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痛苦的抉擇 文 / 言午林夕
第七十七章痛苦的抉擇
韓思浩輕輕將我攬在懷裡，謝謝你，親愛的，還好有你在。
「浩子，問你個問題。」我仰起頭看著他，他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然後點了點頭，他大概是對我的新稱呼還不習慣吧。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會花費多長的時間忘記我？」我有些忐忑地看著他，期待著他給我的答案。
他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這輩子啊，估計會很快就忘記了。」他說的很肯定也很坦然，彷彿那麼快就忘記我是一件多麼順理成章的事情一樣，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忘了我們共同經歷過生死了嗎，我會陪你死一次，就會再有第二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地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的。」他望著窗外，眼神有些迷離，然後他將我抱得更緊了，彷彿真的一鬆開我就會消失一樣。我的心裡突然就因為他的話而變得糾結起來，我很開心他可以這麼說，可是又很害怕他會這麼說，我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即使在沒有我的日子裡。
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自私，我是個連自己能不能見到明天都不知道的人，我有什麼資格去談愛情，我有什麼資格去讓別人愛我。其實我就應該像我之前的那十幾年的時光一樣，一個人默默地生活著，這樣當我離開的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人為我而傷心流淚，我的離去就只會像城南小屋的那些小野花一樣，悄悄地，毫無聲息的，時間流逝間，大家都會漸漸淡忘了，曾經有一個左眼失明的叫做孟夢的女孩曾經出現在他們的生命裡。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我閉上眼睛依偎在韓思浩溫暖的懷抱裡。盡情享受著此刻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寵溺。回家的路上我們都很安靜，我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他在，只要他在，在哪，怎樣都好。「浩子，只要有你，在哪都好。」我對他說道，可是聲音很低，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見。
當我看見那熟悉的街道時，我知道我又回到了這個我熟悉的城市，這個我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所有的記憶又瞬間回到了我的腦海裡。這些記憶是痛苦的，揪心的，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願意擁有這段記憶。
下了車，我沒有直接回家，我纏著韓思浩讓他帶我去城南的小屋，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特別想念那裡，特別想立刻過去再看一眼。
當我們在城南的那個小車站下車時，我彷彿又回到了記憶裡那個車站，我看見伊伊和一個女孩站在站台上，伊伊正燦爛地笑著，女孩就傻傻地看著伊伊。那是我和伊伊初次見面的場景，在這物是人非的站台上無數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發什麼呆啊，走吧。」韓思浩拍了拍有些失魂落魄的我，親愛的伊伊，你還好嗎，李珉宇找到你了沒有，我好想你，我想念你的微笑，想念你的歌聲，想念你的一切。我想抱抱你，彼此寬慰一下孤獨的心，可是你卻不在身邊……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小屋的週遭小野花們正在抽芽，他們倔強地，一點一點地生長，彷彿早就忘了自己會在秋天凋零，然後逐漸被人們所淡忘。
韓思浩微笑著看著我，「能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想來這裡嗎？」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這裡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了，我想伊伊了，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好不好。」說著我有些哽咽，我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她會過得很好的，不要擔心了，伊伊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再見到她的，我已經找常健幫忙了讓他幫我們找伊伊，他的人脈廣，我相信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的。」韓思浩說著看了看我的反應。他握住了我有些冰涼的手。
我有些驚訝，「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都沒有跟我說。」
韓思浩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憂傷，很快就消失了。
「出門靠朋友，這句話聽過沒？」他看著我很認真的問道。我對著他搖了搖頭，其實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想多纏著他一會兒。
我們就像那個下雪的冬天一樣，肩並肩坐在小屋前的台階上。當我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時，浩子才笑著對我說：「餓了吧，帶你去吃好吃的。」說完他起身把我也拉了起來，我就乖乖地跟著他，跟著他我就會很安心，什麼也不用擔心，什麼也不用去管。
我們在韓思浩家小區門口的一家小飯館解決了我們午餐，老闆娘收錢的時候，看了我一眼，然後對浩子說：「這是你新女朋友？」老闆娘似乎跟韓思浩挺熟的。
「現在還不是。」韓思浩直接了當地回答道。
「挺可愛的小女生，你可要好好對待人家啊。」老闆娘看著我對韓思浩說道。
「你可真會瞎操心，對誰不好我都不會對她不好的。」韓思浩自信滿滿的說道。聽到他的話我低下頭默默地繼續吃東西，我只覺得自己的臉紅到了脖子根。這是韓思浩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這麼說。
吃完飯我們去了浩子家裡，韓思浩打開門的時候，我們看見有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裡。
當我們繞過沙發才驚奇地發現，那個人竟是——李珉宇！
「珉宇，你怎麼回來了？」我問他，他沒有回答我，而是一直對著浩子怒目而視。突然一下氣氛就降到了零點，我有些害怕這樣的感覺。我緊緊握住浩子的手，希望給彼此一些勇氣。
突然，李珉宇用力扯開了我們緊握著的手，然後扯住了浩子的衣領。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來阻止這場惡鬥。
「韓思浩，你他媽真該死！你毀了赫伊伊，你知道嗎，你徹底毀了她！」李珉宇幾乎是吼出的這句話。
浩子毀了伊伊？！李珉宇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會這麼說，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伊伊怎麼了，她怎麼了？你告訴我。」我用力搖晃著李珉宇的胳膊，希望他告訴我伊伊究竟怎麼了。可是他什麼也不說，只是死死扯住浩子的衣領，狠狠地瞪著他，我感覺到李珉宇整個人都因為盛怒而顫抖。我擔心極了，伊伊究竟怎麼了？
浩子甩開了李珉宇的束縛，「你把話說清楚，伊伊怎麼了？」
李珉宇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盡全力揮拳打在了浩子的臉上，我嚇得趕緊死死拽住還要揮拳的李珉宇。我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浩子的身前。
「韓思浩，你為什麼不還手！你是覺得愧疚了嗎？從今天開始，我李珉宇就沒有你這個兄弟！」說完李珉宇就憤然離開了，留下了錯愕的浩子和我。我輕輕撫摸著浩子有些紅腫的臉頰，抱著他哭了起來。他輕輕回抱住我。我是真的害怕了，李珉宇的反常，李珉宇說的那些話，伊伊怎麼了，他為什麼會說浩子徹底毀了伊伊，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安，躲在浩子的懷裡不住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