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被世人遺忘的少年 文 / 神秘寶貝
當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少年看著雲瑤的眼皮已經睜不開,伸出手輕輕的附上了雲瑤的眼睛,暖暖的,雲瑤昏睡前,腦海中想的卻是從前看過的電視劇,那些死不瞑目的人瞪著大眼睛,這時,就會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的撫平那雙瞪圓不甘願離世的眸子。
少年望著雲瑤,臉色羞紅,輕輕的將一旁濕漉漉的衣服拿出去,並幫雲瑤蓋上了被子。這是他除了爺爺以外,第一次跟人類接觸,尤其是姑娘家,雖然說先前從爺爺哪兒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男子,就還有女子,男子與女子成婚之後,就可以延續下一代,但從小與世隔絕的他,除了爺爺,就再也沒有接觸過別人!
他是二十年前,被爺爺在鳥窩中撿回來的,在他的眼中,爺爺就是他的全世界,只可惜,三個月前,爺爺徹底的離開他了,爺爺說,他要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會在那個地方,靜悄悄的看著他長大,爺爺並不希望他離開這個地方,說是外頭的世界並不適合他,他也不想違背爺爺的意思,從前的爺爺,每年都會出谷去一趟,可每次都不會帶著他去,他說外面的人很可怕,他雖然不知道有多可怕,但爺爺說可怕,那就肯定很可怕。尤其是,他還不會說話!
爺爺花了二十年的時間,也沒能讓他開口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爺爺說他嗓子音帶先天殘缺,很多事情,其實他也不強求啊,就想,小時候,他甚至連走路都走不穩,直到十三歲那年,爺爺用刀子在他的腳上劃拉了幾刀,他就好了,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被一些東西帶倒,而且,他還不認路,一條小道,如果沒有走上上百次,他是記不住回來的路的,可偏偏這樣一個他,爺爺卻說他是寶貝,明明除了爺爺傳授的醫術以外,他什麼都不會。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覺得,爺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半年前,爺爺貌似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拼了命將他的本事傳授給他,並且沒日沒夜的傳授他醫術,且利用他睡覺的時間,將他先前編寫的醫書寫完,他心疼爺爺,可不會做飯的他,甚至想要為爺爺做一頓飯也不可能!
寫完的空餘時間,爺爺就會帶著他去收集一些食物,並且教會他如何種地。爺爺怕他離開時候,他也無法苟活,而事實也正是如此,三個月,足夠他把爺爺留下來可以吃的食物都吃光了,餓了一整天的他,不得已出門尋找食物,可走著走著,就下雨了,結果,就遇上了那個渾身是傷的姑娘。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看到她瞪著那雙大眼睛,眼眸中有著他不明所以的情緒,這個地方,爺爺說過,別人是到不了的,如今卻來了這樣一個滿身傷痕的女子,或許是一種緣分,或許是爺爺在很遠的地方看到他快要餓死了,或許是因為爺爺怕他一個人活在這兒,所以就給了她一個姑娘,從今往後有個人陪伴,反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救了她。
那個姑娘傷的很嚴重,身上很多地方的傷口都輕微的腐爛了,他必須要將那些東西割掉,想要讓那姑娘閉上眼睛,可不知道是不是外頭的人看不懂他的手勢或者比劃,她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急的他只能跺腳,最後還是決定先幫著處理傷口要緊,餵她喝了晨昏草汁液,一來可以緩解她的疼痛,二來也可以讓她好好的睡一會兒,看著她大口大口的喝下,他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貌似,很好喝的樣子,隨後搖了搖頭,明知道晨昏草汁液是多麼苦澀的東西,怎麼可能好喝呢?
喝了那麼一大碗,都足可以讓好幾個人昏睡過去,可那個姑娘,卻偏偏瞪大著那雙眼睛,不願意閉上,他不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看著,很小的時候,他不小心將燒滾的水燙到了自己的大腿上,而那個時候,爺爺正好外出了,等他回來的時候,被燙過的地方已經開始腐爛,那時候爺爺二話沒說讓他忍著,就拿著吧刀開始割他腿上腐爛掉的肉,他哭的很淒慘,爺爺說他沒出息,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後來爺爺就給他晨昏草汁液喝,昏睡前,他看到爺爺揮動的刀子,在他的大腿上,醒來的時候,他還會在心裡害怕,是不忍看!
而他救回來的這個姑娘,居然可以這般大膽的看著自己身上的肉被割下來,或許是因為那姑娘盯著他看,他居然會覺得心臟要從嘴巴裡跳出去一樣,小心翼翼的幫著處理好了身上的傷口,而她臉上的傷口並不是很好處理,萬一不小心他沒有醫治好,那這個姑娘的臉就會留下疤痕,爺爺說過,作為一名神醫,是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手下,出現一絲絲不完美的東西,治病,就要徹底根治,治不了,就乾脆不要治,他沒有他爺爺那麼厲害高超的醫術,但也學了七七八八。曾經爺爺將一隻扒了皮的兔子放到他面前,讓他將皮毛再次與那兔子完美的結合,最後他也是做到了,可為什麼面對這個姑娘,他的刀子沒下去一刀,都微微的有些顫抖,爺爺也說過,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他不能毀了這個姑娘!
收刀的時候,那姑娘依然還瞪大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可他看得出來,那姑娘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到底是什麼樣的意志力,才能讓一個姑娘這般?爺爺說過,女子天生就比男子柔弱,男子天生就應該保護女子的,爺爺也曾經說過,他年輕的時候沒有能力保護心愛的女子,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他眼前死去,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愧疚,所以他在這個山谷隱居了起來。為他沒能保護自己最愛的女子而懲罰自己。
他也曾經問過爺爺,什麼是愛,那時候,爺爺的眸子裡有著些許不一樣,卻只淡淡的跟他說,如有有一天,他遇上了一個姑娘,他會為她難過,會為她心疼,看到她難過,比自己生了病還要難受的時候,那就是他愛上那個姑娘了。最後的最後,他依然沒有懂什麼是愛,爺爺說他不必懂愛,愛這種東西,最好一輩子也不要接觸,不然,雖然可以甜蜜如斯,卻也可以萬劫不復!好吧,他還是不太懂!對於一個連路都認不得的人,若非要知道什麼是愛,那確實是有點難的,當時,他爺爺就是那麼說的。
「蒼染……」
躺在床上的姑娘輕喚著誰的名,眼角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趕忙上前將淚水擦去,淚水不可觸碰臉上的傷口!而那姑娘,整整睡了昏睡了三天三夜,而她睡著的時候,卻總是讓人揪心的難過,因為她的淚水,從來就沒有間斷過,而他的手臂,都快擦的麻木!那個蒼染,到底是誰?為何讓這個姑娘,這般的難過?哪怕是在睡夢中,也如此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