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保住了孩子 文 / 落地白
銀色的劍在夜色下泛著刺骨的冷光,那些人的目標很顯然是她,柳思妍因顧忌著肚子裡的孩子,翻滾間雙手也牢牢的護著小腹。
本以為自己大概會命喪於此了,可不等那鋒利的劍鋒劃過她的喉間,又一波黑衣人披著夜色而來,同時加入了打鬥中,而這些人,明顯又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這一沉吟一思考的瞬間,她已經被那車伕拽著從窗戶躍了出去,速度迅猛至極,她一時不察差點摔了個趔趄,一聲驚呼出口,在房內打鬥的黑衣人聞聲便跟著追了過來,於是車伕便拉著她跑的越發的快了。
烈烈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她有些驚恐的拽住他的衣袖,「你,你慢點……」
「來不及了。」沉默的車伕看準時機,朝後飛快的扔了把銀針,身後的追逐便緩了下來,趁著這個空隙,車伕拽著她一個飛身跳入了濃濃的夜色中。
只是柳思妍沒想到逃過了這一波,還有更厲害的一個在後面等著。
冷風呼嘯著從領口貫穿,讓她的四肢百骸一陣哆嗦的顫抖。面前的男子白衣黑髮,在夜色裡顯得尤為的顯眼,特別是那一雙眼睛,即使是在濃濃的夜色中,也散發著一股魅惑的妖嬈。
柳思妍還沒來得及反應,緊緊拽著她的車伕已經快速的將她推了出去,自己則反身與那白衣男子對上了陣。
「快走!」
這是車伕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她已經來不及分清楚方向,等穩住了身體便朝著沉寂的天邊瘋跑了出去。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肚子裡的孩子了,若是她死了,孩子便也會跟著死,若是她活著,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只是覺得累了便停下來歇歇,然後又繼續跌跌撞撞的朝前跑,直到天微微亮了,她才停下來,喘息著看向前方霧濛濛的天氣裡若隱若現的一方小鎮。
可就在她朝前踏出一步的時候,肚子突然痙攣了起來,她的臉陡然刷白,雙手護著小腹堪堪跪在了地上。
霧濛濛的視線裡,她有些恍惚起來,只知道肚子裡翻攪的疼痛讓她冷汗都下來了。
一道身影緩緩走到她面前,白衣黑髮,似與這霧靄天融為了一體,可還是擋不住他眼中妖嬈的殺氣。
她就這樣跪在他面前,突地,她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角,抬起一張慘白如雪的臉,「求你……」她抖著嗓子小心翼翼的落下淚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可說完這句話,她便陷入了沉寂的黑暗裡,只是雙手依舊牢牢的護著小腹,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柳思妍醒來的時候,鼻尖有濃烈的藥香味在纏繞,她輕輕的吸了吸,然後眨了眨眼,繼而慌亂的撐起身子,可因為太過虛弱的緣故,她只覺得腦中一陣暈厥。
這時,木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間推開,來人看見她起了身,連忙放下藥碗走了過來,「姑娘,你醒了?你還是快躺下休息,別亂動!」
清秀的男聲在室內響起,柳思妍怔了怔,爾後側頭看向一旁眉清目秀的少年。
那少年刷的紅了臉,吱唔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突地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脫口而出:「我沒死?」
那少年雖然紅著臉,可也因為她的話微微皺了皺眉,「姑娘你只是太累了,嗯,加上腹中胎兒……」
這廂他話還沒說完,她便急急的掀開被子看自己的肚子,「孩子怎麼了?」話剛落,她便落了淚,傷心欲絕的哭著。
少年被嚇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安慰她,「沒事,沒事,孩子沒事!」
柳思妍止住哭聲,抬頭淚眼朦朧的看他,「真的?」
少年連忙舉起一手發誓,「絕對是真的!」
柳思妍這才安靜下來,想著自己又哭又鬧的像個小孩,她又有些忍俊不禁起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還有,我怎麼會在這裡呢?」
那少年看著也就十五六的樣子,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嘻嘻道:「姑娘就叫我阿裴吧。」說著,他又蹙了蹙眉,輕歎了口氣,「姑娘今兒也是運氣好,師傅出門出的早,所以才遇到了昏迷在路上的你,不然像這樣的霧霾天,還不知什麼時候有人經過呢。」
果然是大難不死麼?
柳思妍怔了怔,可她明明記得在自己昏迷之前是遇到了一個什麼人的。
阿裴大概想著她剛醒,不適宜想太多,連忙端了藥過來催促她喝下了,「這是師傅特地為你配的藥!」
柳思妍感激的接過,「替我謝謝你師傅!等我身體好點一定親自去拜謝!」
阿裴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師傅閉關了!恐怕姑娘這幾個月都不能見著他!」
聞言,柳思妍有些失望,她仰頭,皺著眉頭喝下那一碗湯藥,爾後認真道:「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親自登門道謝。」
阿裴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便拿著空碗出去了,臨走前還叮囑她要好好休息。
這一夜的奔波讓她心累無比,喝了藥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她便又躺下了,雙手輕輕的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有些感慨道,幸好,你還在!
柳思妍在阿裴的小醫館住了十來日,覺得恢復的差不多了,便準備告辭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始終還是覺得不妥當。阿裴大概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為了避免鎮上的人說閒話,他也沒有多加挽留她,只是讓她路上一定要小心。
其實柳思妍離開也是有另一番考量的,畢竟她不知曉那夜來暗殺的人會不會捲土重來,她已經給阿裴添了很大的麻煩了,不能再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於是,在平靜了十來日以後,她便收拾了為數不多的包袱準備上路了,幸好那夜出逃的時候她隨手抓了床頭的一個包袱,裡面的銀子首飾足夠她走到耀辰的王都了。
而對於段青蓮說的接應的人,她因為與車伕失去了聯繫,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同那些人接應,只能自己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