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左右都為難 文 / 落地白
夏帝的欲、望是壓制住了,可柳思妍卻冷不丁的想起了另一個問題,事關安陽終身幸福!
趁夏帝心情尚算愉悅的時候,柳思妍趕緊蹭了過去,「方纔聽昭夕說你今日去提審安陽了?」
夏帝淡淡的掃了眼她湊的極近的臉,淡定的應了一聲。
「你不會真的相信那人是安陽殺的吧?」柳思妍驚詫不已,連語調都拔高了不少。
聞言,夏帝的神情依舊淡淡的,只是在沉默了少頃過後突地開口:「你覺得安陽會殺人嗎?」
「當然不會!」柳思妍想也未想便回答了這個問題。
「為何如此肯定?」夏帝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柳思妍也是愣了一下,主要是因為安陽都用死去的母妃賭咒發誓了,若是活人不可信,那死人應該也是能信的。所以說柳思妍沒腦子,安陽發誓說的話那是安陽自己的觀點,完全不能代表逝去的安陽母妃寧貴妃的觀點。
可柳思妍還是決定相信安陽,所以這會兒她決定為了安陽同夏帝據理力爭。
只可惜拉鋸戰一樣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夏帝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而後悠然道:「朕信安陽!」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柳思妍提了幾日的心終於妥妥的放下了。
夏帝既然相信安陽,那自然結果如何都不會讓安陽出任何事的,這樣想著,她又傻兮兮的笑了,可笑著笑著她卻陡的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蠢。
夏帝既然信安陽,肯定此前便早有準備,可她還傻帽似的糾結了一天一夜,之後更是跟個傻瓜一樣跑去自首!
也難怪夏帝會生氣,這有誰會跟她似的沒事老往槍口上撞呢?
夏帝似是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而後伸出手撫上她的發頂,「你呀,你呀……」話未完,可那後面無盡的歎息不用說的太明白,柳思妍懂。
安陽在第三日便被夏帝放了出來,而對於那個不知是被誰殺死的番邦使者,最後的結局也真是讓人跌落了一地的眼球。
不知道那個番邦王子是不是真的沒人要,知道自家派來的使者被殺了也不介意,只是懇求夏國皇帝能將夏國公主下嫁與他,締結兩國長久友誼。
夏帝當然希望息事寧人,當下便拍著胸脯應承了這樁婚事,這可把安陽給嚇死了,哭哭啼啼的又跑來冷宮告狀了。
「皇嫂,您可一定要為我做主,我不願嫁給那番邦王子,我不要……」安陽哭的十分委屈,柳思妍卻聽的十分為難。
要說其實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兩全的辦法,有時候犧牲小我顧全大局往往是最快捷最方便的解決方式,可若是真的這樣做了,犧牲的便是安陽一輩子的幸福。可若是安陽不嫁,夏帝身為一國之君,一諾千金,豈不是會失信於人,讓天下人笑話?
所以說,柳思妍真的很為難。
安陽在她面前抹了一下午的眼淚,她於心不忍,最後只得答應安陽自己會盡力而為,有句話不是說嘛,事在人為。雖然她保證能說服夏帝的底氣只有千分之一左右,可既然答應了安陽,還是要盡力一試的。
於是,她早早的便吩咐了昭夕和秋恆等人,無論用什麼辦法務必要讓夏帝在今晚來她冷宮。
其實她也不擔心夏帝晚上不來,畢竟前些日子的鞭傷始終是皇帝心頭的一塊疤,他似乎不看著她身上的傷好全了就誓不罷休似的。
所以,同往常一樣,晚膳時分,夏帝便自動自發的出現在了冷宮。
夏帝剛進門,柳思妍便頂著一張看似傷痕纍纍的臉湊了過去,笑吟吟道:「皇上今日來的可真準時!」
夏帝略一挑眉,調侃道:「朕向來都很準時!」
這話說的也對,皇帝的時間一向緊湊,可每每總是能抽出個把時辰的時間同她待在一起,這可羨慕死了皇帝後宮那些嬪妃們。
夏帝不覺柳思妍話裡的異樣,只是微皺了眉看著她臉上淺淺的傷疤,「都這些天了還不見好嗎?」說著,右手隨即撫上,在那條長長的鞭痕上緩緩撫過。
要說柳思妍最喜歡的大抵便是夏帝看著她時那微皺了眉卻又表現的萬分心疼的模樣了,夏帝每每露出這樣的表情時,柳思妍總是有些把持不住自己內心的激盪,非得默念幾遍美男有毒,方才能在眾人面前把持住。
「皇上……」趁著夏帝心疼之時示弱絕對是個大好良機,柳思妍深得先人真傳,連忙扮嬌弱狀倒向了夏帝的懷抱。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夏帝的臉色變了幾分,連忙牢牢的摟住了搖搖欲墜的柳思妍。
不得不說,論演戲,柳思妍也是一把好手,只不過,她的天賦也是直到今天才被自己察覺,當下立馬又對自己表示了幾分的欽佩。
「思妍?」夏帝抱緊了她,轉身便準備宣太醫,卻被柳思妍恰到好處的攔了下來。
