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識破身份 文 / 秋焰
這位辰將軍的來歷無人知曉，他當年突然憑空出現，沒有任何關於他的過去可查，也沒任何人聽他說過關於他曾經的任何事，儘管如此，皇上對他卻是無比的信任，不僅將軍中大權交給他，還曾將最受寵的公主許配給他，被他拒絕後也是不惱；而後更是想將他封為史無前例的的異性親王，也被他拒絕，諸如此類之事數不勝數，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權勢榮華，除了在戰場上殺敵時的豪情霸氣外，他似乎永遠都是那副猶如讀書人般的溫文儒雅。
然，就是這樣一個看似讀書人般的斯文俊秀的男子，卻曾在一夕之間，孤身一人，手持利劍，斬殺了朝中大臣十餘人的首級，原因就是因為那十餘人大臣官官相護的殘害多名年輕的姑娘，令其受辱後慘死；次日，他親手將其首級掛在城門之上，那一刻的他，是冰冷狠戾的。
那件事過後，朝中所有官員人人自危，看向辰將軍的眼神中都多出了幾分懼意，深怕成為他下一個刀下亡魂，如此一來，他也就成了盛月官員眼中最為害怕之人。
「來人，將此人帶回縣衙，本官要好生審訊。」拂袖一揮，紅媽媽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猙獰可怖。
「府尹大人，你可是想好了？就憑你，也想與我身後之人為敵不成？你有幾個腦袋」紅媽媽威脅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府尹大人將話打斷。
「大膽犯婦，你私拐孩童，按律當斬，如今人贓並獲還敢威脅本官，實在罪無可恕！來人，將此犯婦鎖上，本官要嚴加審問。」既然王大人已經在辰將軍和紅媽媽幕後之人上做出抉擇，自然就不會反覆無常，混跡官場多年，他深知左右逢源的下場，尤其對方還跟羅剎般的辰將軍扯上關係時。
很快，紅媽媽就被王大人命人帶回縣衙，為了暫時的照拂那些孩子，李峰也跟隨而去。
「多謝夫人救命之恩，夫人的大恩大德初顏沒齒難忘。」紅媽媽走後，初顏拉著小雪跪在顏子魚跟前叩謝其大恩。
顏子魚方才就注意過這個名喚初顏的女子，不是因為她生得一副好容顏，而是她那敢為了一個丫鬟跟紅媽媽對持的勇氣，這足以說明她雖身在紅桂樓，卻良心未泯。
「初顏好名字。」顏子魚微微頷首，示意她起身說話，「這紅桂樓中平日事務除了紅媽媽外，誰說了算？」
初顏起身仍然低著頭，柔弱的聲音中還帶著幾分顫抖的回答，「回夫人的話，樓裡最得媽媽信任的人是媚芳，咦」說著，她抬頭想指出媚芳是誰，卻眉頭一皺發出一道微小的疑惑聲。
「嗯？」顏子魚眉頭微蹙的看著她。
「媚芳方纔還在，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初顏方才只顧護著小雪，卻是沒注意到媚芳的下落。
不過，她沒注意到不代表別人也沒注意到。
「初顏姑娘不妨去屏風後瞧瞧，這好端端的人怎會說不見就不見呢！」顏子魚面帶淺笑，淡淡的說道。
聞言，初顏便朝那扇屏風走去，而後顏子魚等人便看見一名身穿枚紅色雲蘿裙的嫵媚女子與她一同走出來，與初顏的素雅裝扮想必，這名女子的裝扮就艷麗了許多，儘管臉上戴著面紗看不見其容貌，但從她那雙妖艷的雙眸和穿著打扮，顏子魚也看懂了此人的品味，無論是衣裙顏色，還是身上所佩戴的飾物，華麗之餘，顯得有些庸俗。
「你叫做媚芳？」聞著她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料味，顏子魚微微蹙眉，淡淡的開口。
「妾身正是。」親眼目睹此女將精明如紅媽媽這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媚芳心中很是忐忑，深怕自己也落到紅媽媽那等地步。
顏子魚好似沒瞧見她滿臉的忐忑難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紅唇微動，「你們身上所中之毒並未完全解除，若是我不幫你們，即便你們找到大夫能解毒，臉上那些膿瘡也會留下疤痕，但你們盡可放心，即便是我不幫你們解毒，這點小毒也要不了你們的性命。」
她的話讓在場眾人心中一緊，即便是好人家的姑娘若是毀了容貌，也唯有常伴古佛青燈一途，更何況是她們這般身份之人？
風月場所的女子哪個不是以色待人，若是這張臉毀了，日後她們還將如何自處？
「求夫人救救我等」
「夫人要是能救我，哪怕是當牛做馬我也願意。」
「夫人救救我們，就當是為小少爺和小小姐積德」
一道道求救聲在顏子魚耳邊響起，看著那些苦苦哀求自己的姑娘，說不心軟那是騙人的，說到底，這些姑娘也是苦命人。
不過心軟歸心軟，該辦的事還得辦！
這點分寸顏子魚還是有的，她還沒爛好人到這等地步。
「求夫人救救我等姐妹，日後我等姐妹將為夫人馬首是瞻，死而後已。」相較於樓中別的姑娘那般焦急的求救，初顏的冷靜讓顏子魚頗為欣賞。
初顏的容貌雖說不是諸多女子中最美的一個，卻是心思最為細膩聰慧的一個，否則也不會身為紅桂樓的當家花魁卻還能奇跡般的保留住清白之軀，這便是旁人所不能及的手段。
「我要你等唯我馬首是瞻又有何用？你們與我非親非故，我又為何要救你們？更何況我剛剛才把紅媽媽送進牢裡，誰知道你們中是否有人心存怨恨，我可不想救群白眼狼將來給自己添堵。」顏子魚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聲音也變得有些慵懶，即便如此，她身上那股由骨子裡散發出的傲氣和神秘還是將那群女子壓得喘不過氣來。
