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痛徹心扉 文 / 鏡水雲岑
宋霖峰正在沉思的時候，一個嬌小的人影閃了進來。
才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沒見，她好像越發的瘦了，下巴尖尖的，臉只剩下了巴掌大，顯得那雙靈動的眼睛越發的大了。
四目相對，她的眼中早已沒有了以往的那份熾熱和愛慕，有的只是清清冷冷的無神和空洞。甚至連他之前一直想看到的乞求和悲傷也沒有，這樣的眼神讓他陌生，讓他害怕，他都做了什麼，讓曾經一個羞澀的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副滄桑的模樣。
想到這裡，宋霖楓的心裡不可抑制的痛了起來，他無法忍受現在這樣的情形，他無法忍受她用這樣陌生疏離的眼神看著他，他寧願的憎惡和怨恨，這至少說明她對他還是有著強烈的感情的，不論如何都好過現在。
「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都瘦成這樣了。」宋霖楓站起身來，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
莫思思後退了一步，別過臉去看著他，眉頭微皺。
宋霖楓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三十幾年的時光裡，還沒有哪個女人會如此直接絕情的拒絕他，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浮上了他的心頭。
「我現在連碰你都不行了嗎？」
莫思思冷冷一笑，「宋少真是太抬舉我了，我這副骯髒的身子，只怕會髒了您的手。」
「思思……」這樣的莫思思怎能不讓人心頭，她就像是一隻刺蝟，用硬硬的殼子包裹住了脆弱的內心，一旦有人想要接近，她就會刺傷對方。
「原來屬於你的那個莫思思……」莫思思神色黯淡下來，稍稍停頓了一下，像是硬生生的壓下心裡翻湧的情感，聲音略帶顫抖著說道，「屬於你的那個思思……已經死了。」
宋霖楓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慌，好像再不抓住她就會永遠失去一樣。
「思思，我並不是真的想要你離開我。你那時候在我那麼多朋友面前大吵大鬧，我真的很沒面子，我只是想給你個教訓，也幫我自己挽回一點面子，可是，你那麼的決絕，都不給我任何的機會。那時候的我心裡也很亂，當我想清楚的時候，我發現我已經找不到你了。」
莫思思轉過身去，不再看她，「你不該來的，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把事情做絕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我的孩子，我的愛人，都被你生生奪去，你不要說這是你愛我的表現，不要說你只是因為想獨自佔有我，你這樣的愛太沉重，我會窒息，我承受不起，你走吧，以後就算是偶爾會碰面，我們也裝作不認識吧。」
宋霖楓搖了搖頭，堅定的，不容拒絕的說道，「不行，你不能再待在這裡，你今天必須和我走，你必須在我的身邊，你是我一個人的！」
「要我跟你走那是不可能的了，你想讓我待在你身邊倒是有一個可能，你每天都過來，點我的鍾不就行了，只要連航少爺同意，你帶我出台也沒問題，反正宋少有的是錢，有錢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呢。」莫思思自嘲的笑了笑，說道。
宋霖楓眉頭緊鎖，莫思思的這段話，像是將他全身的力氣都抽走了一般，「思思，你又何苦這樣作踐自己呢？」
「作踐？你以前不是經常說我賤嗎，我本來就這麼賤，又何來作踐一說？」莫思思輕笑道。
宋霖楓怔怔的看著她，只覺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話，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深深的傷害了你，但是，天知道那不是我的本意，孩子來的太突然，本來一個你進入到我的生活裡就已經打亂了全部，再面對孩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一向都是孑然一身，來去自如，無懈可擊的，我還沒想過如果我的生活裡出現了軟肋將會是什麼樣子。」
莫思思轉過身來，抬起頭看著他，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她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宋霖楓，一字一句的質問著他，「你明知道我從小就被父親拋棄，後來又失去了母親，如果我再失去你的話就真的是一無所有，而那個孩子將成為我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支撐和依靠，可是你卻那麼狠心。」她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淚水一串串滾落，「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不過，現在想想，我真的是要感謝你，以前的我是那麼的傻，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愛上強x奸自己的人，我以為愛了就可以別無所求，快樂就可以代替所有，我掏心掏肺的一腔熱情，換來的卻是你的無動於衷，在我的心裡總是念著你對我的那些好，忘了你對我的做過的錯事，因為我在潛意識裡還是期望你能對我有一點真心，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也好。幸虧了後來說了那些話，做了那些事，把我逼上絕路。現在，我一下子覺得我是想明白了，只要一想起來自己曾經愛你愛的那麼卑賤，我就痛不欲生，恨不得掐死我自己。」
