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誰成了替罪羊 文 / 漣影
「太后娘娘,接下來呢?」落花在其她人一系列疑問後,問出了關鍵詞,故事只寫到兩個人再次相遇,而相遇不一定是代表兩個人最後會走在一起。
「落花姐姐,還用問嘛,接下來當然是兩人成親了!」彩冬搶先回答道。
成親!結婚!面紗下的紅塵嘴角抹過一絲苦笑,是啊,她曾經以為她的生活很自在,工作,愛情,都擁有了。她沒有太多期望,只是希望好好的守好盛世,然後再過幾年就和君墨結婚。果然,她是有喜歡過那個男人的,不過那種感覺卻沒有那麼熾熱,反而平淡的像白開水,無色無味,卻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對他就是這樣的感覺,她大多的時間,心思與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對於感情之事也表現的很冷淡,有時總會想,會不會是因為這樣,才導致君墨背叛了她,還是那個男人本來就是那種小人……
她的眸光掃過周圍,看著眼前這個地方,是皇宮,是古代啊。她已經脫離了現代的生活了,現代的陌紅塵早就死了,所以她也沒必要執著於那些有的沒的。
「太后娘娘!」落花見她不答話,眸色也有些異常,不由開口輕喚了一聲。
聽到落花的聲音,紅塵回過神來,淡淡的回了句:「兩人沒有成親,聖雪選擇了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最後被那個男人害死了。」
幾個人聞言,沉聲低呼一聲,最先開口的是明夏,她一臉震驚的歎道:「死了!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害聖雪?」隨之臘梅也是手捂著嘴,小聲附和道:「那個男人是跟聖雪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深仇大恨麼?紅塵冷笑,往往利益可以沖昏了人的頭腦。
她從趟椅上爬起,站直了腰板,道:「本宮乏了,都散了吧!」沒有再去理會她們,逕直朝寢殿的方向而去。她可沒有真的那麼閒給她們講故事,拉近主僕的關係是不可能的,畢竟這些人都是鍾離炎瀾的人。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是給可能霜找個機會,讓她在無人監視下悄悄把賬本帶出宮去,然後交到獨孤逸手上。
琉璃明夏與彩冬臘梅四人慌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搬走了瓊花樹下的躺椅和木凳。
幽蘭則拿起了案幾上剛剛冷霜重新換回來的書籍緊隨身後,而幽婷留下打掃。
回到寢殿,紅塵直接往書案而去,她要開始研究一下瘟疫,雖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她知道是瘟疫是暴曬的屍體中的病菌,然後被蝗蟲啃食後,由蝗蟲去傳播在百姓的身上。至少,她可以先從這方面下手,總比什麼也沒幹好。有時,她真的很討厭自己過目不忘的記性,因為她忘不了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例如那個男人君墨對她所做的事。不過,記憶力強也是有絕對的優勢,比如說現在,她可以將現代學過的知識倒背如流,還能行雲流水的運用起來。
落花與幽蘭互視一眼,悄然退出了寢殿,離開時將門帶上。
…………
如紅塵所料,就算鍾離炎瀾搬出了皇宮,可是皇宮仍有他的勢力,仍到處是他的人。
不過好在冷霜行走江湖多年,當初能輕易不通過暗道進入皇宮,現在也能輕鬆的出宮,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選擇走暗道。
西軒門被盯上了,她選擇了北軒門,從北定又繞回了鄴城時,已是巳時十一刻,而這個時間,剛好獨孤逸從刑部回來。
撕下了流水面容的人皮面具,冷霜已經換了一身黑裳,蒙上面紗後,迅速來到左丞相府後院大牆,身手敏捷靈敏翻了過去,輕鬆潛伏進了府中。
對於府中的地形她不是很明白,不過還是約摸著找到了獨孤逸專用書房,可見書房重地不隨意讓人接近,所以冷霜沒有發現半個身影出沒在書當附近。
確認了書房中無人,她翻身過了窗戶爬進了房中,書房打掃的很乾淨,不染灰塵,書櫃上的書都有規律排放著,有的甚至用牛皮紙封存好珍藏,鼻間瀰漫著那股淡淡的書香,一直縈繞在身旁。
獨孤逸的書房,沒有太過華麗的裝扮,也沒有珍貴的瓷器玉雕擺設,只是簡單的置著一櫃一案,不過牆上倒是掛著一卷卷墨寶,大多是附有詩詞的山水畫。
