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大鬧 文 / 竹韻淺月
「爹爹!您怎能私自替女兒做主!這是女兒的終身大事啊!皇上賜婚,將我賜給逸王爺,是何等美事,您怎能,怎能讓夜冷月那個掃帚星壞了女兒的幸福。爹!您好狠的心吶!」
一妙齡女子跌坐在地上抽泣,淚如泉湧。
「繡兒,繡兒你怎能這樣冤枉爹,那逸王爺是什麼人,日日流連青樓,不問政事。就是長的俊美了些。可是繡兒,你若嫁了他,這輩子就毀了呀。」夜君傲急得來回踱步,伸手想扶起寶貝女兒:「女兒,前幾天劉氏少爺來提親。你便與他結為連理,他定會好好待你啊。」
夜傾繡哭的聲音更大了:「我不在乎!至少嫁過去我就是逸王妃,女兒不敢說有傾國之貌,卻也比那夜冷月美得多!定有一天逸王爺會回心轉意,好好待我的。我不要嫁什麼劉公子,我夜傾繡此生,非逸王爺不嫁!」
裴氏端了茶點進去,看到坐在地上的夜傾繡,漠然地走到茶几前放下茶點。裴氏十分美麗,只是年齡不饒她,外加上夜君傲的打罵顯得十分蒼老。冷月的脾氣像極了她,甚至比她還冷靜淡薄幾分。
「賤妾!」夜傾繡撲上來扯住她的頭髮,漂亮的臉蛋有些扭曲猙獰,聲音尖銳刺耳:「你也不管好你那賤女兒,那個混帳東西搶走了我的丈夫,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
「繡兒,」夜君傲閉了閉眼睛,沉聲道:「你當真想嫁給逸王爺?即使他日日流連青樓你也不會在意?」
頭髮被拽得生疼,裴氏險險跌倒,自從冷月離府之後,夜君傲似乎收斂了些。前些天,傾繡從杭州回了府,聽說冷月代嫁一事便哭鬧不停。著實讓人煩心,不知冷月在王府裡過得可好?
傾繡放開裴氏,繼續流淚道:「是,繡兒此生,非他不嫁!!!」
「那就,依你了!」夜君傲唉聲歎道:「唉!也只有這樣了!」
裴氏一驚,什麼叫做依了傾繡了。冷月已然嫁過去,逸王爺也並未挑破冷月代嫁的事情。事已如此,傾繡又如何再嫁過去?
看著已經走遠的裴氏,裴玉笛!你是夜冷月的軟處吧?
我要你們知道!
繡兒比夜冷月重要千百倍!
晨起,拉開窗簾,陽光溫暖地灑落一地。
冷月心情大好,淺笑猶如陽光般溫暖。她依舊一襲白衣如雪,長髮如瀑散落腰間,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醒了?」正打著呵欠的司徒逸坐在椅子上未動,喚了香柳準備早膳。
洗手,淨面,冷月問道:「你一夜都在椅子上打盹?」
「嗯,你霸佔了整張床,半夜還把我從床上踢下來,我若再與你搶床,怕是早就升天了。」司徒逸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乾淨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隱約帶了幾分調侃的味道。
她不在意,他終是要注意些的。若是有官兵來搜查,他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冷月自動忽略掉司徒逸調侃她的話。
吃罷早膳,忠叔竟帶著清漣找了來,清漣哭哭啼啼地說完,冷月不是不冷靜的人,卻也覺得五雷轟頂。
「你說的,可是千真萬確?」
纖手緊握成拳,冷月琥珀色的瞳盡量平靜的看著清漣,淡淡的聲音也有一絲顫抖:「你說的,可是真的?娘親,真便沒有了?」
『撲通』一聲,清漣跪倒在冷月面前:「小姐,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忠叔帶我過來時聽鄰家說,夜府裴夫人,夜府正要發喪!」
輕歎一口氣,那便是無事了。
「清漣莫怕,若是娘親沒了,夜君傲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第發喪出殯,最多也便是派人來通知我而已。」
冷月扶起清漣,淺笑安慰:「莫怕,莫怕,現在王府燒了,皇上還沒有放出我們的死訊,可夜君傲此時引我們回去,是做什麼呢?」
「想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有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才知道。」清晨的陽光照在司徒逸身上,襯得他更加俊秀幾分。司徒逸坐在椅子上,聲音慵懶。
「不行。」冷月出聲制止,淡淡的聲音清冷悅耳:「我自己回去。」
司徒逸一挑眉,他很沒用麼?她自己回去怎行:「你在夜君傲眼裡還沒那麼重要,值得他大費周章地引你回去。」
執起茶杯品著香茗,冷月淺笑:「你覺得夜君傲的目標是你?很不現實呢,我是他的女兒,再說,你又未曾與夜君傲打過交道,怎知我在他眼裡很不重要?」
忠叔和清漣一陣無語,明擺著彼此都怕對方出事,還偏偏死鴨子嘴硬地不肯承認。
司徒逸一笑,鳳眸流轉:「若是他在意你,你今天便不可能在這裡與我講話。」
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冷月垂眸,是呵,她是代替夜傾繡出嫁,夜君傲如果在乎她,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陽光照在那如雪的白衣上。
「你和我一起回去,是陪我送死。」
「冷月,我不會讓你受一丁點傷害,若你受傷,便是我的無能。」
冷月心頭一暖。
「可是,司徒逸與夜冷月已經是兩個不存在的人,回去?送死?」
看著冷月擔憂的模樣,司徒逸微笑道:「司徒煜不會這麼快便傳出我們的死訊,他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不過時間不會長,因為太多百姓看到你走進火海,所以必須在他放出死訊前趕回夜府,即刻起身吧。」
細數著從小到大僅有的一點點幸福,冷月略頓,放下茶盞,淺笑足以傾城。聲音泠泠似清泉:「司徒逸,你為什麼如此相信我呢?也許我便是那太后皇帝派到你身邊的細作,來監視你,再進一步說,夜府十分可能已經有了伏兵,就等你回去殺了你。」
司徒逸笑得好生放肆,狹長的鳳眸洞察一切般:「夜冷月,你不會那樣幹的。」
「你憑什麼相信我呢?」
「憑直覺。」
冷月一陣無語,連自己所謂的爹都視她如草芥,更不要提什麼相信她。
而如今,眼前這個人說他相信她。
他相信她呢。
「忠叔,你帶著清漣先走,我和冷月隨後便去。」
「是。」
司徒逸站起身來,看了看腰間玉珮,雪白溫潤,有點女氣,不過,他的心情好像並不壞……
「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