莫思思聲音哽咽，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竭力的克制著身體的顫抖，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宋霖楓看著眼前的人兒，只想著能把她好好抱在懷裡，補償自己以往犯下的錯。
他走過去，從背後將莫思思輕輕擁在懷裡，柔聲說道，「思思……」
莫思思身體一僵，迅速的轉過身子，抬起手毫不猶豫的給了宋霖楓一耳光，「宋霖楓，你別碰我，你這樣的虛情假意只會讓我感覺到噁心。」她直直的看著宋霖楓的眼睛，「以後別在我面前在提孩子的事，因為你沒有資格！」
莫思思那一巴掌力道十足，宋霖楓的臉火辣辣的疼，他臉上的表情由柔和變得陰沉，他的耐心已經耗完，血液中暴虐的因子，正在他的體內奔騰叫囂。
她見宋霖楓不再說話，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該說的我也都說完了，再見，不，是再也不見！」
說完，莫思思就從他身邊走過，逕直走向門口。
宋霖楓用舌尖抵了抵口腔裡剛剛被莫思思打的那塊，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手上一用力，就將莫思思帶到了他的懷裡。
莫思思掙扎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冷靜下來，冷冷的看著他，「你要幹什麼？」
宋霖楓邪邪的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無以名狀的陰冷，「莫思思，你現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該鬧夠了吧，不過既然我好說好勸的你不聽，那我就只能換一種方法了。」他稍稍停頓了一下，伏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輕聲宣佈，「還記得我以前是怎麼對你說的嗎，你是我的，就算遊戲結束，喊停的那個人也應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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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段日子裡，宋霖楓頻繁的出現在帝豪裡，有時候是他一個人，有時候是和李亦澤、吳明俊那些狐朋狗友。
這種情況下，莫思思跟他們是低頭不見抬頭見，很多時候也會專門被他們叫進去送酒送菜，送完了以後還不讓走，她就像以前在東城國際一樣，站在最陰暗的角落裡，默默的看著她最愛的男人，左擁右抱的喝酒、划拳、擲色子。
昏暗不明的燈光下，她不經意的抬眼，卻總會對上他漫不經心、玩世不恭的笑，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這一天晚上，莫思思又被謝連航叫去做夜宵。
他端起她做的皮蛋瘦肉粥喝了一口，不由得皺著眉頭，重新將碗放下。
謝連航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莫思思，開口問道，「聽說他最近每天都會過來，還會叫你進去服務？」
「啊？」莫思思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剛剛在倒水的杯子裡，水都滿了出來，她急忙那紙巾擦乾淨。
「是啊。」
「要不要我換個崗位給你？」
莫思思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就算給我換了崗位，他想要找我麻煩還是會找到我的。再說了，我也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躲著他。」
「你確定？」謝連航看著她，挑了挑眉毛問道。
莫思思這才注意到，宋霖楓面前那碗粥動都沒動。
她拿起勺子來嘗了一口，差點吐了出來。她看來真的是有點魂不守舍了，這碗粥顯然是放了兩次鹽，要是誰喝下一碗，保準明天就要腎衰竭。
謝連航看著她微微蹙眉的樣子倒是十分可愛，嘴角上不自覺的噙著一抹笑意。
莫思思抱歉的看著他，「連航少爺，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忘了已經放過鹽了，所以又加了一次，我再去給你重新做一碗吧。」
「算了，我看你最近也怪累的，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謝連航看著她，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是。」莫思思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謝連航的眼睛，也許在李亦澤那天來打探消息的時候，他就早已經查清了她的底細，只不過是沒有道破而已。這樣也好，大家心裡都清楚彼此是個什麼底細，一旦發生什麼情況，也都好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