「夫人若是救下我等姐妹，我等自會盡心報答夫人的恩德，這紅桂樓雖是青樓，卻也不是一般青樓所能比擬，這點相信夫人心中也是非常清楚。夫人今日救下我等姐妹絕對不會虧本，我們姐妹常年混跡這等風月場所，得到的消息未必就比別人少，至於心存怨恨一事，夫人盡可放心，我等姐妹本就是苦命之人，只想求得一落腳之處，夫人救了我等性命，我等定會竭盡全力報答夫人。」關於近日之事，初顏並非什麼都不懂，而是刻意裝糊塗。
如她所言，她們這些女子本就是命苦之人，與其跟著自私陰狠的紅媽媽，還不如跟著對她們有恩的這位夫人，後者身份亦是不簡單，更何況她們眼前還需她搭救。
良禽擇木而棲，更何況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媚芳，你將紅桂樓中的各種事務先交給初顏，另外將賬冊之類的整理清楚，稍後送來給我；我並非狠心之人，若是你們將忠誠交付與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若反之，則休怪我辣手摧花！」顏子魚冷眼掃過在場眾女，仔細打量一番，良久後才緩緩說道。
「是，夫人。」初顏眼中神情很是複雜，被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重視，不知是福是禍！
可眼前的她卻毫無選擇的餘地，若要活下去，唯有聽命行事，好在這位新主子似乎並非那等殘暴之人，總算是讓她稍稍心安了幾分。
「紅桂樓可不是尋常地方，樓裡的事務繁雜得很，可不是什麼人都學得來……」媚芳顯然不想將好不容易到手的權利交出去，尤其是交給素來與她不合的初顏手中。
當媚芳在那裡大放厥詞，話裡話外對顏子魚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以及初顏表示不滿時，顏子魚卻好似沒聽見那般，嬌美的面容依舊帶著淡雅的淺笑，深幽的雙眸不動聲色的將在場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夫人，夫人……」媚芳這才注意到顏子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連喚了好幾聲才讓她回過神來。
「與人說話時都能走神，可見夫人的教養也非常一般。」仗著自己午膳沒吃什麼東西中毒不深，媚芳對顏子魚的忌憚也沒旁人那麼多，加上她仗著自己身後有人做靠山，跟顏子魚說話的語氣也硬朗了幾分。
此言一出，顏子魚還沒做出任何反應，倒是有人先她一步開口了——
「娘親，這位大嬸是誰啊？」睿兒從凳子上跳下來，走到媚芳跟前歪著頭仔細打量著，越看小臉皺得越像肉包子。
媚芳當即變臉，怒瞪著睿兒呵斥道，「你叫誰大嬸？你這不懂規矩的野孩子……」她怒極，正想趁機指桑罵槐一番時，突然感覺到一股充滿冷意的眼神看向自己……
「謹言者，多福也！」顏子魚冷眼掃過神情倨傲的媚芳，聲音中多了幾分清冷，「本夫人的教養如何不勞媚芳姑娘操心，想必媚芳姑娘的好教養也是紅媽媽著手調教出來的，既然如此，本夫人就成全媚芳姑娘一片心意，將你送去伴隨左右，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你敢！」媚芳瞪大眼睛低喝道。
顏子魚淡淡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廝和打手們，紅唇微啟，「怎麼？你們還想要本夫人親自動手麼？」說完，只見她眼中精光一閃，腳下一動，在媚芳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揚手狠狠給了她兩巴掌。
「啪——啪——」
巴掌聲落，看見媚芳嘴角流出的血跡，眾人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女子不僅身份不簡單，身手更是不弱，若是自己與她作對，絕對沒有好下場。
「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快放開本姑娘，賤。人，本姑娘不會放過你們……」被人強行帶走的媚芳嘴角帶著殷紅的血跡，雙眸充滿恨意的衝著顏子魚竭斯底裡的怒吼。
顏子魚皺眉，她皺眉的原因並非因為媚芳的辱罵，而是她眼中那不明所以的恨意！
她記得自己並不認得這樣一個人，平白無故，她眼中的恨意怎會如此濃郁？僅僅是因為自己讓人將紅媽媽抓走麼？即便真是那樣，該恨她的人也應該是紅媽媽，而非她這個據說只是紅媽媽心腹之人，還是說這其中還有別的因素摻雜在其中？
顏子魚心中雖有這番想法，但臉上卻是沒表露出分毫，不動聲色的將初顏等人遣散回房休息；小鈴鐺先是中了迷藥，接著又是這一番折騰，她早就哈欠連連，睿兒見狀連忙帶她去休息。
待得人都散光了後，顏子魚卻依舊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懶散中帶著幾分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若是求財，去庫房；若是要色，方才離開那些姑娘個個姿色不凡，只要不怕被亂棍打死儘管跟去就是。」
顏子魚的話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半絲回應，整個房間中除了她自己的聲音外，沒有絲毫別的聲音。
「鼎鼎大名的辰將軍也不過如此，可惜啊可惜……」顏子魚嘴角勾起幾絲輕諷，冷哼一聲語帶不屑的說道。
話剛落音，她直接站起身往房門口走去。
就在她前腳剛即將邁出房門之時，便覺身後一道微風襲過，駐足，冷笑，而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