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3章 不放棄的等待 文 / 哈小玲
「剛到這邊就幫外婆忙活，累了吧，你先回去小屋休息，外婆等一下就把鴨子趕回去。」外婆嘿喲地站起了身，對一夏說道。
「好，外婆。」一夏端著碗，往回走。
而就在前方，突然鳥兒四竄飛起，沒有鋪路的泥路沙塵四起，然後便是一聲吱的剎車聲。
一夏皺了皺眉頭，這片淨土，不應該被這樣給打破。
沒有停留太久，一夏繼續向小屋的方向走去，車子的開門聲也就在她經過的時候響了起來——
「一夏！」
聞言，一夏猛地轉過了頭：「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但細想了一下之後，一夏低咒：「依依，你這個不講義氣的丫頭。」
「你那麼不想見到我嗎？」古君承問道。
「你知道就好。」一夏端著碗，繼續往前走。
「可是，你已經離開左晨了，難道還不可以到我的身邊來嗎？」古君承抓住了一夏的手，迫切地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離開他了？」一夏不承認，因為承認了，只會引來他的胡纏：「我只是出來散散心，沒有其它的意思。」
古君承明白一夏對他的戒心，也沒有再說讓她反感的話。
一夏會離開左晨，是古君承預料之中的事，畢竟他找左晨說的對話，足夠讓淡定的左晨也沉不住氣，一夏是會胡思亂
想的人，左晨如果對她態度轉變，她只會倒退，自然不知道該怎麼跟左晨相處下去。
「你要回小木屋嗎？我跟你一起去吧。」古君承笑著開口。
一夏奇怪地看著古君承，他怎麼知道外婆住的是一間小木屋？
呆然地被古君承抓著手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一夏越發地奇怪，居然還不用她引路？
一夏還沒驚異完這些，古君承又道：「你剛才來的方向，是從桃花江過來的吧？這麼多年過去、外婆還在養鴨子嗎？？」
一夏動了動，掙脫了古君承的手：「這些，是不是也是依依告訴你的？」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小木屋的門口了，古君承只能苦笑了一下，然後道：「你先進去吧，外婆年紀大，可能會忙不過來，我過去幫忙。」
一夏張了張嘴，古君承卻已經轉過了身，大步地向桃花江走去。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覺…
…似乎以前也曾經有人對她這麼說過…
這種莫名而來的感覺，驅使著一夏緩緩跟上了古君承的腳步。
「外婆，好久不見。」古君承拾起一根茅草，向江邊靠近。
「你……你是…」外婆瞇著眼睛，看了古君承好一陣。
站在一棵樹後，一夏撇嘴：這個古君承，還挺能裝熟，外婆認識他才對。
「你是……」外婆喘息著：「沒想到呀，記得以前，都是你跟著小夏到我這來玩的，經過這麼些年，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小承。」
「外婆，謝謝你還記得我。」古君承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身體高大了許多，外婆幾乎只到他的背，她都得艱難地仰頭看著他。
「記得，哪能不記得，呵呵。」外婆將茅草拍了幾下水面，引走鴨子的注意，等它們主動地游上岸，才能餵它們糧食：「雖然過了這些年，你都長這麼大了，但人的眼睛是不會變的。」
是的，這裡沒有勾心鬥角，沒有利益相爭，所以他不必偽裝自己。現在的他，跟以前的那個古君承，是沒有兩樣的，他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古家大少，他只是會微笑著幫外婆一起趕鴨子的古君承。
「雖然你沒變、可是小夏的事……你知道了嗎？」外婆突然憂心忡忡地道：「世事難料，現在，外婆幫不了你。」
「沒事，我能等……」古君承凝望著自己腳邊的一隻鴨子：「我相信，我能等到的，阿夏能記起我的。」
外婆在古君承沉默下去之後，也想起了一夏到桃花村散心的原因，好像是為另一個男人而煩心呀…
外婆輕歎了口氣，她老了，腦袋不中用了，年輕人之間的感情，她也理不清楚了，雖然知道君承是個不錯的孩子，對小夏也是很有心，但現在的情形，恐怕只有小夏自己能決定了。
一夏就站在樹後，茫然地垂下了雙手……他們在說些什麼？？為什麼外婆跟古君承是認識的？？什麼是她一定能記起他的？
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一夏睜大著雙眼……到底，她都丟失了什麼，忘了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古君承跟外婆回到小木屋的時候，卻沒看見一夏的蹤影，外婆奇怪地轉了一圈：「小夏呢，碗在桌上呢，說出她剛才是有回來過的。」
古君承在房間沒找到一夏，第一時間就向外跑去：「外婆，我去找。」
「這倆孩子……」外婆搖了搖頭，聽天由命吧！
「阿夏——」古君承邊走邊喊，四處搜望。
這裡很安靜，喊聲能傳得很遠。雖然沒有高樓大廈，但野草重生，有的草比人還高，照樣阻擋住了視線。
桃花江的沿岸，一夏茫然地看著江水，她感覺自己很喜歡在這個位置上看日落，那落日的餘暉灑在江水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連水裡的魚也活力地游動著，一夏突然想跳下去抓魚，可是……她不會游泳呀！
但是，她真的不會游泳嗎？一夏的腦袋一閃而過一幕，她似乎無限次在這個位置一躍而下，扎進了水裡，自在地在水裡游動。
腿、不由自主地向前邁進了一步，一夏張開了雙臂。沒錯，就是這種感覺……她會游泳，她會！
深吸了一口氣，一夏微笑著，一頭扎進了那波光粼粼的江水。
「阿夏，不要！」
古君承已經慢了一步，連忙衝上去，也一頭扎進了江水。
江面上沒有一夏撲騰的痕跡，她似乎忘了動作，安然地閉著雙眼，沉落了下去…下去……
手被另一雙手抓住了，而後被攬腰抱住，肺部的水不再累積。
上了江岸，她劇烈地咳嗽著。
「你笨也得有個程度，有人會不要命地往水裡扎的嗎？？」古君承怒了，他不敢想像，如果他沒有及時找到她，那將發生什麼事。
一夏緩過一口氣，手揪著胸前的衣服，一頓一頓地道：「可是、我應該會游泳呀…應該…會…」
古君承怔住了，他不會告訴她：她小時候，游泳確實很厲害，那是跟他一起抓魚鍛煉出來的，可是，人生總有意外，有一次游泳時，她的腳被一塊銳利的石頭割傷了，一時忍不住痛，就慢慢地沉下去……
後來，她就不敢再游泳了，猶如自己就是不會游泳的人。
不告訴一夏，只是怕她知道自己會游泳，腦袋傻乎乎地又往水裡扎去，這實在太冒險了。
「我們回去吧，外婆一定還在擔心你。」古君承說完，默默地自行走在前面。
「喂、走慢點……咳咳，等我。」一夏追了上去，夕陽將他們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這一幕，似曾相識。
是夜，一夏睡在由茅草為底搭成的小床，眼睛一直望著窗外的星星，陷入了沉思。
古君承又何嘗不是？看著某一個點，出神地發呆著。
過去，現在，未來！
是連接起來的？還是每一個時間段，都有著人自己的歸屬。
最難猜透的，始終是命運。
隨心而動，還是只是抓著過去不放手？誰又會知道答案？
塵封了記憶是為什麼，這樣子是逃避，還是一種放下的辦法……
沒有答案，一切都沒有答案，所以夜是那麼長，沒有人睡著。
星星，能指引方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