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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震驚,皇后…… 文 / 秋焰

    皇后很想大聲的質問顏子魚既然走了,為何還要回來?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她虛弱的身子禁不起再三的激動,不停的咳嗽將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部取代。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請御醫來給皇后娘娘診治,你,快去倒杯熱茶過來,你,去吧窗戶都打開讓皇后娘娘透透氣……」皇后有話要對自己說!幾乎是皇后伸手抓住她胳臂的同時,顏子魚就瞬間明白了。

    如若不然,皇后看見自己不會如此激動,她清楚的看見了皇后看清來人是自己時眼底的震驚,錯愕,以及那一閃即逝的恨意!

    皇后是在恨她嗎?

    幾乎是這個問題剛冒出來,就被顏子魚駁回。

    皇后既然是她娘的好姐妹,又怎會恨她?更何況,若是皇后對自己心懷恨意,當初自己還是嘯王妃的時候,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滅了自己,可她沒有,反而處處暗中維護她。

    所以,皇后眼中的恨意並非對她,而是另有其人。

    心思細膩的顏子魚從皇后激動的情緒,和看她看向自己時的眼神得出這個結論,心念一動,便設法支開皇后宮中那些宮女,想跟皇后獨處片刻。

    「你為何不動?」顏子魚看著絲毫未動,守在皇后身旁的宮女問道。

    「奴婢奉命伺候皇后娘娘,寸步不能離,請顏小姐見諒!」不再是嘯王妃,宮女們對顏子魚的稱謂自然也不一樣,由嘯王妃成了顏小姐。

    諷刺的是,身為嘯王妃,名字曾被記錄上皇室玉碟的她不曾得到一絲尊重,所有人給她的永遠都是冷嘲熱諷和不屑;現在她是顏子魚顏小姐,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平民百姓,卻能得到皇上的聖寵,特許她自由進出皇宮,宮人們對她禮遇有加,這難道不是一大諷刺嗎?

    她回到大允一事,本不想驚擾太多人,甚至探望皇后的時候也不是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

    就在她回到大允第五天,皇上就下了一道聖旨,讓人給她送去一塊御賜金牌牌,可隨意進出皇宮。

    如此殊榮,當真是讓她受寵若驚啊!

    只不過這一道聖旨,也將她的行蹤完全暴露,逼得她不得不取消了原本的一切計劃,包括暗中潛入皇宮探望皇后一事。

    「我有皇上御賜的金牌,見金牌如見皇上,你還敢違背我的話嗎?」拿出龍嘯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線,差人送去的金牌,顏子魚清冷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寒意。

    「參加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那宮女見顏子魚拿出金牌並未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神情基本上沒什麼變化,跪下行禮後看著顏子魚說道:「皇命難違,請顏小姐見諒!」

    言下之意,她仍舊不會離開。

    顏子魚瞇眼,一道精光從眼底閃過。

    區區宮女竟能做到如此冷靜沉著,不是有所依仗,便是無腦草包,顏子魚看眼前之女,如何也不可能是後者。

    面對皇上御賜的金牌還能做到如此淡定沉著,這後面的因由,還需要她多此一舉的去試探麼?

    龍嘯天啊龍嘯天,你終究還是無情之人,為了讓我回來,你還真是煞費苦心,竟連伴其左右多年的枕邊人都可犧牲,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

    「咳咳…水…若水,本宮要喝水……」耳邊突然響起皇后虛弱的聲音,顏子魚連忙小心翼翼的將其扶起來,在她腰後墊了個墊子,讓她靠在床頭坐得舒服些。

    那個叫做若水的宮女聽見皇后的話,點頭應了一聲,疾步離開。

    「皇后娘娘,您…怎麼會變成這樣?」千言萬語,顏子魚竟然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問出口的只有這帶著憐惜的一句話。

    「咳咳……因果循環,誰也逃不過,本宮會落到這般地步,說到底,不過是應了報應二字罷了!」皇后似乎不想多說,微微搖頭,給了顏子魚這段似是而非的話讓她自信揣測。

    顏子魚不懂皇后此話何意?卻從皇后臉上看出她並不想多說什麼,亦或是,此刻不想…或是不能說什麼?

    「皇后娘娘,子魚,來晚了嗎?」顏子魚跟皇后說話時的語氣,帶著幾分對長輩的敬意,她知道聰慧如皇后能讀懂她的意思。

    果然,皇后聽到她說這句話時,眼底飛快閃過一道精光,深深的看了顏子魚一眼,試圖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

    「你,不該回來…咳咳……既然離開了,還回來做什麼?那名男子,對你可好?」望著那張跟昔日姐妹神似的面容,皇后的心也軟了幾分,這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總算是熬過來了。

    霓容,你也可以瞑目了!

