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生氣太傷身 文 / 落地白
月桂高深,清冷的月光徐徐灑在地上,柳思妍一腳踩上去,只覺得今夜越發的冷了。
小荷擔憂的看著她,「皇后!夜深露重,咱們還是回去吧!」
柳思妍卻好像沒有聽見,只抬頭看著圓盤似的月亮,半晌才有些淒然的勾起了嘴角,「小荷!你有喜歡的人嗎?」
「奴,奴婢不曾有!」想來是料不到皇后會如此直白,小荷微微紅了臉。
「沒有啊,」柳思妍淺淺的笑了,而後掩下眸中的落寞,低低道:「沒有喜歡的人才好咧,這樣,就不會覺得傷心難過了!」
「皇后!」小荷急急道:「您可千萬不要這樣想,奴婢們都看的出來,皇上是一直把您放在心尖尖上來疼的!」
聞言,柳思妍卻只是搖頭,他有他的江山社稷,而她卻只有他一個!所以,她能做到一心一意,而他卻不能,因為他肩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和壓力!權衡利弊向來是一個帝王放在心中的一把天秤!
想來今夜氣氛太過於煽情,所以她難免會想的多了一些。
小荷依舊憂心忡忡的看著她,「皇后!」
她卻突然玩心大起,雖然皇宮不似民間那般熱鬧,可燈籠卻不比外間掛著的那些少,柳思妍這下集中了注意力,才發現長廊處處都掛著一盞大紅的燈籠。
雖然人煙稀少,可好在身旁有個小荷陪伴,柳思妍驀地扯開一抹笑,拉著小荷的手便歡快的跑了起來。
「小荷!你教我糊燈籠吧,我們做些好看的,奇形怪狀的燈籠好不好?」
然後兩個人便毫無形象的跑回了惜妍宮,因為她沒有回宮,所以惜妍宮的眾人也不敢休息。是以,她便召集了大家一起剪紙!
整整一個晚上,心靈手巧的小荷剪了許許多多漂亮的紙花,堆在一處讓她心生艷羨,反觀自己的成果,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後來終於覺得累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了。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將她抱了起來,熟悉的味道讓她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而後便又睡的更深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間的日頭已經明晃晃的掛在了天空。
小荷輕手輕腳的推門走進來,看見她睜眼,立時便笑了,「皇后!您醒了啊?」
她這才有些迷瞪瞪的坐起來,含糊的問:「我睡了很久嗎?」
小荷抿著嘴嘻嘻的笑,「已經晌午了!」
她這才推開錦被,下了床,百無聊賴的左右看了一圈,奇道:「昭夕呢?」這丫頭,平常都是她打理她的梳洗的,怎麼今日不見人了?
小荷憂心的蹙了蹙眉,「昭夕姐姐好像生病了,這會兒應該在寢房裡休息才對!」
「生病了?」柳思妍愕然,連忙披上外袍,「走!去看看!」
可到了昭夕房裡卻又不見了人,柳思妍左右看了看,正奇怪這丫頭會跑到哪裡去呢,倏然抬頭卻看見掛在床頭的一盞紅色燈籠。
很精緻的一盞燈籠,柳思妍瞬間便被吸引了目光,下意識邁開雙腿,走到了燈籠面前。
「這麼好看的燈籠,昭夕是在哪裡買的啊?」柳思妍歎了一聲,便聽小荷在旁嘻嘻道:「肯定是昭夕姐姐自己做的嘛,皇后,你看,這後面還題了詩呢!」
柳思妍便連忙將燈籠轉了過來,果然,一行凌厲瀟灑的字體堪堪出現在眼前。
「固惟所願!」柳思妍喃喃的念出聲,卻是一怔,「這字……」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她剛準備細細的深究,門口便傳來一陣隱忍的咳嗽聲,柳思妍連忙放下燈籠,轉過頭去,「昭夕!你怎麼樣了?」
昭夕似乎沒有料到她在這裡,「皇后?」頓了頓,才道:「奴婢好多了,皇后勿需擔心!」
柳思妍不贊同的搖搖頭,拉著她的手在近旁坐下,「你生病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讓鄭太醫過來給你瞧瞧可好?」
昭夕微微抿了嘴角,淡笑道:「奴婢哪是那麼嬌弱的人啊!娘娘您就別擔心了,不過是受了點風寒,要是娘娘能准了奴婢的假,奴婢就滿足了!」
這丫頭,明明生病了還要逞強,可柳思妍沒有辦法,昭夕一向懂事,不會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的。
所以,柳思妍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囑咐了昭夕好生休息,然後又讓小荷從庫房裡拿了幾株靈芝熬成了補湯。
這些都一一的吩咐好了,柳思妍才稍稍放心了些,於是一路又回了寢宮,可看著外間被風雪吹了一晚上略略有些凋零的燈籠,柳思妍又驀地想起昭夕房裡的那盞燈籠來。
那字,分明那麼眼熟,到底在哪裡看到過呢?
小荷見她眉間隱有糾結,遂貼心道:「皇后還在想昭夕姐姐的事嗎?」
柳思妍下意識的點頭,然後看著小荷,「你覺不覺得那字有些眼熟?」
小荷凝眉想了想,而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小荷是不懂這些啦,只是覺得那字很好看,就跟昨晚寧王殿下寫的字一樣的好看!」
寧王?
柳思妍恍然大悟,什麼和寧王的一樣好看,那分明就是寧王的字嘛!柳思妍這下終於想通了,「原來昭夕喜歡的人是他啊……」
小荷不解的看著她,「皇后,您在說什麼啊?」
這是秘密!
柳思妍笑瞇瞇的拍了拍小荷的腦袋,「本宮有賞!」
這下小荷就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回了寢宮,卻見眾人都一副嚴正以待的模樣,柳思妍微挑了眉,然後便看見周福海此刻正笑瞇瞇的瞧著她,「皇后,您回來啦?皇上在裡間等著您吶!」
柳思妍輕飄飄的掃了周福海一眼,而後跨步朝內室走去,周福海一張臉立馬苦了下來,看來昨日是真把皇后惹著了。
這下看來也只有皇上能滅火了,周福海愁啊,當個太監不容易,當個管事又貼心的太監更更不容易。
小荷替她掀起青色帳簾,柳思妍便見一抹高挺的身影長身挺立在桌案前,手上提著一盞燈籠,熟悉的刺眼。
聽見聲響,夏帝側過頭,好看的勾起了嘴角,笑容滿面道:「這是皇后送給朕的定情信物嗎?」
柳思妍將將邁過門檻,愣是被這句話驚的差點摔倒,這人怎麼可以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呢?真是作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