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察覺異常 文 / 水堇一
「少夫人,你振作一點!」季非淳邊急救邊鼓勵道,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站在床邊的楚天寒不可避免妨礙到了他。焦急的季非淳頓時抱怨道:「少主,如果你不過來幫忙,那麼請你離開。我一定要救活少夫人!」
堅定的聲音落下,楚天寒眉心一跳,從怔愣中回過神來。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一把將季非淳推開。
「少主,你在幹什麼?」冷不防被推了一下,季非淳扭傷的腳頓時撞到了床腳,頓時痛得臉孔扭曲。
楚天寒沒有看他,走近病床,沉聲道:「過來協助我!」
什麼?他要親自動手救人?!
季非淳和林凡俱是一愣,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動作給我快點!」見季非淳沒有動作,楚天寒冷眼一掃,目光銳利。
季非淳猛然清醒,顧不得腳痛,連忙走過去,動作迅速,有條不紊的為楚天寒打下手。
兩人之間配合得十分有默契,不用楚天寒發話,季非淳就知道楚天寒需要的是什麼醫療物品。
林凡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有多少年,他沒有見過少主行醫救人了?
沒有出聲,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醫療室,關上門,靜靜的守在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終於被人從裡面打開。
季非淳神色有些疲倦的走了出來,眼底卻閃爍著激動的光彩。
看見他的神色,林凡便知道陶宛宛已無大礙,不禁暗暗鬆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季非淳說:「好久沒有跟少主合作了!這種感覺真棒!」
倚靠著牆,季非淳感歎了一聲。要知道,當年他可是楚天寒的貼身助手。時隔多年,再次合作,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享受。
林凡動作一頓,似乎被擊中了心底某個脆弱點。
他淡淡的看了季非淳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聽說,以前好像有人很不樂意當少主的助理。」
季非淳聞言一僵,嘴角微微抽搐,狠瞪林凡一眼。
曾經年少輕狂的他,自以為醫術天下第一,所以當知道自己要協助一個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人時,心底很不服氣。
然而,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少主的醫學才華,讓他從最開始的不服氣到最後的敬佩。
被人怒目而視,林凡不以為意,冷笑一聲,「讓你得瑟!」
丟下一句話,他便轉身離開。
季非淳一愣,無辜的眨了眨眼,想不明白到底哪裡惹到林凡了。
想跟上去理論一番,腳下卻突然一陣隱隱作痛,身體開始有些發虛。
季非淳嘴角一抽,感到體力有些不支。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板,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回房休息。
醫療室裡,楚天寒沉默的坐在床邊,定定的看著熟睡的陶宛宛。
經過一番救治,此時的她已無大礙。
其實,她的情況也沒有多糟糕。只是當時心煩意亂的他被一驚一乍的季非淳擾亂了心神,然後又看見陶宛宛一臉是血的模樣,一時間不禁有些心慌。
直到做完急救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意識到陶宛宛還沒有到達生命垂危的地步。
「真是傻瓜。」他扶著額,有些無奈的低笑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像是聽到了他的笑聲,冰涼的小手忽然從被子下滑了出來,恰巧搭在楚天寒放在床上的手上,似乎在抗議他的吵鬧。
楚天寒微微一怔,猶豫了下,輕輕的反手握住那隻小巧的手。軟軟的小手捏在溫暖的手心中,冰冷一點點的驅散而去,一如塵封他的心,悄悄的打破牢籠。
也許,季非淳說的沒錯。
既然娶了她,他就應該負責到底。畢竟,這是他當初的決定。作為一個男人,他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而對於傷害她的人……
眼眸驟冷,殺意乍現,俊美的臉龐閃過嗜血之意。
「林凡!」他低低喊了一聲。
窗簾飄動,一道黑影驟然閃現。
「給我重新調查關於陶宛宛的一切事情,哪怕是不折手段!」
說著,他突然想起林凡現在身上有傷,於是頓了下,想了想繼續道:「算了,你受傷了,這段時間還是好好休養吧……」
「少主,屬下沒事!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辦好!」林凡堅持道,目光堅定。
孰料,楚天寒卻是面上一冷,不喜反怒,「你不聽我的命令了?」
林凡站得筆直,不吭不卑的道:「屬下不敢!關於調查少夫人的身世本就是屬下負責。然而,屬下之前卻沒能把一切調查清楚,這是屬下的失職……」
「所以?」楚天寒倏爾冷笑。
林凡的心頭頓時莫名一緊,還未來得及解釋,耳邊驟然一聲冷喝。
「你是想借此機會彌補自己的失誤?還是認為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你能勝任這個任務?」
