了張小果的林風也是傾心於她了。張小果在他眼裡,乾淨溫暖的就像是一捧陽光。一大幫說笑的男女裡,默不作聲的張小果本應該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可是,林風眼裡,那樣的張小果,安靜的氣息蔓延,卻蔓延出了風情萬種的味道。

    而後張小果與江源的戀情,林風一路關注。到那日不堪的場面,到張小果辭職,到張小果離開小城。林風自是事無鉅細,全部知曉。

    張小果前腳離開了小城,林風後腳便摘了私家菜館的招牌,奔赴張小果來了。本想大方的站在她面前,又害怕像她這樣貌似堅強的女人被嚇跑。便頻頻開始光臨她的店子。

    張小果問:「若店子裡賣的時候女性衛生用品,你也來?」

    「來,自然是來。頂多,被人當做神經病而已。可是,為了愛,神經又何妨?」

    9、

    張小果把店子還給表姐的時候,表姐很詫然。問道,是尋著了新的工作嗎?

    小果點頭又搖頭。

    「要回原來的小城。」

    關於小果之前發生的事情,表姐不是一無所知,面上有些擔憂。若是想了,回去看看再回來也好。

    小果換上一副笑顏,「回去定居。」

    然後引見了一直站在店外的林風。簡單的三個字:未婚夫。

    回去以後,小果便迫不及待的約了雯吟,倆人找了一間咖啡館敘舊。

    小果看見雯吟的無名指上環了一枚戒指,雯吟笑笑,說是接受了某先生的求婚。

    「知道嗎?江源毀容了。」雯吟欲言又止卻終究是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原來,那日鬧騰小果的女子,江源並未離開她。小果之後,江源愈加變本加厲的留連於不同的場合以及不同的女子之間。那女子也算是性情剛烈之人,拿了濃硫酸潑了江源,一張臉慘不忍睹,曾經小果以為的傾城容顏已不復存在。

    雯吟良久又開口。

    「你與江源在一起的時候,我也與他在一起。」

    你看,生活之中竟是些荒唐的橋段。雯吟那日所說的「所愛之人非良人」,不只是說給小果聽,也是說給自己聽。所幸,她們回頭早,沒有繼續癡纏下去。

    小果約了雯吟吃飯,林風親自下廚,做了一道賣相色澤皆精美的菜。

    小果問,這是什麼菜。

    林風說這是特意為小果創作的菜式:myhalfapple。小果知道,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我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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