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被動 文 / 秋焰
「站住!」
顏子魚突然開口叫住那兩個欲要離去的侍女,眼神微冷的看著她們,「你們如何進來的?這院子裡的其他人呢?」
她突然想到,在這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即便阿離不在,鬼手和睿兒也該聽到動靜過來瞧瞧,可這出鬧劇已經上演了那麼長時間,卻不見他們的蹤影,這著實不尋常。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根本不在這座宅子裡。
這也可以解釋,這兩名侍女為何在她言辭犀利的拒絕後,就沒有繼續糾纏,而是留下那句讓她別後悔今日之決定的話就要離開。
「鬼手先生與我們聖女殿下乃是舊識,聽聞聖女殿下遇襲的消息後,已經趕去探望聖女殿下,與之同行的還有一位小公子。我們來到此地,也是受鬼手先生的指引。」那個侍女倒也坦白,即便她說的話較為委婉,卻依然傳遞著一個訊息:鬼手和睿兒都在風清雅那裡!
她們這是在逼她做決定,去,或不去,看似兩條路擺在她眼前,可實際上她們已經給她做出了決定,為了睿兒,她別無選擇!
睿兒只是個孩子,她賭不起,也不願用睿兒的安危去做這個賭注。
「你們在外面等著,我進屋換件衣服就隨你們去。」淡淡的瞥了她們一眼,顏子魚的心思千回百轉,想到了屋內的虞寧,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厲光。
「人命關天,顏小姐還是馬上隨我們去……」其中一個侍女得寸進尺的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顏子魚冷冷的聲音打斷。
「人命關天才更要謹慎。我這人脾氣怪得很,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老忘東西,指不定待會見到你們聖女的時候,我又丟三落四的忘記什麼,到時候要是錯把毒藥當解藥給你們聖女吃了,或是下針的時候扎錯地方,亦或是記錯了什麼……」瞇著眼,顏子魚笑瞇瞇的看著那兩個侍女,看似溫柔似水,可說出來的話卻句句讓人膽戰心驚,那兩個侍女被她這席話說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顏小姐請便,奴婢在此等候便是!」另一個侍女趕緊開口,鼻尖上都冒出點點細汗了。
顏子魚唇角勾起一抹淡雅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很是無辜,「你們若是很急的話,我可以馬上隨你們走的,畢竟人命關天麼。」她故意用她們的話來她們。
「不用不用,顏小姐準備好了再走也不遲……」那兩個侍女連連擺手,心道:你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誰還敢催你?萬一你待會真做出你說的那些事來,我們就是有是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她們總算明白,為何來之前他們會千般叮囑,萬萬不可得罪她。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一隻披著羊羔毛皮的大野狼,看似溫柔似水,實則每句話都暗藏玄機,話中藏話,若是稍微不小心被她套了話還是小,怕是連自己也會栽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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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顏子魚靜靜的坐在那裡,時不時看看窗外的風景,時不時又看看正在打瞌睡的虞寧,她的心卻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頭縈繞盤旋。
又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嗎?
她側身看著窗外,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思緒非常混亂……
漸漸的,她感覺有些倦了,想得太多,腦袋有些疼!
伸手揉了揉腦袋,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她這三個月比別人的一輩子都過得精彩,現在回想起這三個月內發生的一切,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神奇。
從被冷落不受寵的嘯王妃,到成為世人眼中的唐僧肉,猊族傳人的身份讓她多了底牌的同時,也增添了很多麻煩。哪日從大允皇宮,當著皇帝的面逼著不可一世的嘯王爺收下休書,火燒大允皇宮後還安然脫身。途遇劫匪,反成了劫匪的恩人,救了那個被逼作惡的劫匪村。
來到盛月後,先是接管桂花樓,接著又成了四皇子的未婚妻,被擄,被害,被救……
千回百轉,百轉千回,她突然覺得世間事情真的非常奇妙!
這樣的生活在三個月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曾經的她雖然不是很富裕,但生活無憂,自在逍遙,雖不如現在的生活這般精彩,卻安穩舒適,平靜而幸福,兩種極端的生活環境,將她變成了現在這個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的自己。
她經常在想,如今的她,還是以前那個顏子魚嗎?
答案——是不知道。
……
「吁——」
顏子魚還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馬車突然停下來,猛地一顫,讓她瞬間回過神來。
「顏小姐,到了,還請顏小姐下馬車!」片刻後,馬車外響起那兩個侍女其中一個的聲音,顏子魚聽著也是有幾分耳熟的。
片刻後,就見馬車內伸出一隻纖細修長的玉手,輕輕的掀開馬車簾子,隨後一張清麗出塵的嬌顏出現在眾人眼前。
白衣勝雪,倩影婀娜……尤其是她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眸,猶如大海般深邃,咋看之下溫柔似水,實則冰冷淡漠。
顏子魚今日依舊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裙,烏黑的墨發散在身後,輕垂而下,就如她給人的第一感覺,溫柔似水,淡然若風。
緊隨她身後的是一襲紅衣似火的虞寧,若說顏子魚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水,那虞寧就是一把燃燒的火焰,她們就像水與火的化身,站在一起的場面卻異常的和諧。
顏子魚從來就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那個昔日高貴優雅,目空一切的風清雅會這般模樣的出現在自己跟前。
幾次見面,每次她風清雅都是如此高的姿態,就像個女王似的,從不把別人放在眼中,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看著此刻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風清雅,顏子魚突然笑了起來。
「人我看見了,鬼手和睿兒呢?」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甚至是幸災樂禍都不曾出現在顏子魚臉上,語氣淡然若風。
那個一直伺候在風清雅床前的女子名喚雙兒,伺候風清雅多年,是她較為信任的人,也是對她計劃知道得較多的人。
「顏小姐請留步。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奴婢知曉,顏小姐因為嘯王爺的事情對我家公主心有怨恨,可這感情之事又豈是人力所能控制?嘯王爺深愛我家公主,那是天下皆知的事實,當年顏小姐既然能在得知這一切後還毅然嫁給嘯王爺,心中又何嘗不明白這點?我家公主命運坎坷,跟嘯王爺相愛卻不能相守,她心中的苦誰又知曉?當初得知顏小姐離去,我家公主心中何嘗不是愧疚萬分!此番來到盛月,內心何嘗不是抱著想彌補顏小姐你的心願前來,這次遭遇意外更是誰都料想不到的事……」
「你說這一番話,重點在哪裡?」顏子魚淡淡的掃了雙兒一眼,打斷她那番激情昂揚的話,「過去的事我不想追究,孰是孰非各自心中知曉。你不是風清雅,更不是我,我們之間的事你沒那個資格做評斷。風清雅心裡想的什麼,我沒興趣知道。」
她又不是龍嘯焰,為什麼要去想風清雅的來意和內心?這侍女選錯人表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