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8章 你別人攆回來了? 文 / 寫出一心人
薛苳烈走進書房時,正巧看到候五在大口大口地喝水,好像很口渴的樣子,再看他一身風塵僕僕,就像一個逃難回來的人,似乎更確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前天才讓候五去意大利找安東尼談軍火買賣的事,就依候五的斤兩,如果談不成也是情理之中,但他願意給候五一次試練的機會,可沒想到他回來得這麼快!
這確實讓他有點失望了!
見到他進來,候五立刻恭敬地起身。
「大哥!」
「大哥!」
他與金三平異口同聲道。
薛苳烈輕應了一聲,隨即坐到書桌前,二話沒說就將抽屜裡一疊鈔票拿了出來,隨手一丟,卻精準地落在候五面前的茶几上。
候五面上立刻顯出緊張,以為是薛苳烈猜到自己沒有把事辦成生氣要攆他走了。
他嚥了嚥口水,急忙道,「大哥,我知道我沒用,我沒有把你交代的事辦成,可是那邊的人實在是太囂張了,他們說手頭上的貨源很緊俏,很多社團都等著跟他們交易,讓我們神堂排隊等著,明年夏天再過去找他們交易。」
在旁靜默的金三平聽到這話,不禁冷哼起來,「這群狗雜碎,就是狗眼看人低,他以為我們神堂是求他們賣軍火嗎?居然讓我們排隊?」
聽見有人搭腔,候五偷偷看了一眼薛苳烈,見他面無表情,似乎還在責怪自己,他沉默了片刻道,「大哥,安東尼說我們沒誠意,讓一個馬仔來談,所以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就把我攆出來了。」
「所以呢?」那端靜坐的男人終於開口了,語氣低沉,好似從幽魅的森林裡刮出來的風嘯聲。
「你就沒把自己當成是個可以做主的人?我給你的任務你隨便敷衍了事,我說過你一定要給我一個結果,現在看來,你是一個根本不值得我栽培的垃圾對嗎?!」
候五緊張地抿了抿唇,不敢說話。他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那邊的情況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樣,他的的確確是做足了功課過去的,想到人家問什麼自己答什麼,但是,看到那些人才知道什麼叫做不在一個頻道,他禮貌地介紹他們神堂的規模和資本,那些洋鬼子就知道一個勁地嘲笑神堂怎麼怎麼不起眼,怎麼怎麼沒前途。他是氣不打一處來,衝動之下就跟對方理論了幾句,最後就被他們的直接丟上了飛機,回了龍都。
這話可不敢跟大哥說,他也現在也後悔得要死,自己這脾氣,究竟到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控制一下?
薛苳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厲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叫三平去了,也省了我在這裡教訓你的時間。」
候五聞言,默默地扭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金三平,嘴角微扯,卻沒有說什麼。
片刻後,金三平往前走了一步,請求道,「大哥,我願意再去一試!」
薛苳烈看了他一眼,微微蹙了蹙眉,淡淡道,「不用了,我另有安排!」
說罷,他看向候五,道,「拿上這些錢……」
「大哥,我……」候五緊張地辯白,卻在看到薛苳烈眸中閃過的凌厲眼神後乖乖閉嘴,無奈地接受懲罰。
「去聯繫安東尼的秘書,把回來的機票錢還給人家,他那人做事我還是瞭解的,不喜歡的人不會再看他第二次,你怎麼回來的我十分清楚,你在那邊究竟是怎麼去談生意的我也心知肚明,我可以為你保全這份顏面,但是你以後做事如果還是這麼衝動,就別怪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念你侯家幾代忠誠讓你離開神堂。」
候五眸中激盪,面上閃現出明顯的詫異,隨後慚愧地將臉垂得更低。
自己的事瞞不住大哥的眼睛,這更讓他覺得無地自容,但他真的不想把事情鬧得這麼糟。
談不成這筆生意,神堂會不會因為兩面受敵慘遭重創,不行,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神堂出事!
下一秒,他忽然抬起頭,語氣堅定道,「大哥,我願意再去一次意大利,這一次我保證不衝動,一定給你一個想要的結果!」
薛苳烈冷笑出聲,像看著一個永遠都教不會笨孩子一樣看著他,無奈地搖頭,「沒聽見我剛剛說什麼嗎?如果你再去,安東尼會送你一顆子彈……好了,把我交代你的事處理好就去休息吧!」
候五臉上還是不甘心的神色,但見薛苳烈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也不好再強出頭,於是在遲疑片刻後,拿上那沓鈔票走出了書房。
薛苳烈隨即點燃了一根香煙,沉默地抽著,站在一旁的金三平看著他的顏色深沉如黑洞,他轉過臉,靜靜地面向窗邊站著,陪著他。
須臾,沉冷的聲音響起,「大馬那邊怎麼說?」
金三平面色一正,立刻回答道,「羅賓說所有的貨都是阿德私下動手更換的,為的是報上次你傷他的仇,羅賓說,已經把阿德的手砍了,降到最低職位,任其自生自滅!」
聞言,薛苳烈只是斂下眸子,在煙灰缸上把玩著手裡的煙蒂,許久沒有說話。
金三平見他如此漫不經心,有些不甘道,「我覺得就憑阿德還做不到一手遮天,這次事件更像是羅賓的詭計,給大哥的一個下馬威,畢竟大哥動了他的人,他可以隨便處置阿德,但是他輸不起被你教訓他小弟那口氣,所以,羅賓也是個靠不住的人!」
薛苳烈瞇起了狹長的眸子,英俊的面龐微微抬了抬,似乎在看著金三平,但又像是已經進入了休憩的狀態。
隔了半響,他略帶嘲諷的笑聲低低傳來。
「三平啊,你心思縝密,性格沉穩,這點倒是好的,可你有時候想得太多了,會亂了你的理智,你將來如果出事了,那一定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大哥?」
金三平不是很明白他的話,不是在討論羅賓嗎,怎麼一下子就說到他身上來了?
他轉過身來,卻見到薛苳烈已經閉眼,靠在大班椅上睡著,邊將這疑惑硬生生地嚥回到肚子裡,輕步走出了書房。
關上房門的一瞬,他的眸光中閃過了一抹陰鷙,曹胖吊兒郎當,做事沒有積極性;候五衝動易怒,常常要薛苳烈收拾殘局。可這兩個人無論怎麼說都已經在薛苳烈身邊呆了十幾年,家族之間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他是被薛苳烈救回來的一條命,一心想著要積極上進,凡事做到最好來報答薛苳烈的救命之恩!
他逼自己去稜模薛苳烈的神色和做事手段,逼自己凡事多想一層,為的還不是替他分憂,難道他這些年的付出,還比不上那兩個草包在薛苳烈心中的地位嗎?
為什麼到了最後,薛苳烈會給他這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