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種蠱 文 / 竹韻淺月
「沐瑾宸,朕再問你最後一次,夜冷月,去了哪裡。」
瑾宸半瞇著眼,聲音如玉般溫潤卻也冷漠:「不,知,道。」
司徒煜怒極,一鞭虎虎生風,狠狠抽打在瑾宸身上。瑾宸身上早已傷痕纍纍,低頭輕咳,竟生生咳出一口血來。司徒煜上前幾步捏住他的左肩,眼神陰霾:「那這樣呢?」
囚服被抽打的破碎不堪,血跡斑斑。瑾宸的肌膚都暴露在外,鞭子抽打過的痕跡觸目驚心。長髮散亂,有些竟然和傷口胡亂的粘連在一起。
瑾宸咬牙,偏過頭去。
痛,痛得他直想把五臟六腑都嘔出來
最後的意識,是司徒煜獰笑著狠狠地捶在他的左肩上。
「把這個,給他種上。」司徒煜把玩著一隻瓦罐,看著瑾宸依舊在流著血的肩膀:「順著他的血脈,種進去。」
瓦罐打開,太醫顫抖著雙手把瓦罐中的蠱蟲順著瑾宸的血脈種進去。
「嗯……」瑾宸皺緊雙眉,似乎正在受著極大的煎熬。
司徒煜十分滿意的看著瑾宸,他左肩的血流得更快。臉色卻蒼白得嚇人,連雙唇的血色都一點點褪了去。
「好好享受吧。」
司徒煜扔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沐瑾宸被扔回牢房,折騰了那麼久,縱然是鐵人也要累趴下了,傷口紅腫,早已經發炎了。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陷入高燒昏迷中。
「冷月,快走,快走。」昏迷中的他輕喃。
再次醒來時,他的雙唇已經乾裂的不成樣子。
沐瑾宸昏昏沉沉地支起身子,稍一用力,左肩便是鑽心的疼,身上有火辣辣的灼痛感,腳沉得幾乎抬不起來,原來,還栓了鐵鏈。
左肩已經痛得快要失去知覺,抬手一摸,傷口竟然還未凝固,依舊緩慢的流著血。
從乾草下拿出白玉鐲,冷月,你已經離開了吧,到安全的地方了麼?
「咳……」
輕咳一聲便扯得左肩鑽心的痛楚。
如果就這麼死了似乎也無憾了,可是璃兒,他還沒有找到璃兒。他不可以就這樣死掉,璃兒一定還在等他回去。
忽然聞到一股香氣,瑾宸暗道不好,是迷藥!說聲不好,瑾宸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瑾宸手中緊緊抓著一隻白玉鐲。
牢門吱呀一聲打開,太后身披黑色斗篷,她蹲下身慈愛的輕撫著沐瑾宸的面頰。手指細細勾勒著瑾宸溫潤優雅的眉眼:「你們,快些帶他出宮,送到城外牧柳溪邊沐婼璃家,事不宜遲,快走!」
微風習習,烈日當頭。
正午的陽光十分炙熱,冷月忽然慶幸他們沒有繼續趕路。
不多時便上了一桌酒席,雖比不上王府皇宮的珍饈美味。卻也十分精緻,誘人品嚐。冷月垂眸,眼眸有幾分笑意,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口中。
司徒逸坐在她對面,笑得像隻狐狸:「冷月,吃醋了?」
吃醋?不,她不吃醋,剛一邁進青樓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青樓人多混雜,住在這裡要比住在客棧安全得多,不易被人發現。
默默地又夾了一筷子菜,冷月的聲音清冷乾淨:「不吃醋,吃菜。」
司徒逸唇邊笑意更濃,方要說些什麼,忽然碗裡多了一大塊魚肉,冷月夾給他碗裡:「趕快吃飯。」
又夾了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司徒逸將一筷子肉放進冷月碗裡:「多吃點,你怎麼只吃菜,是不是這裡的葷菜不合你的胃口?」?似乎想起了什麼,冷月微微皺眉,放下筷子問司徒逸:「司徒逸,王府被燒,司徒煜肯定會徹查此事,王府被燒才一會已經有人救火,不可能燒得什麼都不剩,司徒煜不傻,我們不見蹤跡,定是個蹊蹺,那司徒煜不就曉得了,我們並沒有死。」
「不必擔心。」司徒逸又夾了些肉放進冷月碗裡,鳳眸深邃勾人:「事情都已料理好了,你不必多想什麼。」??冷月淺笑著點頭:「那便好,司徒煜應該不會再四處尋找我們了吧?」??「嗯,話是這樣說,但不可以掉以輕心,司徒煜十分陰險,還要小心為妙。」司徒逸用筷子敲敲冷月的碗邊,示意她繼續吃飯:「這些不是你要擔心的,有我在,你永遠不必擔心這些。」??執起筷子繼續吃飯,冷月輕笑,她也學會去相信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了呢。司徒逸,我竟已經放下一切心結去死心塌地相信你了。??午膳後,香柳又來撤了碗筷,司徒逸躺到床上閉目養神,先帝有七個孩子,五兒兩女,大哥司徒武戰死沙場;二哥司徒楠被流放邊疆,凶多吉少;三哥司徒煜穩坐帝位;而四哥司徒良在一歲時便夭折,一姐一妹遠嫁他國,司徒煜想借此機會剷除自己,他就再無後顧之憂了。??罷了,他只求自己心隨。江山如畫,美人如花。又何苦執著於權勢富貴,既然已經遇到了冷月,他一定不會放手。冷月拽拽司徒逸的胳膊,司徒逸睜開眸,看到冷月的笑顏:「起來,方才吃了午膳,躺下睡覺對身體不好,起來。」
司徒逸坐起身來,忽然想起明天要走一片林子,那毒霧十分厲害,自己不僅有墨龍玉珮,還可以用內功護體,到是冷月,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解下玉珮,塞到冷月手裡,他笑得溫柔:「戴上它,不許摘下來。」??掌心中的玉珮小巧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霸氣,龍紋雕刻得十分精緻,冷月淡淡道:「可是,我要它做什麼呢?我有玉珮的。」??司徒逸不理會她,躺在床上繼續想著下一步的行程。??而冷月卻是理會錯了,淡笑著問眼前的男子:「你生氣了?」??司徒逸忽然想逗逗她,便冷冷笑道:「是啊,我生氣了。」??冷月摘下脖頸上的雪月佩放到他手中,淺笑傾城:「司徒逸,只有你送玉珮,你會很虧的……」??司徒逸一愣,冷月早已淡笑著走開。
夜幕降臨,女子已經早早睡下,司徒逸在窗邊喝酒望月,夜冷月,你就是我情定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