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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重生 文 / 林溪蘊

    重生

    月黑風高殺人夜。

    「兄弟,這天太他媽冷了,要是在王府說不定還能喝兩盅暖暖身子。」一個身材壯實的侍衛將手裡的燈籠別在樹杈間,邊說話邊搓著手呵氣取暖。

    對面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侍衛,單薄的身子還算能承受得住這雪夜的寒冷:「是啊,別說了,好好守靈吧,王妃可是冤死的,今晚是她的頭七,你我小心點兒。」

    「哈哈,我說你小子就是膽兒小,人都死了還有他媽屁的靈魂!」壯漢說話很是粗俗,他斜睨了一眼不遠處楚若安靜靜的墳墓,聲音不自覺壓低了幾分。

    「噓!」小侍衛顯然覺得他這話是犯了大忌,頓時轉身朝著楚若安的墳墓雙手合十誠心拜了三拜,「王妃見諒,見諒!」

    此時,一陣寒風從脖頸處拂過,壯漢也嚇得不輕,聽說王妃是被沈側妃活活打死的,還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王妃安息,王妃安息。」

    壯漢學著小侍衛的模樣趕忙拜了起來,整個人的神色也不復先前的大大咧咧。十里坡本來是陰氣重,加上王妃是含冤而死,必定陰魂不散,難怪王爺不肯讓她下葬皇陵呢……

    兩人叩拜間,隱約聽到地下有「叮叮梆梆」的敲打聲,不由得面面相覷,等到彼此在對方眼裡看到同樣的神采時,二人立刻相擁著躲在大樹後面,顫巍巍不敢開口。

    「叮叮……」

    「咚咚……」

    「吱呀……」

    「咯咯……」

    壯漢的臉都變成紫色了:「不會被你說中了吧?」

    那小侍衛平日是循規蹈矩,也從不曾幹過半件違背良心的壞事,倒顯得比壯漢更鎮定一些:「不會吧?我再聽聽。」

    言畢,也不顧壯漢的阻攔,小侍衛上前仔細聽了聽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奇怪!剛才明明聽得很清楚啊,又不像是做夢……」

    小侍衛還是不甘心,又索性伏首在地,將耳朵貼在冰涼的泥土上細細聽著,然而半晌功夫也沒還是沒什麼動靜,只有陣陣風聲從肩頭拂過。

    「鐵柱哥,沒動靜啊。」小侍衛喊了一聲,壯漢也大著膽子上前認真查探了半天,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時,那顆吊到嗓子眼兒裡的心才又放回了肚子裡。

    「好了好了,咱們還是好好守靈吧,別打擾了……王妃安息。」壯漢吞了口唾沫最後撇了眼那漆黑安靜的墓碑,依然覺得後腦一片冰涼。

    ……

    墓室之中。

    寒冽和蕭風帶著三個精通挖掘地道的盜墓者從楚若安下葬當晚開始,為了防止被宇文徹發現不妥,他們從十里坡北面的慈雲山腳下開始挖掘渠道,整整七日功夫才打通到了楚若安的墓室。

    「哇!好多財寶!」蕭風看著滿室金燦燦的珠寶首飾,兩隻眼睛都快要直了。

    寒冽鄙視地斜睨他一眼,然而冷聲吩咐著身後三個盜墓者:「本座勸你們最好不好順手牽羊,財富隨時可以有,但腦袋只有一個,今日之事若被發現可是滅九族的重罪,別怪本座沒有提醒你們。」

    三人面面相覷,最終俯首道:「屬下謹記!」

    寒冽徑直走到楚若安的棺材前,精緻的孔雀圖案展現著她生前死後尊貴的身份和地位,可那又如何?她與他一樣,從來不看重任何榮華富貴,他們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棺木冰冷的觸感昭告著世人死亡是冰冷而殘酷的,寒冽仔細看過了頂著棺木的七根長釘,然後將丹田中的內力在全身運轉兩個周天,沉聲道:「你們閃開!」

    蕭風聞言,跐溜一聲閃了好遠好遠,而其他三個盜墓者則是分別站在墓室的其他三個角落,用內力將墓室穩住,以防寒冽的內力太過渾厚而使得墓室外面產生動盪引起別人的注意。

    寒冽慢慢將雙掌攤平,然後輕輕抵在棺木蓋邊緣,同時氣運於雙臂,只聽輕微的兩聲脆響,棺材蓋便鬆動了。

    蕭風瞪著大眼睛吞了吞口水,慢慢走過來,用一種仰慕的神情望著寒冽,淡淡道:「你的功力好像又精進了不少,是不是童子功啊?」

    但見寒冽將廣袖冷冷一揮,掀起的罡風幾乎將蕭風甩出丈許遠,他眼角勾起一抹濃烈的戲弄之意,開口道:「還不是多虧了你的陽氣,不然本座也不可能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咳咳咳。」

    蕭風覺得自己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尤其是看到那三個盜墓者充滿質疑與好奇的目光時,他不得不歎息,要是比不要臉的話,他一定比不上寒冽!

