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夏帝受傷了 文 / 落地白
劉懿想也不想便準備跟著跳下去,可小順子猛地撲上去將他拽了下來,並且死死的壓著他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襲白衣在眼前消失。
「母后……」
耳邊呼呼的風聲夾雜著一絲淒厲的哀嚎,柳思妍自我安慰的勾起了嘴角,看來自己尚算死得其所了。
只是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身後有勁風襲來,同時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了她的腰身,她想要回頭看,卻發現落下的速度太快,以至於週身只有眼花繚亂的一切,她知道是他接住了她,雖然詫異心裡卻還是覺得感動。
秋恆流川等人因為離的太遠,此時就算用盡全力奔過來也撈不到陛下的一角衣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在飛身而上英雄救美以後因為慣性的衝擊而慘烈的摔在了地上。
一聲砰響,夏帝護著柳思妍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陛下!」秋恆流川驚呼。
這一下也喚醒了摔懵的柳思妍,她連滾帶爬的從他身上滾下來,接著便見這男人痛苦的皺緊了眉,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已經暈了過去。
「軒轅燁……」柳思妍大呼。
城門在此時緩緩打開,一身塵土的劉懿倉皇奔出,待看見柳思妍平安完好後,他心裡的大石才重重的落下,可視線再觸及她臉上的悲痛,他隱藏在心底的那些真相也在此時呼嘯而出。
柳思妍抖著嗓子,只看著秋恆一把抱起他然後便朝著身後的百萬大軍衝去,她想也未想便也跟著去了,哪裡還能注意到身後劉懿那變幻莫測的眼神。
一路疾奔,秋恆甫一衝進大營便嘶吼了一聲,「軍醫!」
夏帝被安置在了王帳中,等柳思妍跌跌撞撞的趕到時,整個王帳已經被人團團圍住了,眾人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殺父仇人,她強忍著快衝出眼眶的淚水,看向一旁的流川,「他怎樣了?」
流川冷冷的移開視線,看也不曾看她,彷彿當她不存在。
柳思妍有些難受,可那人是為了她才會如此,所以當下她沒有在意,哀求的看著他,「流川,求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流川有些動容,抬頭掃了她一眼,隨即冷硬道:「你走吧!」
她一怔,卻聽身後一個壓抑的嗓音響起,「思妍……」
柳思妍一愣,半晌才低下頭,那人卻已經幾步走到了她身前,「思妍!」
柳奚恆依舊與從前一般,歲月似乎特別眷顧他,都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什麼印跡,如果說有印跡,或許是這人變得比從前更成熟更穩重了。
可此時看見柳奚恆對於柳思妍來說卻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一見著他就會讓她想起那日段青蓮說的話,他們根本不是親兄妹,那就沒有所謂的親情可言了。
看著她的逃避,柳奚恆心中一痛,卻還是低下頭認真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那麼高的城牆上摔下來,怎會真的沒事,他的目光裡帶著急切,柳思妍有些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忙轉移了視線,口中卻還是哀求道:「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她抬起頭,充滿希冀的看著他,「求你了!」
柳奚恆握了握拳頭,半晌才鬆開,他對著她露出一個縱容的笑,「你知道的,我從來沒辦法拒絕你!」
無論何時!
柳思妍沒有在意他眼中的深意,只知道她可以進去看他了,於是低下頭匆匆的繞開眾人走了進去。
「將軍!」那些圍著王帳的將士不滿的咋呼,卻在他一個眼神下盡皆閉了嘴。
她見過的他有很多種樣子,囂張的,霸道的,沉默的,陰冷的……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任週遭的人隨著他微弱的呼吸操碎了心。
柳思妍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在此時有多麼的快,那樣的節奏下她連呼吸都跟著不穩了,可又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嚇著了他,所以她只能死死的摀住自己的嘴角,然後小心翼翼的遙遙的看著他。
明明他離的那樣近,可她卻覺得似乎從此以後他們之間便是萬丈懸崖了。
而在這一室的靜謐裡,她突然回憶起了從前的好些時光,那些他對她的好,清晰的呈現在她眼前。
每閃過一副畫面,她的心就跟著痛一分,直到覺得自己都似乎麻木了,直到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來,她才後知後覺的蹲下身,哭的不能自已。
可她又害怕驚了他,只能咬著嘴角低聲嗚咽著,就像以往無數個獨身的日子裡,不願讓人瞧見的軟弱此刻在他面前通通卸下,她只是想盡情的暢快的大哭一場。
因為依賴了所以決定放下,而今她也終於承認,她自始至終都將這個男人放在心上,眼淚漸漸的模糊了視線,她抽噎的同時驚懼的認識到了一個事實,她不過就是仗著他對她的寵溺和縱容,所以才會這麼的肆無忌憚。
她總以為自己是最先愛上的那一個人,殊不知,愛情從來都不公平,無論誰先愛上那都是愛,不過是先後的順序不同罷了。可她偏偏要任性的去計較這些,認為他不愛她,即使他剖開心捧在她面前,她或許也會因為他一次小小的失誤而將他的心棄如敝履。
誰說她愛的卑微了,她明明才是愛情裡最隨心所欲的人。
柳思妍哭的傷心,她想到自己以前多麼任性的時候,她想到這人曾經被他氣的死死隱忍的時候,她想到了很多很多,自責和內疚也在這些不斷閃過的片段裡漸漸的擠滿了心間。
夏帝睜開眼的時候,餘光瞥見一個微微聳動的嬌小身影,他微微皺了皺眉,爾後才輕輕的鬆了口氣,原來她沒事,真好。
可看著她哭的那麼渾然忘我的樣子他怎麼就那麼的不爽呢?於是,一向強勢的夏帝輕輕的咳了咳,卻立馬帶動著五臟六腑一陣牽扯似的疼,他輕輕的吸了口氣,卻還是忍不住打趣那個蹲在地上依舊哭的昏天黑地的人。
「朕還沒死呢,至於哭的這麼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