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意外收穫,大滅蝗蟲 文 / 漣影
火把映明瞭街道,急促的馬蹄奔騰在寂靜的夜裡,燈火闌珊的門庭杵著十來名官兵,隨著馬蹄聲的接近,一名穿戴著銅色鎧甲的士兵跑下了六層高的台階,迎上了為首在一支軍隊前的馬車。
「恭候太后娘娘!」那名士兵單膝下跪,只手扶著地恭敬的行了個禮。
話音一落,湛藍色的金色印花車簾掀飛而起,走下了三個曼妙的身影。
「起來吧!」走在前頭的她沒有看那士兵一眼,丟下這三個字後步伐已經抵達李府大門,而身後的落花和冷霜也趕忙跟了上去。
「怎麼見太后娘娘行色匆匆,是出了什麼事不成?」那士兵楞楞的站起身來,伸手撓了撓腦袋,環顧著四週一臉迷茫……
三人的身影穿梭過長廊,最後在一間雅閣門口停了下來,紅塵回頭看了落花冷霜兩人一眼,道:「落花你在門口守著,不准讓任何一個人靠近,冷霜,你跟我進去。」
落花楞楞的點了點頭,看著冷霜隨紅塵進屋去。
緊閉的門窗促使屋內一片悶熱,鼻間充斥著濃郁的藥香,屋珠簾搖曳下裡屋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青廖上前躬身一禮:「末將參見太后娘娘!」
「鍾離封……」紅塵差點直呼出鍾離封軒四個字,她頓了頓,詢問道:「皇上怎麼樣?」
「回太后娘娘,皇上目前是出現瘟疫的狀況,具體還不能確認是不是瘟疫。」青廖回答道,面容也是未能平靜,可見他也是挺擔心的。
在得知鍾離封軒似乎染上瘟疫了,他的心情也是一刻也平靜不了,又不能驚動所有人,又懼怕真的是瘟疫,情急之下還是先送回李府,待在疫區太久難免會惹人懷疑。
紅塵努力平緩下情緒,她瞥了冷霜一眼:「流水,你給皇上瞧瞧。」
紅塵這話一出,青廖不免奇怪的看向冷霜,質疑道:「流水姑娘識醫?」
「回將軍,奴婢曾習過一兩年醫。」冷霜從容回答道,也絲毫不擔心青廖會不會不相信她這話,不相信就有本事去查,反正她也無所謂。
「既如此,勞煩流水姑娘。」青廖朝流水拱手一楫,引著冷霜走進裡屋。
紅塵雅步移動也走了進去,抬手拂開晃動的珠簾,映入眼簾的一襲紅木床榻靠牆而置,半掩的月色紗帳垂落在床沿邊,隨著走到床榻邊的青廖伸手一攏一合,紗帳挽成一束掛在了金掛鉤上。
冷霜順著收起的床帳看去,床榻上平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那張蒼白憔悴的俊美容顏映入了她的眼簾,哪還有昔日的紅光滿面。
她已經提步走到床沿邊,面前的高大男子退到了一邊,青廖目光緊緊鎖在床榻上還在昏睡的鍾離封軒身上,回眸瞥了冷霜一眼,只見她在床沿邊坐下,抬手放輕了動作掀起了蓋在鍾離封軒身上的錦繡被褥。
冷霜小心翼翼的把鍾離封軒放在胸口的小手移開,挽起了他的袖口,細嫩白皙的小手上開始出現紅色的斑點。
那些紅斑點也映入了紅塵及青廖二人眼中,兩人皆是一怔。
「青廖將軍,這紅斑點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冷霜放下了那隻小手,詢問時又抓起鍾離封軒另一隻手,挽袖一看那隻手也是佈滿紅色的斑點。
青廖回過神來,緊鎖著眉目沉思道:「皇上是下午送回李府的,記得那時候還沒有出現紅斑。」
想了又想,他繼續說道:「傍晚給皇上送晚膳時,皇上有說過他身體癢,我便給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當時有看到一兩個紅斑,我以為是蚊蟲咬的便沒怎麼在意。」