    你的女兒,跟當年的你不一樣,她,比你更不認命!

    從顏子魚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神中,皇后仿似看見了昔日那親如姐妹般的女子自信蓬勃,渾身傲氣的站在自己跟前,那時的她就像一團火,吸引了眾多追求者。

    直到她身邊多了一個他,他的離開就如他的突然出現般,了無痕跡。

    他離開後,她的笑容逐漸被憂愁取代,自信和傲氣慢慢變得內斂,變得嫻靜溫婉,也變得沉默了。

    而後,她臉上的笑容少了,直到後面她再也看不到霓容臉上的笑容。

    一段時間後,她抱著孩子找到還是太子妃的自己,第一次求自己,求自己幫她照顧她的孩子。那時,她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朝中最年輕的將軍的妾室。

    驕傲如霓容那般的女子,怎會甘心為人妾室?

    她曾問過霓容,她的答案卻只是一個淒涼的笑,而那以後,她再也不曾問過這個問題,因為她從霓容淒涼的眼神中,看見了受傷……和心碎!

    那個男人,傷得霓容好深…好深……

    霓容抱著孩子來找自己後,自己再也未曾見過她,兩年後,傳來她的死訊!

    當時的她愣住了,她怎麼也不相信,那個語笑嫣然,妙語連珠,自信蓬勃,渾身洋溢著自我風采的女子會這樣香消玉殞,然,她所有的不相信在她堅持去到將軍府後,全都化作虛無。

    看著躺在棺木中,面色祥和,寧靜優雅的她時,她腦中一片空白!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她真的這樣死了,這樣拋下她這個姐姐,拋下年幼的女兒死了……

    「他對我很好,皇后娘娘要見他嗎?」沒有回答皇后前面的問題,顏子魚很自然的坐在皇后身旁,幫她拉上被子蓋好身子,還給她肩上披了件衣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問她。

    「罷了,罷了……回來就回來吧!霓容…你有空去你娘的墳前祭拜一下,這麼多年了,你應該從未去祭拜過你娘吧?她,很孤獨。」她本以為這孩子會跟嘯王爺糾纏一輩子,誰想如今卻出現個待她更好的男子,如此也好,她是個好孩子,值得更好的男子憐惜嬌寵。

    顏子魚一愣,是啊,自己似乎從未祭拜過娘親。

    娘親去世時,她還不識事,什麼多不記得。幼時,她不受寵愛,根本就沒人把她當做小姐看待,加上她娘在將軍府是個禁忌,無人敢說起,自是無人敢跟她提及她娘親的忌日;長大後,她是嘯王妃,卻五年不曾邁出過嘯王府半步,更是無從得知這一切;若非這次回來,只怕她永遠都不會有祭拜娘親的機會吧?她想。

    搖頭,甩開腦中那些念頭,她笑著對皇后說,「好,我會去的。娘娘稍等片刻,我讓他來見你。」她將皇后視為長輩,阿離是她未來夫婿,陪她一同見長輩,理所應當。

    顏子魚對隨她同來的秋荷吩咐了幾句,秋荷點頭後離開。

    「他…也來了宮中?」顏子魚和風莫離的事,已經到了世人皆知的地步,皇后雖病臥在床,卻也聽說了一些他們的事。

    只是,她不相信那名男子會為了子魚冒險進入皇宮,就如同她不相信拋下霓容離去那名男子還會再回來一樣。

    即便她知道霓容心裡一直在等他,即便是嫁入顏府後也不曾更改心意。

    「他不放心我獨自進宮,一直在暗處瞧著,我讓秋荷去知會他一聲,他就會來了,煩請娘娘稍候片刻。」提到阿離的時候,顏子魚的神情和語氣都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這看在皇后眼中很是欣慰,不由對那素未蒙面的風莫離也多了幾分期待。

    究竟是怎樣的男子才能讓子魚如此傾情相待?她著實有幾分好奇。

    「叫我姨母吧,我跟你娘本就親若姐妹,你那一聲娘娘倒是叫得生分了。」這句話,皇后出自肺腑,蒼白虛弱的臉色也因為顏子魚的出現紅潤了幾分。

    「姨母。」顏子魚乖乖的叫了一聲,皇后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咳咳…乖…乖孩子,這麼多年,苦了你了。」皇后乾瘦如柴的手覆上顏子魚的手背,食指有意無意的在顏子魚手背上輕輕滑動,不著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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