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落水 文 / 竹韻淺月
再次醒來時,冷月只覺寒意刺骨。睜開眼睛,這是在船上嗎?冷風灌進來,冷月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只著中衣就出來了。這是什麼地方,又是誰把她迷昏,帶到這裡來的?冷月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走出船艙。
夏念嫿坐在船頭,裹了件大氅抬頭看月亮。風吹過來,冷月穿的單薄,索性又坐回了船艙,瞥了一眼月亮,才淡淡道:「天色甚晚,不知夏姑娘把我帶到這裡,是純粹為了賞月還是有其他用意?」
「我從小就喜歡逸哥哥,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喜歡的不得了。」夏念嫿看了冷月一眼,嗤笑一聲,不知是在笑冷月還是在笑自己,「十年啊,就因著他十年前說我穿的碧衣好看。我整整十年,穿著碧色的衣裳等啊盼啊。十年之後,我終於盼到了,可是他身邊,卻多了一個你!我如何不恨你?」
坐到船頭夏念嫿的身邊,冷月覺得她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姑娘,絕非什麼大奸大惡之輩。被風吹的冷得要命,卻用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淺聲問道:「夏姑娘把我帶到這裡不只是為了說這些吧?不如一次說個清楚,你希望我如何?」
「離開逸哥哥!把他還給我。」此時夜色下念嫿的濃眉大眼顯得更加精緻幾分,語氣也毫不客氣。
冷月淺淺的笑了,雙手環膝。希望能暖和一些,冷風卻不斷的灌進來,冷月連聲音都染上了幾絲寒意:「他是人,不是個物件。他若像你喜歡他一般喜歡你,自然會陪在你身邊。何來還不還之說?夏姑娘,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你胡說!」念嫿從袖中拿出了『滄海明月』,恨恨的看著冷月,咬著牙道:「不知道你用了什麼狐媚法子!他竟然連滄海明月都給了你。」
冷月一直十分珍惜這支簪子,伸手把簪子拿回來,念嫿也沒執著拿著。冷月淺笑,淡淡道:「夏姑娘是聰明人,如果這次就是把冷月帶出來發發牢騷也就罷了。現在太晚了,冷月地理不熟,還望姑娘能送我回去,冷月感激不盡。」
冷月的語氣越淡,夏念嫿倒覺得是冷月故意給她羞辱。一揚手想拍冷月一掌,卻不知冷月本身畏寒,衣著單薄又吹了這許久的冷風。已經是頭重腳輕,勉強坐在這裡同她說話。這一下冷月直接被她推到了冰冷的河水中。
冷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推嚇了一跳,驟然尖叫起來,而尖叫聲卻被盡數淹沒在了冰冷的河水中:「啊!」
沒有想到冷月直接就掉到了水裡,念嫿也被嚇了一跳。不過想想這個女人這麼可惡,搶走她的逸哥哥,讓她吃吃苦頭也好!大不了一會她再下去撈她上來也就是了!夏念嫿站在船頭,幸災樂禍的看著冷月落水。
好冷……
冷月是懂得水性的,此刻卻被凍僵了手腳動彈不得,聽天由命的隨著水流漂著。方才在船上沒看的太真切,如今落水了才發覺原來水面上已經結了一層極薄的冰渣。
救我,救我。
「少夫人啊,我給生了個暖爐。」白琥一邊打呵欠一邊走進冷月的房裡,正想告訴冷月一聲。卻驀然發現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白琥頓時睡意全無,連忙伸手一摸被子。被子已經完全的冷透了,抬眼看到冷月的外衣,這夜已經深了。少夫人連外衣都沒穿,人生地不熟的。少夫人方向感又是極差的,能去哪兒?
似乎想到了什麼,白琥飛似的跑到夏念嫿的屋裡。一腳蹬開房門,走到床前把被子一把扯下來。果然,一個丫鬟哆嗦著從床上爬下來,拚命的叩頭:「別殺我,別殺我。」
「說!你家小姐哪兒去了!」白琥火氣蹭的上了來,狠狠削了丫鬟一巴掌,往日甜美的聲音此刻卻冷冽無比。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小姐只是讓奴婢在此呆著,不准下來。」
白琥氣得一腳踢在丫鬟的肩膀上,杏眸此刻蘊滿怒意。字字句句在丫鬟聽來就像是銳利的刀鋒割在身上:「真是蠢到家了!若是少夫人出了半點差錯,你家小姐和著整座鏢局的人就等著死吧!」
「爺,少夫人被念嫿小姐帶出去了。」白琥推開門,跪在司徒逸面前。看到朱雀和夏斌錯愕的看著自己。而夏斌,此刻冷汗已經順著臉流了下來。
司徒逸臉色難看至極,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把冷月找回來。穩了穩心神,凝眸沉聲道:「白琥,朱雀分頭去找,要快。」
「屬下明白!」
白琥也沒有等朱雀,直接從鏢局跑出去。而朱雀不同於白琥的爽朗,心細如髮的朱雀從房裡取了件大氅,也匆忙出去找冷月。
夏斌連忙召集府裡的鏢師下人,一同出去找少夫人。爺此刻臉色這麼難看,這次,不知還有沒有轉圜餘地。只能盡快找到少夫人,如今能說動爺為念嫿求情,爺能聽進去幾句的,除了少夫人,再無第二人了。
司徒逸沉著臉從房裡出來,夏斌卻先他一步跪在司徒逸腳下,不住的叩頭:「爺,求求您。不管怎樣,饒過小女一命。屬下以後一定嚴加管教她,絕不讓她在給爺添麻煩!」
「以後?念嫿現在這般嬌縱任性,無法無天。也是夏總鏢頭過於溺愛的關係,可現如今動心思動到少夫人身上,還會有以後嗎!」濃烈的殺氣從狹長的鳳眸中露出,聲音冷冷。在夏斌聽來,字字猶如凌遲。
司徒逸繞過夏斌往外走去,背影清冷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