「那應該是那個時候起的。」冷霜肯定道,放下了鍾離封軒的手,將被子重新蓋好在他身上後,站起身來,朝紅塵拱了拱手:「太后娘娘,這確實是瘟疫。」
紅塵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了好幾拍,垂放在腹間的兩隻袖口,雙手緊絞在一起。
這個小子,平時肯定是太欠扁了,才會遭這種罪。可是,她又怎麼可能安心得了呢?鍾離封軒,一個看似堅強冷峻的皇上,其實內心世界是個落寞孤單的孩子。果然老天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給了他帝王命,卻不可能給他一帆風順。
「青廖,皇上換洗的衣服呢?」良久,她悠悠開口。
「回太后娘娘,放在那邊。」青廖手指向了角落邊上一個木盆子,裡面赫然是鍾離封軒的衣服。
「立即焚化了,為了避免瘟疫傳染,皇上的東西不許讓其他人觸碰,馬上通知李府上的人進行全面消毒,每個角落都不能放過,但記住不能聲張皇上染上瘟疫此事免得全府不得安寧。」她還是有足夠的理智,一連串的命令脫口而出。
「是!」青廖也是意識到嚴重性,急忙轉身準備去處理掉那些衣服,才走了幾步又被紅塵叫住:「還有,青廖你也必須馬上艾草沐浴,身上的衣服也得燒了,接觸皇上時隔半個小時就得用熱水擦手,流水,你也是。」
「是!」青廖和冷霜兩人一同回應道。
在青廖離開後,紅塵已經快步走到床榻前,盯著鍾離封軒問道:「冷霜,現在該怎麼辦?」
她問這話時,已經沒有前一秒的冷靜,語氣滿是焦慮。
「主子,這瘟疫得對症下藥,可目前我摸不著什麼頭緒。」冷霜慚愧的低下了頭,她本以為她能有辦法的,可憑的醫學資歷,那是遠遠不夠來研磨這次的瘟疫。
紅塵沉默的閉上了眼,蝗蟲還沒來得及解決,這瘟疫又那麼快接踵而來,一路下來她真的有些身心疲憊,她都開始想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麼,她也想不明白,來屹城,她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深陷水深火熱中的黎明百姓,或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鍾離封軒。對她來說,都有吧,人都是有私心,竟然攤上了這灘渾水,那就沒有半途棄履的道理。
想到這,她睜開了眼睛,看向冷霜:「冷霜,你先回自己房內沐浴,這瘟疫傳染速度極快,別掉以輕心。」
冷霜搖了搖頭,道:「主子我沒事,您可別說我,倒是您身體弱些,又折騰了一天許是累著了,您先回房休息,皇上這有我看著,待青廖將軍回來後我立即去清洗,今夜就讓我們兩個輪流守著皇上。」
「這……」紅塵猶豫著還想說什麼,只聽冷霜不依不饒的勸道:「主子您放心吧,這染上瘟疫的多半是體弱的,我與青廖將軍皆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著沒那麼容易染上瘟疫了。」
聞言,紅塵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有什麼情況立即通知我。」
想想冷霜說的也不無道理,身體好的人免疫力強,所以可以避免染上瘟疫,而她這副身體,要不是她細心調理著,不然肯定是弱不禁風。
離開時忍不住多看了床榻上那人兒一眼,才兩天天沒見,他就憔悴成這樣,臉上沒有血色,蒼白如同一張白紙。
燭影映照著她離去的背影,一個轉身走出了裡屋,留下清脆的珠簾撞擊聲,她跨過了門檻,將門輕輕闔上。