    棺材開了,裡面躺著錦衣華服的美麗女子,眉目清麗,雙唇如點朱,即使在這樣黑暗的地方,她的美麗也如明珠般引人注目。

    寒冽亦是在這一刻才好好看清了她的模樣,也許是因為她沒有睜開那雙璀亮而令人不敢直視的雙眼,正好讓他清清楚楚將她精緻的五官眉目都深深烙在了心底,即使是死亡,她的神態也是那樣美,那樣的安詳。

    「看夠了沒有?你不是近男不近女的麼。」蕭風輕笑著將他推開些,自己則徑直探進身子去推楚若安的肩膀。

    「師妹!師妹醒醒,師兄帶你出去玩兒~」

    寒冽習慣性得再次對著蕭風很傻很天真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然後不緊不慢道:「她還沒知覺,需要本座用內力將凝結在她體內的藥丸融化才能甦醒。傻!」

    呃……蕭風很尷尬得退了下來,斜睨寒冽一眼,挺直腰板反駁道:「我知道啊!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就是融化藥丸也得先抱她出來才行吧?」

    「……」

    很快,蕭風親自將楚若安抱了出來,為了方便內力全部進入她的身體,寒冽不得不將她外面罩著的那件金絲銀線衣脫下來,不過在此之前他已經將包括蕭風在內的四個人都趕出了墓室。

    她的肌膚冰涼如雪,滑膩如絲,脫去外衣後便隻身下一件繡滿芙蓉花的抹胸長裙,雪白的肩膀讓墓室金光閃閃的首飾都失去了色彩,胸前呼之欲出的酥胸也讓寒冽有些心跳加速。他這大半生都在武學中渡過,甚至從來都沒看過女人的身子,因而這一刻,他對於自己面紅心跳還有血脈膨脹的自然反應很陌生,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墓室裡的毒……

    大手帶著溫暖的內力之氣在她身上各處大穴遊走,先要用深厚的內力打通她這七日凝結的全身血管,待血脈流通之後再著重將假死藥用溫和而不失攻擊力的力道融化在全身,之所以要寒冽親自出手,則是因為內力越高者,越能將假死藥的藥效分散在身體各處,這樣一來即使以後有難以根除的副作用,也不至於短時間內致命。

    一番動作下來,寒冽幾乎出了滿身的細汗,不過看到楚若安微微顫抖著的睫毛,他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楚若安在他懷裡艱難地睜開眼,待看清是他的模樣時,唇角浮起一抹重生般單純而美好的笑容:「這一次我第一眼看到幫助我離開牢籠的人,所以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很快樂吧。」

    也許是又經歷了一次生死的緣故,楚若安越發看得開了,但依舊對未知的將來充滿著期待。

    寒冽被她炫目的笑容晃了眼,怔怔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楚若安搖了搖頭,但旋即便看到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肩膀以及胸口起伏的柔軟,不自覺紅了臉:「那個……我先站起來好不好?」

    「哦,好。」寒冽也被這種曖昧的氣氛弄得有些呼吸困難,於是先將臉轉開,結果起身的時候不小心踩住了她的裙擺,於是當楚若安奮力往起一站時,驟然覺得渾身一冷……

    「啊!」

    她低呼一聲,寒冽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只是擔心驚動了上面的守衛,於是想都沒想就衝過去緊緊抱著她然後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唇。

    等楚若安徹底冷靜下來的時候兩人才發現,這次第,怎一個尷尬了得?

    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如光滑的絲緞般露在外面,而寒冽堅實的胸膛與火熱的身體緊緊與她相擁,甚至他滾燙的胸膛隔著厚厚的衣裳還能感覺到她起起伏伏如山峰般柔軟的雙胸,像一把隨時被風吹起的火折子,燎原大火在彼此之間閃著灼熱的火光。

    楚若安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已經不是少女了,在宇文徹的魔掌下已經嘗盡了男歡女愛的滋味,可那時只有屈辱和不甘,從未像現在對著寒冽時,害羞的要死,也無法地方身體慢慢燃起的溫度。

    寒冽不敢亂看,更不敢亂動,除了來自她的誘惑,還有自身某處出現的尷尬變化。楚若安看著他這副模樣,不自覺有些想笑,於是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僵局:「你鬆開我的肩膀,我好穿衣服。」

    「哦。」寒冽如被人點了穴似的行動有些僵直,不過他還是很快恢復了意識,將自己身上的黑色狐裘取下來替她裹住了身子,低低道:「外面很冷。」

    一剎那,楚若安垂首笑若繁花。

    她一點都不後悔經歷的所有,也不恨宇文徹的冷酷無情,如果沒有宇文徹的折磨,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遇見寒冽。

    這一刻,她重生了,但值得慶幸的是睜開眼的第一刻看到了自己心心唸唸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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