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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地下室的哭聲 文 / 糖衣朵朵

    晚上,之藍拿起電腦坐在床上準備寫稿,她打開《遺書》的文檔,接著上次寫道:

    企業家林昊天的死在市公安局引起了軒然大波,都認為他的死法太過怪異了,即使是自殺,也無非是吃藥,跳樓,很少有人會像他用這種極端的殘忍的方法,一般人只要割破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感到格外疼痛,林昊天是如何忍著劇烈的疼痛將自己的眼球挖出,可是在案發現場,又為什麼沒有找到他的眼球呢?一系列的問題都讓警務人員百思不得其解。即使這樣,因為他留有遺書,市刑警大隊仍然已自殺結案了。

    而這個時候,林昊天的自殺身亡卻引起了他的專職司機鄭楠的恐慌。就是因為林昊天的遺書中提到的當年為了那個《走獸虎圖》害死了一個人,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這件事說出來呢?當年不是說好了的,絕不說出來,否則天打雷劈嗎?他是死了,卻在遺書中提到了那件事,警方會不會去調查這件事呢?他的遺書中有沒有提到埋屍體的地方呢?他提沒提到過自己也曾參與了殺人?

    鄭楠越想越害怕,他如若針氈地坐在沙發上,彷彿感覺到警察已經死死地盯上了自己。是的,當年他和林昊天還有一個人為了一己私利將林飛儒殺死,也不能怪他們啊,誰讓他有一幅破畫啊,有就有唄,還非要讓林昊天知道,林昊天那麼喜歡還高價收購,可是這個林飛儒簡直就是一個白癡嘛,油鹽不浸啊。更何況鄭楠做這件事也不是白做的,林昊天承諾事成之後給他五十萬元,剛好他那個時候什麼都需要錢,老婆才下崗,女兒剛剛考上了重點高中,爸爸多年的病又犯病住院了,哪件事不需要錢啊!更何況林飛儒還是一個孤家寡人,要不是林昊天收留他,他早就死了!所以他們幾個就把他給殺了,他沒有家人所以也不用擔心有人會去公安局報失蹤的。

    這幾年都過去了,林昊天的生意也像滾雪球似的越做越大,難道他會因為當年的這件事就畏罪自殺嗎?這個可不是他的風格,鄭楠很懷疑。他越想心越煩,隨手拿起香煙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夜深了,旁邊的妻子早已發出了鼾聲,鄭楠掀起毛巾被躺了下去。他媳婦哪地方都好就是睡覺特死,雷打不動。掛鐘敲了十二下了!燈管突然一閃一閃的,鄭楠站在床上看了看,也沒壞啊,就又躺下了。他躺在床上,怎麼變的這麼冷了?鄭楠往上拽了拽毛巾被,看著旁邊熟睡的妻子,怎麼妻子突然變的這麼安靜,沒有鼾聲,也沒有呼吸聲,就像是一個蓋著毛巾被的死人。死人,鄭楠一想到這個詞,心裡又咯登了一下。突然,燈光又忽明忽暗起來,發出綠熒熒的光,鄭楠看到床的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四個黑衣人,這四個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像日本忍者一般,都帶著面具,手裡拿著寶劍。他們是誰?怎麼進來的?他們想幹什麼?鄭楠恐懼極了,他想叫醒身邊的妻子,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如魘住了一般,動都動不了,他眼睜睜地看著四個黑衣人就這樣在床的四週一圈一圈地轉著。突然,他們停住了,解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臉!啊!!!!一個是林昊天,一個是林飛儒,一個是自己,另外一個就是…………。林昊天的眼睛成了兩個血窟窿,脖子也被擰斷了,氣管就那樣支著。林昊天開口說話了:「鄭楠,下來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很孤單,很寂寞啊!

