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暴風雨前夕 文 / 落地白
「怎麼是你?」雖然早已想到此事會與榮清王有關,但萬萬沒想到出現在這裡的人會是淑妃,不對,現在她已經被貶為庶民,該叫她季嫵才對。
柳思妍驚訝過後便沉默了,此時此刻,她已經為自己設想了數十種不同的死法。
季嫵倒是十分滿意她的驚訝,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的位置,幽幽道:「皇后!你忘了我曾經說過的話了?」
說罷,季嫵自己倒吃吃的笑了,「皇后貴人事多,自然不會記得我說過些什麼!」
柳思妍的臉色一時難看起來,她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與她敘舊,「你到底想做什麼?」
聞言,季嫵微微挑了眉,隨即笑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跟我有關係嗎?」柳思妍輕嗤。
季嫵立時冷了臉,「皇后,可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其實柳思妍很怕死,不過因為是在季嫵面前,她就算死也要死的從容一點,免得死了還被她恥笑。
所以她昂起頭,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本宮一向不喝酒!」
季嫵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而後雙掌輕輕一擊,「我會讓皇后知道什麼樣的酒最好喝,而且最讓人難以忘記!」
柳思妍心頭一驚,左右便被兩個高大的男子圍住了。
季嫵看著她笑的殘忍,「皇后!茯苓宮的『大恩大德』,我可是沒齒難忘呢,正好今天有個機會,不如一併還給皇后罷!」
「你想做什麼?」柳思妍警覺的退後一步,卻立馬撞在了身後兩人的身上。
聞言,季嫵站起身,緩步走到她面前,纖細的十指撫上她的側臉,冰冷的指甲冷冷的貼在她的臉上。
柳思妍心頭一陣惡寒,卻聽她緩聲道:「皇后忘了嗎?我可等著看皇后會如何痛苦呢!」
四里燭光微微搖曳,跳動的火光也似乎在附和著她此時的嘲弄。
柳思妍咬了咬下唇,而後釋然的笑了,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看的季嫵一陣一陣的恨意從心底肆意而出。
「那你便看著本宮是如何痛苦的吧!」
她依舊是那個高傲的女子,即使面對如此困境,她也不願失了一分一毫的氣度。
季嫵收了唇邊的笑,看她的眼神仿似在看一個瘋子。
而終於,季嫵也不再有耐心,揚手一揮,那近旁的兩人便將柳思妍帶了下去。
柳思妍只一路跟著麻木的走著,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麼,她不用想都知道。
陰森晦暗的刑房內,所有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壓抑,連同空氣也不願讓人有半分好過。
季嫵陰沉的笑了笑,素手撫過面前的一眾刑具,「皇后大駕光臨,妾身甚是惶恐!」說著,她又涼涼的笑了。
「看看這些,皇后可還喜歡?」
聞言,柳思妍抽了抽嘴角,目光被那一眾閃著森冷寒意的刀具滲住,最後她還是強自鎮定的抬起了頭,無懼無畏的迎視著她的目光。
「王爺說只有皇后才能震住皇上,妾身之前還不信,不過現在,也不得不信了!」她涼涼的說著,眸中劃過一抹恨意。
「可是妾身不甘啊,明明和皇后同期嫁給皇上,可皇上對皇后與妾身,那可是天差地別的態度呢,妾身忍了這麼些年,也是時候向皇后討回來了。」
季嫵語調陰冷,加之地牢光線晦暗,柳思妍根本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這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安的氣息。
「可皇上到底會為了你做到什麼地步呢?妾身當真是好奇的緊!」
柳思妍聽的皺眉,「你到底想做什麼?」
「妾身不過是想看看皇上對皇后的愛到底有多深罷了!」
「季嫵,你覺得這樣做有意思嗎?」柳思妍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這個女人是瘋了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滿腦袋都還是皇上皇上的。
可季嫵卻完全不在意她在說什麼,目光掠過身前的刑具,而後涼涼道:「在這之前,便讓皇后小小的吃點苦頭好了,畢竟季嫵在你手上吃的虧,可不比這少!」
說著,也不等柳思妍反應,那身旁一直制住她的兩個人便將她的四肢綁縛在了木樁之上。
這下柳思妍才真是動都不能動了,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季嫵手上拿著一條長鞭,緩步走近她,「皇后!身上的鞭痕還在麼?沒關係,妾身再為你添上兩道如何?」
話音剛落,她手上的長鞭便毫不留情的揮向了柳思妍。
這疼是真的疼,柳思妍確定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麼缺德的事,所以這輩子才會遭受這些皮肉之苦。
季嫵對她到底有多恨,這落下的鞭子可是十分的清楚明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皮肉的疼痛對她來說似乎已經麻木了,她看著面前形似癲狂的女人,扯唇冷冷的笑了。
而這抹笑意也越發的刺激了季嫵,手上的鞭子便越發的重了,直到柳思妍痛暈過去,這場無休止的鞭傷才終止。
榮清王從陰影處走出來,微微皺眉,「嫵兒,明日就要起兵了,切莫要因小失大!」
季嫵扔了鞭子,有些不甘,「可是我嚥不下這口氣!」
「只要明日一過,你想要如何處置她便如何處置她,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
她想了想,還是有些遲疑,「你確定那南宋的二皇子會幫我們?」
榮清王笑的志得意滿,「那是自然!」
於是她便也不再多說什麼,恨恨的瞪了柳思妍一眼,而後轉身離開了牢房,早晚有一天她會讓這個女人付出上百倍的代價,如今也不急在這一時了。
榮清王在牢房站定了片刻,隨後也跟著轉身走了出去,所以,誰也沒看到,那隱在暗處的身影在兩人走後緩緩的走了出來。
段青楓看著榮清王的背影笑的陰冷至極,再看渾身血跡已經暈倒過去的柳思妍,他心中又劃過絲絲痛意。
從懷中掏出白色的瓷瓶,順著她的傷口將藥悉數塗在了上面。而柳思妍大概是有些痛了,微微皺著眉,不過片刻後又安穩的睡去了。
「明日這一切就結束了……」
段青楓喃喃開口,隨即伸手撫上她的側臉,「然後我帶你離開這裡,可好?」
沒有人回答,他便勾了唇,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