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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我的丫鬟,只能跟著我 文 / 冬之戀歌

    第六章我的丫鬟,只能跟著我

    晚飯之後,尚書被一道聖旨傳進宮中,李洛丹苦心孤詣做成的證據,如今被南黎川三言兩語推翻,徐氏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怨恨到了極點,她實在是不明白,李洛丹為什麼堅持讓李青玫下嫁榮家,按照徐氏的意思,隨便給這個卑賤的庶女配了夫君,也不會妨礙「藥引子」的事情,然而,李洛丹堅持,她這個做母親,也只好依著。

    但是李青玫膽敢休夫,破壞了李洛丹的計劃,這口氣,不能總這麼憋著,是時候讓李青玫知道,這個尚書府,到底是誰說了算。

    「翠屏,將她帶上來吧。」徐氏喝了一口順胃茶,慵懶的對著身旁的婢女說道。

    李青玫坐在徐氏的左側,不動聲色,只是一個晌午的時間,徐氏做不了什麼大動作的。

    被喚作翠屏的丫頭福禮退下,約過了半刻鐘,便有折返了回來,又對著徐氏施禮回到,「啟稟夫人,人已經帶到了。」

    想要整治一個人,徐氏大可暗暗處置了,不必搬到茶廳來做,除非這個人,與她李青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李青玫額頭緊緊的皺著,究竟是誰呢?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一個虛弱卻又倔強的聲音響在廳外,李青玫心中一涼,五臟六腑都被懸了起來。

    這······明明是······紅纓!

    紅纓自小跟隨李青玫,陪嫁之後更是兢兢業業,在隨後為榮少安打通魯國關係的時候,紅纓沒少出力,更沒少保護了李青玫,後來,為了證明榮少安就是魯國皇子的身份,李青玫身帶信物奔赴魯國,途中遭遇截殺,危急之時,紅纓將李青玫扶上馬,又狠狠的刺痛了馬兒,馬兒受驚,急速奔離,李青玫才會倖免於難,然而,李青玫尋得援兵來尋紅纓之時,只看到了紅纓被砍成了七八截的殘體,那場面,至今想起來,仍讓李青玫心有餘悸。

    翠屏看著紅纓被押進來,怒喝一聲,「大膽紅纓,還不向夫人行禮。」

    李青玫被這大喝驚得回過神,她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滿是冷汗,端著茶杯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她自然的望向廳門的方向,就在這一刻,她幾乎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血液全部凝結住了。

    紅纓是陪嫁丫頭,在李青玫出嫁前三天就已經被送到榮家學習規矩,走的時候,紅纓滿臉微笑,還羞澀的說著要等李青玫來,現在呢,紅纓身上的衣服已經血痕纍纍,一看便是被鞭子責打過,而她腰部以下,均是血跡,可見榮家是用過杖刑的,還有,她的臉,已經腫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她臉上的手指印上還在不住的滲著血水,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她的雙手,紅纓喜歡吹長笛,榮家就斬斷了她的食指與中指,李青玫心劇烈的顫抖著,她想幫紅纓止住血,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只能眼眶通紅的焦急的看著她。

    不料,紅纓擠出了一個笑容,她腫脹的臉頓時更加鼓脹,「小······小姐,我,我沒事。」

    事到如今,紅纓還想著安慰她。

    李青玫,此仇不報,你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兩世為人。

    「還不跪下,」翠屏又是一聲的冷喝,原本榮家只是斬斷了紅纓的手指,責打了一百鞭子,回到尚書府之時,翠屏向來與紅纓不和,自然覺得不夠,自作主張的加了些作料,徐氏樂觀其成,當然不會阻止,她李青玫休了榮少安,還不許人家以牙還牙麼。

    李青玫轉過頭,雙眼盯住翠屏,一股戾氣在李青玫身上越發的膨脹,而翠屏本想再奚落紅纓一番,感受到李青玫投來的恨意的眼神,她不由得顫了顫,她似乎覺得,若是可以,五小姐現在可以生吞了她,可是,她為什麼害怕,五小姐不過是夫人的棋子,對,她不怕,於是,她果敢去迎向李青玫的目光,然而,當她與李青玫對視的時候,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整個人差點跌倒下去,怎麼會,五小姐的眼中竟有種駭人的力量,讓人不敢直視。

    「不知道紅纓犯了什麼錯,母親這般的懲罰她?」李青玫輕蔑又看了幾眼嚇得魂不守舍的翠屏,將目光落在了徐氏身上。

    此時的徐氏一驚換了一身青色的錦衣,比起午間的樣子,現在的徐氏看起來更加樸實,卻在樸實中釋放著光澤,她咋了一口茶水,和藹的笑著,「青玫,我乃吃齋念佛之人,怎會做這種事情,還不是因為你得罪了榮家,紅纓是你的陪嫁丫頭,這才受了連累。」