置身在他的書房中,好像隱約看見書房每一處角落,都有他走過的痕跡。那席書桌,是他揮墨成跡的身影;那處窗台,是他栽木成花的身影;那張香案,是他焚爐熏香的身影……每一本書,有他翻動的痕跡,每個書櫃,有著他倚靠的安寧。
冷霜的腦海中,浮現了這麼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少年襲爵的獨孤逸,憑自己的才華任上了其父左丞相一職,而他的祖父,是先皇旗下的軍師,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有著百年公卿世家的家世,有著至高無上的官爵,有些不可一世的才華,有著風華絕代的資質與容貌的獨孤逸,確實是眾公子中最拔尖的,論容貌論家世也只有皇室才敢匹敵。
而在冷霜印象中,這個獨孤逸與主子自幼一塊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人想來交情也是不一般,主子這才放心讓她把這麼重要的賬本交由給他。
想到這,覺得有點耽擱時間了,提步走向書桌時,卻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頓時慌了神了,她有些惱怒的揉了揉眉心,想不通剛剛在神遊什麼,主子可沒交代她正式出面將賬本送到左丞相手中,只讓她把賬本放在書房就走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趕緊小跑到書桌前,將兩本帳本和主子留的書信放下,慌亂中,廣袖拂過了硯台裡的墨水。
墨水濺了出來,灑在了書桌上,只聽見書房的門被推開……
獨孤逸換下了一身朝服,身上只著著一襲淡綠色綰紗雪緞製成了廣袖交領長衫,袖紋與領紋皆是一樣的藍線波紋,而胸口的墨色竹影繡蔓延至腰間佩戴著一枚翡翠玉墜的宮錦緞帶。
氣質一貫而從的溫雅,薄輝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線條,嘴角永遠掛著淡淡的笑弧,他雅步踱到書櫃前,將手中的書用牛皮紙包好,然後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放在了全用牛皮紙包封的書籍中。這類書籍都是古籍,上了些年月,如果不仔細珍藏好,那麼有可能書會爛掉。
窗外的風竄了進來,撩起他垂在背脊上的青絲舞動著,目光咻然瞥去,他記得他是有關窗的啊。
眸光一轉,落在了書桌上。
提步走了過去,修長纖細的手指落在了書桌上的兩本賬本上,還有一封書信。他指間一移,沾上了書桌上未干的墨水。
看來是剛走不久!他這樣想到,又看向了窗外一眼,想必是爬窗進來的吧!
可是他卻不知道,其實冷霜還沒離開書房,她來不及逃走,直接躲到了屏風後靜觀其變。
他先是拆開了信封上,信紙上是一目目陌生的筆跡,正當著他揣摩著是何人的字跡時,卻看到信中最後所說的,忙把信放下,翻開了書
桌上的賬本看了起來。
獨孤逸也沒有想到,送來的竟然是賬本,這兩本帳本,一本是戶部尚書做的假賬,而另一本才是真正的統賬。而信中人奇怪的是,矛頭直指向戶部尚書與屹城太守,而他不傻,他看得出,這次國庫虧空的真正幕後之人,絕對不是這戶部尚書與屹城太守這兩個人,他們兩個還沒那麼大的膽子。這次涉嫌的還有屹城
髒款。
本來他還納悶會是誰給他送上了扳回一局的賬本,現在不用猜也知道只有那個女人鍾離雨漣,她真的變了,變的更加堅強了,這樣也好,他問再也不用替她擔心了。
只是,這一局是扳倒安樂王鍾離鳳銘的大好時機,而鍾離雨漣卻沒打算借這個勢來將鍾離鳳銘一軍。雖然覺得她太天真了,可轉眼一想,獨孤逸覺得也許她的考慮是周到的。鍾離鳳銘的勢力不容小視,如果一步踏錯還有迴旋的餘地麼?
看來,戶部尚書和屹城太守是成了替罪羊了,不過兩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在他離開刑部後,也同樣收到了一本帳本,正是北定候蘇卿洛讓人交給他的。
那賬本上記載著每次入帳記錄,而他的入帳記錄與戶部尚書的入帳記錄截然不同,看來是連入帳記錄也動了手腳,真的是一點也不放過,能貪多少是多少。
不管如何,眼下先處理了戶部尚書與屹城太守最為重要,至於安樂王的帳,怕是一時半伙動不得了。
在獨孤逸看來,這次國庫虧空,絕對也是少不了蔣錫珉的功勞,公然挪用朝餉去花天酒地,著實可恨,只可惜蔣錫珉有安樂王這一座大後山,他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坐以待斃。鍾離雨漣她是破繭蛻變了不成,那好,接下來就看看她的造化如何,看她如何逆襲這場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