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落子湯 文 / 且為東風住
三人從屋內走出來,順手將門給關上,房內也下了較為強大的緊致,而房內,紅紅小心翼翼的蹲在阡陌身邊,默默的哭泣著,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喵喵化作人身細細的用深潭之水幫她塗抹身上的傷痕,小白壓迫力太大沒讓它出來,小狐也蹲在一旁,縮成小小的一團,看到主人這樣,它們這些獸獸心底才更難受——
而門外雪雁徐年等人,面色也更是難看,像是楊炎雪雁徐年幾人都不敢進去看,生怕刺激她,看不到也聽不到,卻也是心疼的很,要這麼折騰下去,不說他們撐不住,阡陌也未必能撐得住了。
「不如將她身上的噬魂之氣抽離吧?」
狐狸大叔道,他們這些人自然清楚那噬魂之氣的事情,他一說這話,其他人倒吸一口氣,雲巫月皺眉搖頭:「不行,會要了她的命。」
「那將她肚子裡的魔胎打掉?」
說這話的是方清之,雖收斂了身上的凌厲之氣,但臉上的陰狠卻藏不住!他對那魔尊容冽怨恨之極,若非她懷中的魔胎,阡陌又怎會輕易被噬魂之氣所控?魔之一族尤為血腥蕭殺,她肚中的又是魔尊容冽之後,更是不同尋常,似蘊育怨念而生,這才讓阡陌失了神志,隨著那魔胎越來越大,就越難控制!
雪雁哭紅了眼,將頭埋在徐年的懷裡,水菏澤也紅了眼將頭偏在別處,有些不贊同的搖頭:「那是她的孩子,阡陌她若清醒的話會不允許的。」
「可是,你看他將她折磨成什麼樣子?那是魔胎是孽種!」
方清之低吼道,若論狠絕,這些人中誰也比不上他,但這一提議除了水菏澤雪雁這滄瀾三人不贊同之外,其他幾人卻默認同意了,那噬魂之氣難以抽離,但魔胎若是打掉的話,或許會傷害她的身子,但命可能保的住。
魔宮
四周靜寂,容冽倚靠在床邊看著床上那沉睡的女人,指腹撫摸過她的臉,勾勒著她的臉型,眼底充斥著太過濃烈的情感,她身上被下了蠱毒,妖且花費了很大心力才將蠱毒給解了,而今應該差不多會清醒了吧,他這般想著,心底卻期待著她睜眼看他之時,會有什麼表情呢?是害怕,還是不屑?
她終於睜開了眼,眼形很美,似流光溢彩劃過,她見他之時眼底,劃過驚艷之色!隨即是癡迷,那種對他表面皮相的癡迷,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容冽抿去眼底鋒芒,低頭看她,眼神尖銳而駭人,他捏著她的下巴,冷聲問:「見到本尊開心嗎?」
「開開心,這是奴婢的福氣。」
短暫的驚慌之後,她的神色忽而妖媚起來,故作嬌羞的看著他,心底浮起狂喜,這個人就是魔尊容冽,整個魔族最為強大的人,之前靠著這張臉她跟在天下第一傭兵團副團長滄瀾身邊,本以為會受盡寵愛,卻被以禮相待,那滄瀾雖經常來看她,卻從不動她!
之後竟還將她送給魔尊!也不知在她身上弄了什麼手段,害她昏迷了這麼久,醒來之時,卻發現原來這魔尊如此俊美,一眼便攝去了她的心魄,若以後能伺候他,她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是嗎?」
容冽冷哼一聲,忽然伸手擒住了她那纖細的頸脖!下手之狠絕讓她心顫,被欺騙的怒火讓他變得冷冽而殘酷,他要抹殺她,易如反掌!
「你不是她,就算臉如何像,你依舊不是她,那些人膽敢用這種手段果然都是活膩了。」
他的手指慢慢收緊,看著她滿臉的驚慌那瀕臨死亡般感覺讓她極為驚恐,而容冽似是在欣賞什麼一般,一點都不在意,他冷心冷情到了一種程度,這幾天日日陪伴在床前皆以為她是她而已,而一旦發現受騙,那她就沒有了任何存在的必要!