    「母親,」李青玫的音調頓時高了許多的分貝,把本就心神不安的翠屏驚得一身冷汗,「既然紅纓回來了,女兒就帶她回含香園了。」

    李青玫說著,便攙住了搖搖欲墜的紅纓,又吩咐了旁邊人請大夫之後,就打算走出去。

    「等一下,」徐氏緩緩開口,「青玫,紅纓從榮府逃回來,咱們尚書府是萬萬不能收容的,否則,以後榮家問起來,你的父親該如何交代?」

    逃回來?笑話,他榮家銅牆鐵壁,又有榮少安訓練出的護衛,縱使紅纓是絕世高手,估計也難以逃脫,更何況,她還傷成了這個樣子。

    「父親那裡,女兒自會去說,就不勞母親費心了。」李青玫說這話,已經踏出了四五步。

    徐氏也不著急,只是慢悠悠的,「青玫,你可不要忘記了,你父親已經進宮面聖,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這是什麼意思?李青玫回過身,有些諷刺的看著徐氏,她無非是在說明,李冉墨不在,你便沒有了靠山,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取走你的性命。剛才,徐氏只不過在試探紅纓在李青玫心中的位置,她現在開口說這句話,明擺著是瞅準了李青玫的軟肋。

    如今,父親不在,南黎川也不在,這個府中,除了徐氏,還有徐氏的暗衛在蠢蠢欲動,李青玫暗暗的握緊了拳頭,她的性命無所謂,可是紅纓!

    李青玫頓了頓,吩咐旁邊婢女扶住紅纓,「母親,紅纓是我的丫頭,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若是榮家來要人,我自會應付。」

    徐氏盈盈的笑著,站起身來,移著蓮步款款的走到李青玫面前,「紅纓得罪榮家,咱們尚書府犯不著因為一個婢女也得罪榮家,更何況,若是你這才逃婚之事用一個婢女的性命便可以解決,也很划算呢。」

    紅纓痛的「哼」了一聲,顯然是因為徐氏的話心緒亂竄。

    李青玫不得不佩服徐氏,就算是跟你談買賣,也要你求著她去談,她永遠是高高在上,你永遠無法企及,「既然如此,那就等榮家上門尋人之時,我將紅纓交出去便是。」李青玫說完,毫不猶豫的扶著紅纓,邁出了廳門。

    紅纓身子不住的顫抖,傷口上血污已經發黑了,剛出廳門兩步,紅纓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倒了下去,若不是李青玫扶著,紅纓便要摔在這石子路上了。

    「紅纓,你哪裡不舒服,你告訴我。」李青玫頓時覺得事情有些棘手,看來紅纓不是只手上那麼簡單。

    紅纓眼睛迷離,緩了許久,頭腦才微微清楚了一些,「小,小姐,榮公子,他,他廢了我的武功,我······噗」話未說完,紅纓一口血噴出來,頓時氣息奄奄。

    廢掉功夫!李青玫只感覺天旋地轉,她的紅纓,竟,受到了這般非人的待遇。

    李青玫怒視著廳內,徐氏一臉慈祥,她的身邊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幾個人,手裡均拿著長劍,她見李青玫看過來,淡淡的說道:「紅纓必須留下!必須給榮府一個交代。」

    徐氏不屑的笑著,庶女是庶女,上不得檯面,若是自己,早已將紅纓當做棄子,不過話說回來,李青玫若真的這麼做,自己拿什麼威脅她呢。

    「母親,」李青玫聲音滿是戾氣,「若是我執意帶紅纓走呢?」

    徐氏冷眼一斜,「那就不要怪母親心狠了。」

    呵呵,李青玫忽然笑了,笑的很是放肆,「母親,我即將成為王妃,若是少一個指頭,您該如何跟王爺交代?」

    徐氏沒有任何的驚慌,「青玫,這個麼,就不勞你費心了。」

    李青玫早就料到徐氏的狂妄,李洛丹深得皇后喜歡,又有官職在身,就算是她李青玫今日死在這裡,南黎川也不能真的殺了徐氏,不過,李青玫嘴角詭異的一笑,若是想要紅纓死,徐氏早就動手了,留著紅纓,只是因為她還有價值,想到這裡,李青玫語氣輕柔,緩緩說道,「母親,那三個人,可還好好的活著,他們,可希望母親伸出援手呢。我想,王爺也很希望見到他們三個人的。」

    篤定了徐氏不會殺她,李青玫立刻決定放手一搏。

    忘憂散,類似於蠱毒,下毒之人可以百里之外操縱中毒者,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使中毒的人出現幻覺,隨後,讓中毒人說出或者做出下毒者想要看到的事情。

    徐氏這才有了少許的驚慌,美目之中有了幾分的遲疑,李青玫是李洛丹的藥引,不能死,原本打算今天是要讓她受點傷,給她個教訓,順便逼問三個暗衛的下落,想不到,這丫頭還留了後手,真是低估了她。徐氏只感覺從未有過的懊惱,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小丫頭逼得沒有路走,她歎了一口氣,語氣緩和了許多,「紅纓重傷,又得罪榮家,我看還是趕出府去吧。」

    中午見南黎川對李青玫那般的上心,徐氏便感覺不妙,如今更有把柄捏在了李青玫的手中,她也只能做出讓步,趕走紅纓,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李青玫冷冷轉過頭,恨恨的盯著徐氏,徐氏一驚,她也被李青玫盯得毛毛的,那個眼神,彷彿是在凌遲著自己一般,讓她覺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李青玫幾乎是在吼出來,那聲音震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我的丫鬟,只能跟著我!而且,」李青玫聲音又凶狠了幾分,「母親,我很樂意兩敗俱傷!」

    徐氏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許久才緩過心神,剛想做出主母的威嚴,卻只看見李青玫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卻不能下令追過去,她不敢相信自己竟被一個小丫頭嚇住,第一次交鋒,她堂堂的尚書府嫡母,竟然會害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真是笑話,徐氏望著那瘦弱的身影,恨恨的咬緊牙,「小賤蹄子,你不會得意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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