    「不,我不去,林總!」

    「來吧,當年我們那麼好,一起做事,一起殺人,呵呵,我死了你怎麼能獨自活著呢?」

    「不,我還有老婆孩子啊。」鄭楠大喊著。

    林飛儒拖著發黑的身體,舉起正在往下掉著腐肉的胳膊,對鄭楠說:

    「你逃不了的,你們誰也逃不了的……誰也逃不了的……我讓你們一個一個都得死。」

    「不,不是我,不是我幹的,是他讓我做的。」鄭楠指著林昊天喊道。

    燈光突然又暗了下來,鄭楠彷彿置身於黑色的迷霧之中,他慢慢地伸出手向前探去,他摸到了一個人的胸膛,「老婆,是你嗎?」

    突然,他感到了心臟一陣陣的冰涼,燈亮了起來,閃著綠色的光,他看到了林昊天,林飛儒,還有自己,還有那個人,同時拿著四把寶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他笑了。

    第二天早上,莊瑩從睡夢中醒來,昨天晚上怎麼竟做夢了,又是綠色的燈光,又是黑衣人的。丈夫鄭楠還在睡著。

    「老公,醒醒,該上班了」,她碰了碰鄭楠,沒有反應,咦,他今天怎麼了,平常都是他喊自己的啊!

    她走過去一看。

    「鄭楠!」莊瑩大哭起來。

    鄭楠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又彷彿自己解脫了,雙手就這樣捂著胸前。經法醫鑒定,鄭楠死於突發性心肌梗塞。

    之藍寫到這兒感覺到了一陣頭疼,於是從藥瓶裡面拿出一粒藥片,放進嘴裡,咦,今天怎麼不管用呢?頭還是疼,她又取出一粒藥片,喝口水嚥了下去,好像好點了,之藍繼續構思著小說。

    唉,怎麼吃完藥這麼困呢?

    之藍疲憊的閉上眼睛。

    耳邊傳來一陣壓抑的哭聲,是一個男人嚶嚶地哭泣聲,是誰在哭,之藍皺著眉頭想。

    「小藍,小藍。」

    「嗯,誰在叫我?是易秋嗎?不,他從來不這麼喊自己的,他都是叫自己之藍的,那這個是誰的聲音呢?」之藍想著。

    之藍想起來了,是夢洋的聲音,對,是夢洋的聲音,以前相愛的時候他總是這麼喊自己的名字。夢洋,比自己小兩歲,可能正因為比自己小的緣故吧,他總是很急躁,什麼事情也不弄清楚就開始發脾氣。唉!今天自己怎麼又想起他了。

    「小藍,小藍你還記得我嗎?是不是已經忘了我了?」

    「夢洋真的是你嗎?我沒有忘記你啊?」之藍感覺夢洋的身影正從薄霧中走來,身影模糊不清,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身體。

    「小藍,這些年我好苦啊!你怎麼不要我了,怎麼這麼對我呢?」夢洋的臉逐漸清晰了起來,他那深不可測的眸子盯著之藍問道。

    「夢洋,我怎麼對你啊?當年是你不辭而別的呀?」之藍不明白地問道。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哈哈,哈哈……」夢洋惡狠恨地笑了起來,聲音陰森可怕,笑著笑著,夢洋轉過身去蹲在地上捂著臉哭了起來,之藍不忍心他難受,就走上前去,拍著肩膀問道「你怎麼了?夢洋?夢洋,你說話啊。」

    夢洋猛地抬起頭來,他的右太陽穴處露出一個窟窿,鮮血不斷地從那裡咕咕地湧出來,雙眸滿是鮮血,眼角處有鮮血正欲低下,惡狠狠地盯著她道:「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你看看,這就是你害我的下場。」夢洋指著之藍,之藍看著他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肉早已腐爛,流著膿水,眼看著手臂上的肉一片片地脫落著。

    「啊!」之藍暈倒在地上。

    第二天清晨,當陽光照進地下室的窗戶時,照射在倒地沉睡著的之藍時,之藍睜開了緊閉的雙眸,揉了揉太陽穴,自己怎麼會在地上?

    突然,她想起來了,她看到了夢洋,夢洋在哭!夢洋的眼裡在流血,啊!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幻覺,一定是自己的幻覺!

    一定是自己昨天寫小說太入迷了!!之藍肯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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