只見她柔柔的癱倒在夏帝的懷中,泫然欲泣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心疼,更何況是夏帝了。
「皇上,你說臣妾會不會以後都是這副模樣了?」雖說女為悅己者容,可柳思妍確實沒將這張臉當幾回事,可女人這樣說準沒錯,因為男人會心疼。
果然,夏帝當場就肯定並且堅定的告訴她,「不會的,你要相信朕!」
哎,男人都是花言巧語的高手,柳思妍在暈了一陣後,連忙斂了心神帶著夏帝朝正題上跑。
「臣妾多虧遇到皇上這樣的良人,否則這副樣子肯定是會被夫家嫌棄的!臣妾在這裡無依無靠的,若不是皇上垂憐,這以後的日子還真不知該怎麼過……」
她極少會說這樣的話,夏帝立時有些詫異起來,嘴裡卻還是下意識的安慰道:「思妍,你莫要胡想,只要有朕在一日,定是會保你平安康健的!」
柳思妍故作感恩的點點頭,而後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臣妾能遇見皇上真是臣妾幾世修來的福分……」頓了頓,她又黯然神傷的繼續道:「所以說這女人啊,嫁人就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萬一遇人不淑的話,這輩子可就完了。」
這話說完,柳思妍小心的瞄了眼夏帝的表情,而夏帝暗暗的回味了一下她方纔所說,立時明白了她此番說這些話的用意。
索性不再說話,看懷中的女人如何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柳思妍見夏帝不再說話了,一顆小心臟立時撲通撲通的打起鼓來,也不知道夏帝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可這話都說了一半了,總不能在這裡就放棄吧,索性她也橫了心,將臉埋進夏帝的懷中,「不知道安陽是否也有如此好的福氣能遇見像皇上這般好的良人喲……」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極重,夏帝如此聰明,肯定不會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夏帝有些好笑的挑了眉,前面說了那麼多,其實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吧,「你無非就是為了安陽的事同朕說這些許,偏生扯了那麼多無用的!」
呃。
夏帝果然很聰明啊,柳思妍紅了臉,從他懷中退出,囁嚅著小聲道:「前面可不是些什麼無用的話,那些可都是我的真心話!」
夏帝也不欲與她多談,關於這件事,他心中早已有了計較,可柳思妍卻不依,夏帝的態度太不鮮明瞭,她這智商完全看不懂。於是便纏著夏帝,非得給她解釋清楚了不可。
可夏帝就是不說,嘴角勾了抹高深莫測的笑,搖搖頭,不欲多談。
這下柳思妍沒辦法了,不管之後安陽再如何的哭天搶地,她都只有無奈搖頭的份了,這件事,她是真的管不了了。
安陽倒是直接,皇嫂這裡解決不了,她乾脆直接鬧到皇兄那裡去,幸好連公公夠盡責,回回都將安陽給攔在了正乾宮外,這讓安陽平白又折騰了幾回。
而就在番邦使者趕來迎親的路上,安陽終於忍不住逃離了皇宮,而這次,她再沒有選擇柳思妍的冷宮,反而是自己打暈了太監,偷了腰牌,偷偷的混了出去。
這下可不得了了,柳思妍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連忙趕去正乾宮找了夏帝,可夏帝卻一副沒事兒人的樣子,專心對付手中的奏疏,完全不理會柳思妍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偏生柳思妍又是個急性子,等不了夏帝看完奏疏,她便衝到了夏帝面前,果斷的抽出了他手中的奏疏。
「我說皇上啊,你親妹離宮出走了,難道你都不管的啊?」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廢後了。
夏帝聞言也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而後淡淡道:「朕自有主張!」
又是這句話?柳思妍簡直想破口大罵了,可還不等她出聲,夏帝便長臂一伸,將她牢牢的納入了懷中。
這這這,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苟且之事真是該遭天打雷劈,可因為對方是皇帝,柳思妍這口氣又生生的嚥下了。
就在她連連呼氣平復心情的時候,夏帝卻冷不丁的出聲道:「你放心,朕不會讓安陽嫁與她不喜歡的人!」
呃?
這意思?
柳思妍兩眼發光,蹭一下就抱緊了夏帝的脖頸,「你的意思是安陽不用嫁到那個蠻荒之地了?」
蠻荒之地?
夏帝眉頭一跳,誰說番邦是個蠻荒之地了,可看著柳思妍登時興奮起來的神色,他又覺得心下頓時舒暢了起來,更是不計較柳思妍的口無遮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