儘管楚天寒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但仍然極具威懾力。
在逼問之下,林凡啞然無語,慚愧的低下了頭顱。
雖然他的肋骨並未斷裂,只是有些微的裂痕,但是那一拳一掌,力道極重,讓他必可避免的受了內傷。後來的劇烈動作,又讓他的傷勢加重了一分。
然而,在他的眼裡,這些都是一點小傷,但是要說這點傷絲毫不會影響他的行動,那是不可能的。
楚天寒一語不發的緊盯著他,過了片刻才緩緩的道:
「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關於這件事,關於陶宛宛,這一切的背後無疑隱藏著一隻巨大的幕後黑手。但是,倘若你因身體狀況而在行動中不慎暴露了,那豈不是要壞我的事?還是你敢保證,你身上的傷對你的行動毫無影響?」
壓抑的怒斥聲落下,林凡不禁冷汗涔涔,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誠懇的低下頭,羞愧的道:「少主,屬下知錯!」
見他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楚天寒這才稍稍斂下臉上的怒氣,沉思了片刻,說:「如果你真的想參入到這個任務當中,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林凡聞言頓時臉上一喜,正要抬頭卻聽到楚天寒繼續說:「但是,這次不用你出場,我會派和月主要負責這件事。而你要的事情就是協助和月。」
「少主……」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林凡霍地抬起頭來,似乎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不經意間對上了楚天寒冷冽的視線。
心頭一凜,他收回視線,恭敬的道:「少主,屬下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什麼時候養好傷就什麼時候回來。」楚天寒漫不經心的抬了抬手,然後轉過頭來看向陶宛宛。
蒼白的小臉此時皺成了一團,睡得極不安穩,像是被吵到了一般,神情十分不悅。
眉宇一擰,楚天寒的眼底閃過一絲懊惱,他抬起手輕輕摩挲著陶宛宛緊鎖的眉間,似乎想要將她的煩惱與不安撫平。
很快,在他的安撫下,陶宛宛的眉頭緩緩鬆開,露出甜甜的睡顏,臉上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城外的郊區,夜色沉寂。
阮翠被一通電話驚醒過來。
「什麼事情?」美夢被打斷,阮翠不悅的接通電話,柳眉微蹙,語氣不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則——」
陰狠的話剛說到一半,電話彼端似乎說了些什麼,阮翠頓時臉色驟變,尖銳的嬌喝道:
「你說什麼?她怎麼會失控?你們究竟是怎麼辦事的?真是一群蠢貨!」
「……你說她可能喝了酒?為什麼你們不想辦法阻止她?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該怎麼辦?我怎麼知道?出了事情之後才來問我,早知道幹嘛去了?」
阮翠憤怒的對著電話彼端叫囂著,發洩了一通火氣之後,她才掛斷電話,狠狠的將手機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該死的小賤\人!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黑暗中,她咬牙切齒的道,目光陰狠毒辣的看著窗外。
晚風吹來,窗簾翻飛,淡淡的月光灑落入室,映在阮翠扭曲的臉孔上,顯得異常詭譎……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陶宛宛從睡夢中悠然轉醒,睜開惺忪的睡眼,覺得還是有些睏,於是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卻沒想到只是微微一動,整個身體又酸又痛,好像被人狠摔了好幾次一樣。
秀氣的眉頭皺起,一張略帶蒼白的小臉頓時皺成了包子臉。陶宛宛很是困惑的睜開眼睛,雪白的一片頓時映入眼簾。
陌生的環境令陶宛宛有些怔然,不知自己此時身在何處。
耳邊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疑惑的視線一轉,陶宛宛頓時驚愕的瞪大了雙眼。
只見如同手術室的房間裡,一個身穿大白褂的男人背對著她,手裡擺弄著鋒利的手術刀……
這是做什麼?難道是拿她做人體試驗?
詭異的想法突然竄入腦海裡生根發芽,陶宛宛不禁心驚肉跳,遍體生寒。
她忍著身體的不適坐了起來,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男人,見他沒有察覺,於是迅速的拔掉手背上的針頭。
眸光掃了周圍一眼,她轉身飛快抓起床頭的玻璃瓶,想趁男人不注意先下手為強。
然而,玻璃瓶剛落入手中,男人就突然轉過身來。
「少夫人,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剛回頭就看見陶宛宛坐在床上,季非淳心頭一喜,興高采烈的跑過去。
可是,剛踏出腳步,他就注意到了陶宛宛警惕的目光以及手中拿著的玻璃瓶。
昨晚的一幕幕突然浮現在眼前,季非淳不禁大驚失色,猛地停下腳步,防備的看著陶宛宛,緊張的道:「少夫人,你不要激動,快點放下手中的東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