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原來是他！ 文 / 秋焰
夜深了，正在好眠中的鬼手卻被人粗魯的從被窩裡扯起來，真要發火的他看見來人是誰後，滿腔怒火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奈。
「主上，不知你如此時候找我，所為何事？」怒火褪去，鬼手臉上神情自然，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風莫離是這世上唯一能讓鬼手乖乖聽話的人，桀驁不馴的他性格非常詭異莫變，往往上一刻還跟你相談甚歡，下一刻就痛下殺手取其性命，原因很有可能只是因為你說錯了一句話……
「我問你，六年前，你是從大允什麼地方找到我的？找到我的時候還有發生什麼事情？你必須一字不漏，完完全全的把一切事情都告訴我，快說……」幾乎是飛奔來到鬼手房間把他弄起來，抓著他的衣襟，神情很是激動。
這樣的風莫離是鬼手從未看到過的，他眉頭一皺，心知能讓他情緒如此激動的人定然是顏子魚，她是他唯一的弱點，也是死穴。
「六年前？你是說……」想了想，鬼手的眉頭皺起，眼底迸出兩道凌厲的光芒看著他。
讀懂他那凌厲眼神下的震驚，風莫離記住揪著他的衣襟開始追問，「別廢話，快告訴我，關於六年前的一切。」
鬼手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雙眸異常冷漠的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為何突然問我這個？難道你想起了什麼？」他眼底閃過一道殺意，聲音異常冰冷。
六年前，主上病發之際，意外去到大允，他雖隨後跟去，卻還是晚了一步，主上當時的情況非常糟糕，幾乎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除了本能外，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次，若非他救助及時，恐怕主上就真的再也不可能恢復理智，變成那個除了本能外什麼都不知道的瘋子，即便已經過去六年，現在想起來，他都還一陣後怕！
但主上一直沒跟他說過，他到底是怎麼去到的大允？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找到他那晚，他的突然失蹤是去了哪裡？若非他是個大夫，發現他那晚破了童男之身，怕是那件事永遠也不會被人知道。
然，讓他怎麼都無法想通，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跟他發生關係？但由於他一直都想不起來那晚發生的任何事情，他也就沒繼續逼問，只是沒想到，事隔六年之久，他情緒竟然如此激動的跑來主動問及六年前發生的事情，這…難道他想起了什麼不成？
思及此，鬼手那張本就陰冷的臉，更加陰沉了幾分。
「別廢話，快告訴我！」風莫離的情緒一直很激動，想到睿兒有可能會是自己的兒子，他的情緒哪裡還能冷靜得下來？
眼看情緒就要暴走的風莫離如此激動，鬼手腦中突然浮現出顏子魚那張嬌俏的容顏，或許，這件事跟她有關係……
「六年前，你不知出於何種緣故去到大允，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神智已經因病發變得不清楚，就連我都認不得。當時我是在大允帝都內的一間破廟找到你，你當時的情況非常不妙，我不得不馬上為你施針治療，因為那種情況在拖延下去，你就有可能再也無法恢復。施針後，我發現你的情況非常需要一味藥材，我不得不離開去買藥材，就在我離開一炷香後回來，破廟中，已經失去了你的身影。」鬼手把六年前的事情緩緩道來，一邊說還不忘記看著風莫離的神情，眼神深邃。
「然後？」雖說只有短短兩個字，卻將風莫離的焦急展露無遺。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內心，隨著鬼手說出來的話，他內心的潮湧就翻湧得更厲害幾分，他幾乎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才把自己的情緒壓制下去。
鬼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找了你整整一晚上，在即將天亮的時候在城外的亂葬崗發現了你的身影。說來也奇怪，我離開之前，你的情況非常糟糕。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的脈搏卻平穩無比，所有危機都迎刃而解，這件事我現在都還沒想明白。」
「就這些？沒有了？」風莫離皺眉，感覺鬼手好像漏了些什麼沒說似的，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額……」
鬼手頓了頓，遲疑片刻後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還有，我在亂葬崗找到你的時候，你的童男之身被破了。」
看著鬼手那滿臉認真的模樣，風莫離眼底閃過一絲窘迫。