「嘖嘖,小容容,你怎麼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一聲嬌膩之聲傳來,門口處有一紫衣男子悠然而入,身上衣物奢華而又複雜,半面玉具掩面,半面妖孽之極,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人,那原本青澀的臉已長開,與花鏡的臉有幾分相似,清俊之中透著幾分誘人的妖,雖面無表情,卻也掩飾不了那誘人的本質,在看到床上那人之時,瞳孔一縮,臉色大變就要撲上前去,花鏡一把拉住了他道:
「你別這麼衝動啊,她不是阡陌,你啊,用你眼睛好好看看,真是!」
容冽袖口一揮,將那女人拂下了床,她立即暈了過去,而容冽連看都不看一眼,週身暴戾之氣甚濃,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你來幹什麼?」
「小容容怎麼這麼冷漠呢,唉,傷害了我脆弱的心啊,你不是要找那丫頭嗎?我已經查出來她在哪呢,你也真是,對著一個假貨這麼久,你就一點都沒察覺到?」
花鏡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卻不料容冽身子一動立即逼近,冷然開口:「說,她在哪?」
「你別這麼凶好不好?你們啊,還真是孽緣,都不記得了,還能糾纏在一處,我既然來了,肯定會帶你去,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說這麼多幹什麼,還不走?」風君冷聲道,滿臉的不耐煩,若非她的情況如今有些特殊,他才不會讓他知曉!
「小子,長本事了是吧,我告訴你,我是你親舅舅,和舅舅說話要恭敬,不然把你扔回到霧靄之原去!」
花鏡被氣的跳腳,而容冽與風君已以極快的速度消失了,花鏡就這麼被拋下頗感淒涼,臨走之時又看見地上那女人,冷笑一聲,真以為長了這麼一張臉就能得到他的寵愛嗎?癡心妄想,手袖一揮,人也極快的消失在遠處了。
「這碗落子湯,其藥效極好,對人體傷害也不大。」
狐狸大叔用盡心力,查了不少醫書才熬出了這碗湯,雪雁與水菏澤兩人是女人,看著那碗湯都紅了眼眶,尤其是雪雁,哭的都上氣不接下氣,為何師父會如此命苦?遭受了那麼多苦難都還不夠嗎?
至於其他男人都面露出不忍的神色來,就算傷害不大,但還是有傷害的,若以後阡陌好了知道這事,一定會怨恨他們,是他們這些最親近的人,傷了她的血脈,就算是為她,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滄瀾站在最遠處,下意識的握了握那一隻假手,指尖之處銳利無比,戳進掌心之時才能緩解心底的疼,這個他奉之為主,在他最狼狽之時拉他一把的女人,他會用他的方式一輩子守護著她,之前守了三年,今生也會繼續下去。
方清之面色平靜,但誰又知曉那看似狠絕的外表之下柔軟的心?這建議是他提出的,若以後她要恨的話就恨他好了,若三年還不夠看穿自己的心的話,那他也就不必再為人了,繼續當他的混沌一族,因她的涅槃之力而重生,心如何逃脫?
笛葉走上前,接過那碗湯藥,手指沒抖,腳步卻有些虛浮,有些事情若做下了便是一輩子的罪孽,那這罪孽由他來承擔,他不是那叫千羽的人,但總要像他一般,為她做一件事,雖然這件事會讓她以後恨他入骨吧。
「等等」
待笛葉要走進去之時,白子夜忽然出口叫住了他,那蒼白的臉上一點血絲也無,一曲安魂曲耗費了他不少心力,他的神色出現罕見的猶豫,輕聲問:「真要這麼做嗎?」
這話不僅僅是問笛葉,更是問雲巫月狐狸大叔,在場所有的人,若真的這麼做的,就能保證她沒事嗎?那噬魂之氣的力量會不會弱下來?沒有人能預測的了,這是一場賭注,而賭注上的砝碼是兩人的命!
「進去吧。」
雲巫月下令,笛葉咬著下唇偏過頭終於走了進去,他端進去的東西,阡陌一定會吃,若沒受到刺激的話,她會乖巧安分一點時間,裡面寂靜的很,外面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就在這時,紫竹有人闖入!
來人速度極快,那外面的幻境毒霧對其沒有任何妨礙,闖進來的三人順暢無阻的來到了紫竹屋旁,那一襲紅衣霸顏,自然讓在場的眾人變色。
魔尊容冽!
一個一句話便能讓人魔妖三族動亂的人,一個唯我獨尊屹立在巔峰之上的人,他的出現讓所有的人神經緊張了起來。
而他身後兩人,卻也是熟人,花鏡笑的妖媚,扭著那柔軟的腰肢走上前來,笑道:「那丫頭在哪呢?你們也真是的,為何要把她藏起來呢?還弄出個李代桃僵的戲碼,我跟你們說哦,要是再不把那丫頭交出來,小容容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
風君看了雪雁徐年楊炎一眼,他們以前是夥伴,縱然身份之上有差異,但情分還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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