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0章 我不想你去做那些事 文 / 寫出一心人
賈紫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頓時被嚇清醒了。
目光掃到大門的時候,她是連滾帶爬似地跳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好就奔了過去。實在不怪她這麼敏感,就怕再遇到上次小木屋那事,又被人綁架了怎麼辦?
當打開房門,看到外面的景物,她才大鬆了口氣,這間房她認識,不就是昨天才來過的薛苳烈的辦公室嘛!
只是,他把她丟在這裡,他人呢?
又在那間說她壞話的房間裡召集弟兄開會?!
她唇角揚起一抹奸詐的笑,又是逼著她去偷聽嗎?
在寫字樓一層遍尋不見薛苳烈,賈紫凝果斷地跑上二樓,去了那間房看,而裡面也是一個鬼影都沒有,沒辦法,她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上都繼續一個人出現在她面前,還是得找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首領大人,她又開始在寫字樓上下轉悠,這次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薛苳烈居然在茶水間裡被她發現了。
「薛苳烈!」
賈紫凝從門口走進去,站在手裡拿著一份文件一邊看著一邊沏茶的薛苳烈跟前,很不滿意地嘟著嘴,「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很久!」
薛苳烈目光還是留在文件上,隨口問道,「肚子餓了?」
賈紫凝愣了一下,想了想起來時瞧見的掛鐘時間,是啊,現在都已經下午兩點了,是該肚子餓了。
她正想點頭,目光卻瞟見他手裡的文件,怪自己視力不好,只能看到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卻看不清上面究竟寫些什麼。
猛然想起之前在車上那份地皮企劃書,目光犀利中帶著質疑,輕聲開口。
「我看你車上有份買地的企劃案,你打算買地蓋房子嗎?」
薛苳烈抿了一口茶,搖了搖頭。
賈紫凝心下一沉,果然,被她猜中了吧,他就沒本事拿出一兩億來買地皮,一定是什麼不良開發商找他去當打手的。
現在新聞裡時有報道,有些地皮由政府出面徵收賣給開發商,可還有釘子戶不願意搬離,時常就會看到他們的門口潑著紅油漆,半夜被人丟炮仗進屋,為的就是逼他們離開,有些做法更是離譜,用什麼壓路機這類的機器把人壓死,說成是工地作業不小心,隨便賠錢就了事了。可誰不知道,這些都是無良奸商和黑社會搞的鬼,草菅人命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開發商想用這一招安撫九里村的村民,就得花前僱傭黑社會的人去做事,人選誰呢,當然是在龍都赫赫有名的黑社會,神堂捨我其誰?
賈紫凝打心底不想薛苳烈去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可是他從事的行當就是靠偏門賺錢的,手下那麼多的弟兄要吃飯,他會願意聽她的收手不做嗎?
可不管怎樣,試試也無妨!
臉上揚起一抹絢爛如花的笑容,很狗腿地迎上來,拿過了他手裡的杯子,一邊將裡面的溫水茶葉倒掉,一邊開始準備給他沖一壺新茶。
「再好的茶葉都只能泡三回,你這樣的喝法就是浪費,不過這裡也沒有工具,我幫你換勤快點!」
看著她忽然巴結奉承,薛苳烈的眸子轉得那是飛快,左手「啪」一聲把文件合上,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好啊,泡好了幫我拿過來!」
說完,轉身離開了茶水間。
她不由得一愣,看著空空的杯子,自己是不是抱錯了大腿?幹嘛要說什麼給他沏茶,以她從前的性格,不就是有什麼就說什麼,那樣還直截了當一些,哪還用給他走出茶水間的機會?
片刻後,賈紫凝端著熱騰騰的茶水走進了辦公室,上好的西湖龍井泡出來,湯色清澈澄亮,幽香四溢,飄散在鼻息間的茶香還能使人寧心精氣,特別適合一邊品茗一邊談話。
賈紫凝也給自己準備了一小杯,大的放在他面前,小的擺在他對面的桌上,從遠處拖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托著腮幫子,安靜地看著他。
許久後,薛苳烈的目光從文件後移到她臉上,暗歎了口氣,淡淡道,「想說什麼?」
她一聽,眉梢跟著一動,機會來了。
「之前在茶水間問你是不是要買地皮,你說不是,那為什麼你手上會有企劃書啊?」
「隨便看看!」
聽見他的回答,賈紫凝暗勸自己忍了,知道他不會那麼快坦白。可他越是敷衍不就代表他越有問題嗎?
她想了想,沉下聲道,「我不想你去幹那些事!」
薛苳烈看著她,許久才啟唇,「什麼事啊?」
賈紫凝急了,一拍桌子站起身,黛眉緊蹙地瞪著他道,「你是不是答應了幫哪個無良奸商去嚇唬九里村的村民,你是不是收了別人給的黑心錢?!」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很久,忽然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賈紫凝眸光震盪,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是失望的神情盯著他那張過度冷靜的臉龐,她真是太傷心了,被人點破了他的詭計居然還能如此心安理得!難道他一點都看不出,她對於他承認這件事不知道有多痛心,他真的是名副其實的黑社會,坑蒙拐騙,打砸搶偷……
她本還有一大篇打好的腹稿準備跟他說道理的,現在居然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為什麼,因為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了。
原本以為,自己愛上的男人一定跟其他黑社會的頭領來得不一樣,但現在,他不止是打碎了她的愛情夢,也無情地打碎了她對他的期冀。
她渾身無力地跌回座位上,目光茫然地盯著眼前裊裊升起的茶煙,無法釋懷內心如此巨大的落差!
「你這個樣子,是要哭了嗎?」
對面,響起他一聲靜若梵音的疑問。
賈紫凝心中一顫,為什麼,他既然知道她傷心,說話居然還能這麼平靜,一點也不像一個喜歡她的人該有的表現,就像……就像是在看著和他毫無關係的人流淚一樣,沒有感覺。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