自己在師門從小練的武功唯一要求就是二十歲以前必須童男之身，若是二十歲之前破身，內力會自動散去三層，自己六年前剛好二十歲，否則少了那散去的三層內力，對他而言也是一個大麻煩。
然，無論如何，鬼手的話卻讓他心中幾乎肯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睿兒極有可能就是他兒子！
想到自己就是小魚兒唯一的男人，睿兒的親生父親，他心中就藏不住的高興，微翹的嘴角是藏不住的喜色。
「主上，我可以問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鬼手篤定，肯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主上不可能好端端的來跟自己詢問六年前的事情。
而且，據他的判斷，此事肯定跟顏小姐有關係，因為她是唯一可以讓主上失去理智冷靜的人。
風莫離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對鬼手說道：「睿兒，很有可能是我的兒子！」
什麼？
睿兒他竟然是主上的兒子！
鬼手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充滿了詫異和錯愕之色！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主上，你確定嗎？」這世上真就有如此湊巧的事情嗎？鬼手內心忍不住冒出幾分懷疑來。
他知道主上對顏小姐的情意有多深，若是當年的事情真的是顏小姐，那他不敢想像，顏小姐這麼多年過的又是何種地獄般的生活？以主上對她的疼惜寵愛，難保不會衝到大允殺掉那些曾經傷害過顏小姐的人，屆時……後果肯定非常嚴重，天下萬民將因此陷入水深火熱的戰亂生活，而他最擔心的是會有人借此機會將顏小姐的猊族後人身份宣揚出去，如此一來，顏小姐一旦成了天下人嚴重的眾矢之的，那主上就必須再度陷入這無邊的陰謀算計中，那對主上而言，絕非好事。
「八分把握。」風莫離嘴上雖說只有八分，但瞭解他的鬼手卻知道，他的八分就等於是肯定。
「那主上接下來有何打算？」儘管心中疑惑萬千，鬼手還是沒說出什麼多餘的話，只是很冷靜的問他。
聞言，風莫離遲疑了！
是啊，他接下來該當如何呢？
難道要他就這樣去找小魚兒，跟她說，自己就是當年那個凌辱了她清白的混蛋嗎？
不，他說不出口，他無法承受小魚兒那帶著恨意的眼眸。
但他若是不說出事實的真相，小魚兒就要這樣痛苦下去，想到小魚兒竟然想冒險用她的心頭肉去救睿兒，想到她可能遇到的危險，他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
良久後，俊美無雙的臉上帶著幾分冷傲和滄桑的風莫離從鬼手的房間出來，眉頭緊皺，那雙眼眸中，好似藏著千萬句話無法說出口，讓人看著心疼。
「嘎吱——」
房間內的顏子魚聽到門口傳來推門的聲音，轉過頭，眼中帶著幾分疑惑的看著方才突然離開，現在又才回來的阿離。
「方纔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何如此匆忙離開？事情解決得如何？」顏子魚並不知自己說的那番話在風莫離心中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她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因為別的事情才匆忙離開，現在回來當然是事情處理好了。
「小魚兒…小魚兒…小魚兒……」
風莫離一聲不吭的走到顏子魚跟前，猛地一把把她摟入懷中，溫柔深情的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那樣深情，那樣溫柔……
「怎麼……」
直覺告訴她，這樣的阿離很不對勁，但還沒等她問出口，阿離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什麼都不要問，就這樣讓我抱抱你，就這樣抱抱就好……」
他的聲音中是她從未聽過的蒼涼，那種卑微的感覺，讓她的心猛然一陣抽痛。
「好，我不問，什麼都不問……」她伸手抱著他的腰，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聆聽他那急速跳動的心。
「小魚兒，小魚兒…小魚兒……」
他一聲聲溫柔深情的呼喚著她的名字，溫柔中透著幾分卑微，卑微中透著幾分恐慌。
「我在，我在…我在……」
她一聲聲回應著他的呼喚，溫柔的聲音就像春雨般，細膩柔軟，絲絲滲透他的心中，澆灌他那恐慌卑微的心。
……
良久後，顏子魚感覺到他的心跳平靜了許多，知道他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但她依舊沒吭聲，就這麼任由他靜靜的抱著自己，享受這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小魚兒，睿兒…他…很有可能是我的……兒子。」沉默許久後，風莫離最終還是開口對她說出了這件自己剛剛得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