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老妖婆 文 / 卿不清

    蘇慕的話觸動了謝輝敏感的神經，他又何嘗想過柯念的感受，也許清醒對柯念來說就是一種折磨，看著那個梔子花般的女孩兒日漸憔悴，謝輝的心裡越發心疼起來，他多想自己可以化作一雙翅膀擋在柯念的後背免她疾病免她哀傷。

    柯念現在是越發消瘦了，臉蛋乾癟的像晾乾的臘肉，只有那雙精緻的大眼睛掛在眼窩裡，眼珠子隔三差五的轉下，才讓人感覺到她還是個活物。愛一個人真的很苦，更何況是愛上了自己的哥哥，柯念還不知道自己和蘇慕之間的血緣關係，她還深陷那晚的心碎中，至今仍未走出。心裡的那頭小野獸快了耐不住寂寞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就會掙脫心房的束縛，躥到她的大腦皮層，一點一點復甦那些沉睡的記憶細胞，刺激多巴胺的分泌，那些光景像做夢一般被柯念再一次溫習。是的，柯念的記憶開始復甦了！然而這種記憶復甦的令人覺得恐怖，柯念越來越狂躁，很多時候她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那些若有若無的人影常常以猙獰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前，蘇慕，賈珍，連她自己的母親都變成了魔鬼的模樣，不斷的恐嚇她嘲笑她，他們陰魂不散的，毛骨悚然的，令人窒息的表情讓柯念越來越膽小，她拚命的想要趕走那些妖魔鬼怪，不斷的扑打著，可是當那些人影散去後，她才發現自己一直對著空氣抗爭。程醫生將冷靜劑的注射量加大，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段時間是最好的治療時間，可是如果不能將柯念引入正確的記憶，那麼柯念這輩子都將無法做回正常人了，甚至有生命的危險。程醫生催促謝輝找到蘇慕，蘇慕是柯念的癥結，這個世上只有蘇慕能夠挽救柯念了。黃鑫不願意看到柯念這麼痛苦，黃鑫寧願那個受病痛折磨的那個人是自己。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蘇慕班上的孩子們還是那種極度放鬆的狀態，該怎麼玩怎麼玩，這樣的狀態讓他們的班主任很是擔心，雖然說班上同學的成績在市裡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高考畢竟不是什麼小型的考試，十二年磨劍，可不能劍毀在那幾天啊。那個討厭的老妖婆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盯在教室的窗戶外，偷窺著這群看似無知實則肚裡明白的跟清水似得的「牢犯」們，在某個不經意的回頭間總會瞥見老妖婆那猥瑣的嘴臉。這老妖婆也真是悲哀，雖然一心為了自己的學生好可是學生卻總是跟防賊似得防著她，不過這麼多年高三班主任的生活早就讓她習慣了，她自己也無所謂了，孩子們能夠考上他們理想的大學就是對她最好的告慰。她自己的孩子也是今年高考，可她卻很少花時間去管自己的孩子。有一次，她的女兒成績退步很大，女兒哭著跑到辦公室找自己的媽媽，那時老妖婆正在批改作業，看見女兒哭的跟個淚人兒似得，連忙用紙巾將女兒眼淚擦乾，「怎麼了，小妙？」「媽，我這次又退步了。」小妙低著頭準備挨一陣數落，可是老妖婆不但沒有數落自己的女兒反而安慰小妙，「沒事，這次沒考好，下次補回來，媽媽相信妙兒是個爭氣的孩子！」只見小妙剛剛一臉的愁容轉變為一臉的不可置信，她覺得眼前的那個女人肯定不是自己的媽媽，這怎麼會是那個潑婦老妖婆老媽！小妙走到老妖婆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媽媽的額頭，「沒發燒啊，很正常啊！」小妙覺得此事必有蹊蹺，正準備問元芳怎麼看的時候，一把被老妖婆扯住了馬尾，小妙疼的哇哇叫，趕忙掙脫魔爪，拔腿就跑，這下子她確定辦公室裡的那個女人確實是她的媽媽了！女兒走後，老巫婆坐在自己的凳子上輕輕的歎了口氣，「要是我顧了你，這個班估計就要毀了」說完她將桌上的作業本理成一個長方體，抱著走向她自己的班級。

    轟轟隆隆的高跟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同學們意識到老妖婆就要來了，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裝作一副很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