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花雨祭 文 / 言午林夕

    第七十二章花雨祭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發現文毓老師已經起床了，她居然穿著一身古裝，那樣子美極了，就像是畫裡走出的仙女。文毓老師見我醒了，就問我：「好看嗎？這個叫做漢服，是我們在『花雨祭』時必須穿的。快點起來吧，我給你準備好了你的衣服。」文毓老師說完從衣櫥裡拿出一件同樣款式的漢服遞給我。文毓老師手法嫻熟地給我換好了衣服。

    我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若不是鏡子的存在和這房屋裡的擺設我真的以為自己穿越了。

    我們到客廳的時候沈斌老師和韓思浩也換上了漢服，真像兩個文質彬彬的富家少爺。

    「我也是第一次參加『花雨祭』，真是有些激動啊。」其實不用沈斌老師說，我們也不難看出他是真的有些激動的。

    我們隨便吃了些早飯就出門了，整個街道已經大換顏，真的有種穿越的錯覺。

    文毓老師沒有告訴我們要去哪，只是很神秘地領著我們來到了昨天看見的櫻花遍野的山腳下，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居民。「我們的第一個習俗就是『賞花雨』。」文毓老師說著指了指山上的開到荼蘼的櫻花。

    當略帶哀怨的樂聲響起的時候，一陣風吹過，吹落了一地的櫻花瓣，花瓣隨著風隨意飄散在空中，飛舞，旋轉，像一隻隻蝴蝶，又像一片片雪花，美麗極了，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

    「文毓老師，給我們講講『花雨古城』的故事吧。」我央求著文毓老師給我們講講，看著這奇特的民俗風情，我突然對韓思浩沒說完的故事結局萌生了一種很奇特的興趣。

    「沈斌，思浩，你們倆想不想聽啊？」文毓老師轉過頭看著正在賞花雨的沈斌老師和韓思浩問道。

    「說說吧，這麼久了你也沒有告訴我那個故事的結局啊。」沈斌老師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有韓思浩依然不是那麼積極，但是他也沒有再反對了。山坡上，開始了類似於祭祀的活動，我們便坐在了草地上靜靜看著。

    文毓老師開始小聲地給我們說那個美麗的傳說：「五百年前，這裡還不叫做『花雨古城』而是叫做『酈城』……」文毓老師講得很認真。可是她也在韓思浩沒說完的那個地方停了下來不說話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了？」我有些著急了，為什麼又是在這個地方故事就戛然而止了？

    「等會再說吧，重頭戲馬上要開始了。」文毓老師指著山坡上的幾個跳大神的人說。

    我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小鎮會這麼迷信，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跳大神這種儀式。

    跳大神的儀式結束後，「花雨祭」才算真正開始，小鎮的集市上舉行了各種活動，都是跟花有關的活動，熱鬧非凡。我們瘋玩了一整天，參加各種小遊戲，贏了一堆的禮物。其中最讓我眼前一亮的禮品就是一對泥塑的比翼鳥，這一對比翼鳥相互扶持著眼神裡滿是柔情，彷彿每一根羽毛都清晰可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我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禮物都是和櫻花或者那個傳說中的人物有關，唯獨這個似乎與「花雨」扯不上任何關係，更奇怪的是，這對比翼鳥的泥塑還是所有遊戲的大獎。我們這一對比翼鳥是韓思浩和我在玩一個叫做「步步生花」的遊戲中得來的。就是韓思浩要蒙上眼睛由我指揮在規定的時間內踩爆氣球，越多越好。我們的默契爆棚，讓所有的人都為我們歡呼。

    「為什麼大獎會是一對比翼鳥？」當我們坐在小飯館裡準備吃午飯的時候我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接著給你們說那個傳說吧。」文毓老師放下手中的小禮物，整理了一下情緒開始繼續那個傳說的敘述，「岳鍾離遲遲不肯下手，當朝聖上龍顏大怒就下了聖旨，要求立刻處死夕顏公主。否則就當違抗軍令處置。」文毓老師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那一晚，無奈的岳鍾離端著聖上賜下的毒酒來到了夕顏公主的身邊，那一夜月色柔美，夕顏公主便邀了岳鍾離去後山賞月，也就是我們今天去的長滿櫻花的後山。岳鍾離為公主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他告訴公主遇見她便是自己此生最大的樂事。公主笑而不語，她倚在他的懷裡靜靜地聽著他說話，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算他不忍殺了自己，她也會自己了結了自己，國已亡，自己本就不該苟活的。」文毓老師說著有些憂傷的看了我們一眼。

    「她不想再連累夫君，夕顏公主推說自己有些冷便讓岳鍾離回家取來披風。當岳鍾離急忙取了披風回來，他看見夕顏公主依舊坐在涼亭裡等著自己這才放了心，他溫柔地為公主披上披風，然後顫抖著雙手與公主一起喝下了酒杯中的酒。他扔掉了酒杯，緊緊將公主摟在懷裡，直到他感覺到公主在顫抖，他放開公主，發現公主的嘴角流出了紫黑色的血液。他才知她喝下的那杯才是毒酒，可是自己明明是將有毒的那杯留給了自己。」聽到這裡我的心裡有些難過，為岳鍾離和夕顏公主的悲劇人生而難過，為他們相愛而不得相守的愛情而難過。

    「公主告訴岳鍾離自己怎會不知宮中這些賜毒酒的小把戲，她不願岳鍾離為自己而死便將毒酒換給了自己。岳鍾離看著公主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欲自盡相隨，卻被公主制止，公主說自己喜愛櫻花，希望可以死後在墓前種滿櫻花。她告訴岳鍾離，讓他把自己葬在這裡，然後種滿櫻花，當櫻花漫天飛舞時，他就會再見到自己。公主用最後一口氣央求岳鍾離答應自己的要求，岳鍾離為了不讓公主含恨而去，只得含淚答應。」文毓老師說著神色裡透露出些憂傷。

    「岳鍾離安葬了公主後辭官常住在了這裡，他在山上種滿了櫻花，每天都悉心照料，因為他盼著櫻花漫天飛舞的時候與公主再次相見，雖然他深知這只是公主為了自己活下去所編織的一個謊言而已。但他還是傻傻地期盼著。岳鍾離終生未娶，獨自在山上苦守了50年，那一天風和日麗，微風陣陣，突然一陣狂風吹來，吹起了漫天的櫻花，岳鍾離欣慰地笑了。後人說，櫻花雨飄散在整個『酈城』，三日都未散去，人們在漫天的花瓣中看見了兩隻相互扶持的單翼的大鳥在後山盤旋飛舞，久久不願離去。後來人們稱這一對大鳥為『比翼鳥』。人們為了紀念他們淒美的愛情故事，就將『酈城』改名為『花雨古城』，留下了這一段美麗的傳說。」

    直到文毓老師說完整個故事，我都還沉浸在故事的悲慼中久久不能自拔，這個故事太淒涼，讓我有些接受不了，我不喜歡這樣的生離死別，不過還好，雖然死亡將兩個相愛的人天人永隔，但至少最終他們是化作了比翼鳥永遠也離不開彼此了。我知道這個歷史故事的結局是人們神話了的，也許只有這樣的神話對於故事裡的主人公亦或是聽眾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