落花見了她,張開的口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紅塵命令道:「落花,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瞄了闔上的門幾眼,落花屈膝一禮:「是!」便轉身揚長離去。
而長廊上的木地板走出了她的腳步聲,回到自己的廂房認真的沐浴了身體一遍後,換上了一襲淡粉色的抹胸長裙,隨意挑起一件瑰紅色的披肩,散著及腰的墨發走到了窗口,未闔的窗扇縱使冷風撲面而來。
屹城的夜,少了白天的悶熱,反而清涼如水,一卷一卷的環繞在她單薄的身子上。
這個時候,她也就只能這麼無助的站在這,吹吹冷風,任思緒凌亂萬千。
自翊過目不忘,可她看了那麼多醫書到頭還是派不上什麼用場,如果單憑看看醫書就想著來醫治這次的瘟疫,她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好諷刺,覺得自己好可笑,她不是神,也不是妖,她只是一縷被遺留在這個朝代的孤魂而已啊……她以為自己有多偉大,不過是一個命硬的女人而已啊……
沉吟中,房門響起了幾聲輕叩聲。
「誰?」紅塵回過神來,蓮步娉婷移到外屋,站在了閉緊的房門前。
「太后娘娘,臣有急事稟報!」門外傳來李大人歡喜的聲音。
紅塵倍感奇怪的擰了擰黛色柳眉,既然是急事怎麼李大人如此歡喜?
拉開了門閘,兩扇檀木門被裡邊的女子打開,李大人歡喜的施了個禮後,急忙道:「太后娘娘,剛剛辛西村傳來消息,我就說嘛這次突襲辛西村的蝗蟲怎麼那麼奇怪,原來是那女巫師搞得鬼,是她在暗地裡用巫蠱之術操縱了那些蝗蟲。」
「怎麼回事?慢慢說來!」紅塵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美眸。
「回太后娘娘,是這樣的!」李大人訕訕一笑,放慢了語氣說道:「在我們的軍隊離開後,那些村民本以為蝗蟲也會離開,結果沒有,反而大增了許多,而這些蝗蟲全部聚集在那女巫師住的地方上方,形成一道龍捲風捲了那女巫師的屋子,那些辛西村的村民被驚動了,慌忙跑去看,發現女巫師身邊爬滿了許多黑色的小蟲子,有些村民認出來了那些是蠱蟲。而就在這時,出現了一個很奇異的現象,天上的蝗蟲聚集出『妖師欺我』這四個大字,辛西村的村民立即醒悟了過來,才明白原來是那女巫師假借蝗神之名用巫蠱之術操縱蝗蟲,還栽贓太后娘娘你,這下可好真的惹怒了蝗神。」
「是辛西村的村民認為的嗎?」紅塵嘴角抽緒了一下,笑容立刻僵硬住了,暗想,這年頭,荒唐的人多了,荒唐的事也多了。
「是那女巫師看到那樣的場景嚇壞了,當場跪在地上承認了一切都是她搞得鬼,還拚命磕頭祈求蝗神原諒,這會兒那女巫師已經被村民壓到火場準備火邢以求蝗神寬恕,還有村中大長老邙公準備明日帶人來向太后娘娘您請罪。」顯然,李大人也是相信了這麼一回事,可在紅塵眼裡,這件事還是挺荒唐的,她不相信有什麼蝗神的存在,更不相信蝗神會擺字,可事實就擺在眼前,可見真正操控蝗蟲的不是那女巫師,而是另有其人。可她想知道,為什麼局面一下子轉換對她有益的一面?想想頭都兩個大了,既然這件事想這樣一筆帶過,那就只好如此,她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想著調查這事了。
「請罪倒是不必了,他們不就是怕朝廷不給糧食!」她冷冷一笑,聲音娓娓而來:「李大人,立即召動所有兵馬,勢必在天亮之前殲滅所有蝗蟲,還屹城一個安寧!」
「臣謹遵旨命!」李大人信心滿滿一口應下,沒有絲毫猶豫。
紅塵目送李大人離去,看來蝗蟲這起風波總算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