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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猊族 文 / 秋焰

    地牢外,只有一人傲然迎月而站,腳邊是一具衙役的屍體,那衙役的屍首上插著他自己的佩刀,顏子魚一眼就認出那衙役就是之前和息王爺打鬥,一同離開的那名衙役。

    「站在大允的國土上,殘殺大允的子民,息王爺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顏子魚淡淡瞥了息王爺一眼,冷言嘲諷道。

    「此人乃是一名刺客,方才本王險些被他所傷,若真要追究其責任,大允才是應負責一方,還是王妃認為,本王應該將刺客的屍首帶去皇宮,讓大允皇上來查嗎?」息王爺笑了笑,抬手將手中酒壺的壺嘴送到嘴邊,喝了一口,霸氣中帶著幾分慵懶,氣質很是獨特。

    「你到底想做什麼?」顏子魚皺眉,不小心碰倒了受傷的手臂,她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王妃受傷了,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看著顏子魚手臂上滲出來的血跡,息王爺神色有些不自然,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冷漠的避開。

    避開息王爺的觸碰,同時顏子魚也打斷了他的話,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息王爺有話直說便是,息王爺如此興師動眾到此,定是有要事,妾身不敢耽誤息王爺辦要事,王爺有事儘管去做便是,無須顧忌妾身,今日之事妾身不會透露隻字片語。」

    說完,顏子魚一手捂著傷口,一手扶著柱子腳步虛浮的往回走。

    她本以為下迷藥之人乃素輕等人派來害她,哪想卻見到如此一幕。

    息王爺乃赤陽來使,身份本就敏感,如今出現在宗人府,還發生如此大事,她實在不願牽扯其中,唯有當做什麼都沒看見。

    怎奈,息王爺卻未讓她如意,一個閃身出現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王妃莫要急著走,本王特意來找王妃確實有事,不知王妃是否方便與本王坐下好生聊聊。」息王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顏子魚根本無法拒絕,唯有點頭應允。

    月色迷離,地牢外的石凳子上,兩道身影相對而坐,月光灑在兩人身上。

    一壺清酒,兩個杯子!

    淡淡的酒香味與空氣中殘香的血腥味摻合在一起,那奇怪的味道與眼下著詭異的氣氛極為相符。

    「王妃可有聽過『猊族』?」給自己和顏子魚各斟了一杯清酒,息王爺開口問道。

    「猊族?」顏子魚皺眉,搖頭表示不知,「未曾聽說過,莫非這猊族與息王爺今日前來找我有何關係不成?」

    息王爺未回答顏子魚的話,反而抬頭看著她問道,「王妃可曾見過令堂的家人?或是聽令堂提及過娘家之事?」

    顏子魚越加迷惑了,好好的怎麼又扯到她娘了?

    「息王爺能否先告知妾身為何有此一問?我母親與你口中那所謂的猊族有什麼關係?」隱約的,顏子魚感覺一個滔天秘密要被解開了,那個秘密肯定跟自己有關。

    猊族,究竟是什麼東西?她對息王爺口中的猊族越來越有興趣了。

    仔細看著顏子魚的臉片刻,息王爺才挪開視線,跟她講了一個故事:

    「曾經,有一個種族,他們是上天的寵兒,他們生活在天神賦予的世界中,與世隔絕!一次偶然的機會,那個種族中的一位姑娘來到了外面的世界,很快的與一個普通男子相愛,成親生子;他們一直過得非常幸福,可有一天,那男子上山砍柴被野獸咬傷,命在旦夕,被送回家的時候只剩一口氣,大夫都說他沒得救了,村裡的人紛紛安慰那名女子,誰知女子卻發瘋了似的把人全部趕走……接著,沒過幾天,村裡的人就看見那男子奇跡般的好了起來,身體逐漸恢復了健康,而那女子卻日漸消瘦,終於病倒了。」

    「村裡的人對此感到非常奇怪,不停的追問那男子,男子終於忍不住說出了真相,原來他妻子的血有奇效,只要還有一口氣,喝了她的血就能起死回生;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鬧得天下皆知,開始不斷有人登門求血,但那女子的血只有她心甘情願救人才有效,否則與尋常人的血無異。女子性格極為倔強,無論如何也不願用自己的血救人,更不願說出自己身上的秘密,無奈之下,那些人找上了她的相公,那男子受不住誘惑終於還是答應幫那些人問出鮮血的秘密!」

    「那晚,她生辰之日,他刻意買了些酒和小菜回家慶祝,那男子趁她喝醉,套出了她所有的秘密!過了沒多久,一次偶然她才知道族人因她的因素全部受難,被貪婪的人趕盡殺絕;上天的寵兒從此滅絕與天地間,這個種族就是——猊族!」

    顏子魚靜靜的聽息王爺講完這個故事,而後低聲一歎,道:「自古多情空餘恨,那女子何其可憐,猊族之人何其無辜?所以說,有些時候,人還比不上禽獸有情!」

    「的確可憐,那王妃可想知道那女子最後如何?」息王爺問道。

    顏子魚搖頭,眼中一片清明,「無外乎是傷心欲絕的離開,或是覺得對不起族人自殺身亡,如此性格的女子哪裡忍心親手殺死昔日枕邊人?只是便宜了那個狼心狗肺的臭男人罷了。」

    「王妃很聰明!關於那女子的結局有兩種,一種是那女子知曉事情的真相後,默不作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而後帶著自己才兩歲的女兒離開那個男子;另一種就是說那女子受不了內心的愧疚煎熬,自盡而亡;無論是哪種結局,猊族的歷史未曾改變,也從那個時候開始,猊族徹底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王妃覺得這個故事中,誰最值得同情,誰最可惡?」說完故事的息王爺喝了口酒,挑眉看著顏子魚。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事已矣,現在來討論誰可憐,誰可恨又有什麼必要呢?」顏子魚手有些麻了,剛想換個姿勢,誰知扯到傷口疼得她皺眉,「王爺來找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故事嗎?若是如此,故事很精彩,王爺也看見我有傷在身,就不留王爺了,請便!」

    「難道王妃不想知道,我為何單單要來找你,還要跟你說這個故事嗎?」息王爺指了指她臂膀上的傷口,「你難道不奇怪,為什麼旁人中了迷藥會立馬昏倒,而你卻是慢慢失去意識,甚至還能憑自己的意志力化險為夷呢?若我沒猜錯,你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對嗎?而其他人若是與你中一樣的迷藥,少說也要睡上六個時辰以上,你難道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顏子魚眼中劃過一道震驚,滿臉詫異的看著息王爺。

    他…他怎麼會知道?

    這是她的身體,她怎麼會不知道其特殊之處,她可什麼人都沒告訴,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不跟你繞圈子,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很想知道,你身上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我今日會將這一切都告訴你,但……我有一個條件!」息王爺也不跟她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

    見他那麼直爽,顏子魚的心反而稍稍踏實了些,「我要知道你口中的秘密是否值得你口中的條件,若是懸殊太大,或是太強人所難請恕我無法接受。」她不想,也不會莫名開出張空頭支票給自己找麻煩。

    「好,王妃你試著把血滴到這塊玉珮中間。」息王爺取出一塊質地極好,做工卻略顯粗糙的玉珮放在桌上,讓她將血滴到玉珮上。

    顏子魚用捂著傷口染上鮮血的手在玉珮中間抹了一下,殷紅的鮮血映襯在白玉無瑕的玉珮上,一道紅光由弱變強,將他們兩人包裹其中,遠遠望去,彷彿被一層紅光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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