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所以,對不起 文 / 冬之戀歌
瑾斕翼走出了紫金宮,頓時覺得外面的空氣甚是清新,其實,關於皇上知曉密道的事情,不過是瑾斕翼的借口而已,沒有想到,竟然得到了這麼好的效果,到真是意外收穫了。
「參見公主。」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弓著身子,低著頭,對著瑾斕翼施禮。
瑾斕翼先是一怔,這個聲音甚是熟悉,又看了看這個人的身材,不錯,是他。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他怎麼會出現,還是這樣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了瑾斕翼的面前,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
「什麼事?」
「還請公主移駕。」
瑾斕翼看了看周圍,確實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便點點頭,小聲的說道,「半個時辰之後,竹園。」說完,瑾斕翼便匆匆的趕到了皇上的寢宮。
而她身後的侍衛,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身形一動,不見了蹤影。
「找我什麼事情?」瑾斕翼見江寒熙已經換下了那身侍衛的衣服,依舊是一身的白衣,更顯得皮膚光潔,並且,臉上的稜角更加分明,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便像是夜晚的星光一樣,明亮,但是並不刺眼。
江寒熙瞥了一眼瑾斕翼的手臂,小腹,還有胸口,「你的傷好些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瑾斕翼早就習慣了江寒熙的冷淡,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倒是讓她有些始料未及。
江寒熙突然迅速的移到了瑾斕翼的面前,抓起了瑾斕翼的手說道,「斕兒,你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放開我。」瑾斕翼頓時恨恨的甩開了江寒熙的手,「我憑什麼跟你走?」
當初,我是那樣的求你,帶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你不走,你只想苟延殘喘的在竹園繼續生存,你明明知道我不愛萬離痕,你還是眼睜睜看著我嫁給了他,現在,你說要帶我離開,我已經捲入了這些不該捲入的是非,要走,又談何容易。
「我知道烏蘭風在哪裡,你跟我走,我帶你找他醫治啊。」江寒熙再次抓住了瑾斕翼,不過這一次,用力大了些,生怕瑾斕翼再次掙脫自己的手。
「烏太醫?」瑾斕翼忘記了掙脫,不過,被江寒熙握著,還是別有一種溫暖。
江寒熙點點頭,「不錯,你快跟我走。」
瑾斕翼來不及思考,便被江寒熙拉著,迅速的離開了竹園,「我已經傷癒,不需要你的同情。」江寒熙小心的落地之後,瑾斕翼便立刻甩開了江寒熙的手,大聲的說道。
「好了,你不要說話,跟我走。」江寒熙不由分說,再一次抓住了瑾斕翼,向著僻靜對岸走過去。
瑾斕翼不由得看著這個地方,這個河的水是碧陰陰的;看起來厚而不膩,或者是六朝金粉所凝麼?兩個人剛上船的時候,那漾漾的柔波是這樣恬靜,委婉,頓時有些海闊天空的感覺,又有些憧憬著紙醉金迷的感覺了。
「皇宮中竟然有這樣的地方,我怎麼不知道?」瑾斕翼被周圍美麗的景色迷住,驚訝的問道。
江寒熙划著船,慢悠悠的說道,「這裡已經不是皇宮了。」
「什麼,不是皇宮?」瑾斕翼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圍,一派鄉村的景色,確實是不想皇宮中奢侈的事物。
江寒熙點點頭,將船靠了岸,將瑾斕翼攙下來說道,「這裡是遠離皇宮的鄉村,烏太醫便在這裡隱居。」
瑾斕翼也不再掙脫著江寒熙的手,只是傻傻的問道,「烏太醫不是失蹤了嗎?」
「你離開皇宮之後,烏太醫知道,皇上皇后都不會放過他,所以自行請命告老歸田,不再過問宮中事情,才躲過了皇上與皇后的算計,但是,烏太醫回鄉的路上,還是招到了暗殺,還好我趕到的及時,所以烏太醫才能倖免於難。」
「這麼說,烏太醫曾經為我效力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瑾斕翼歎了一口氣,垂下頭,跟在了江寒熙的後面。
江寒熙也是隨之淡淡的歎口氣說道,「烏太醫已經告訴我了,洛妃孩子的事情,是洛妃一人所為,怪不得別人。所以,對不起,我錯怪了你。」
「是嗎,我不記得了。」瑾斕翼不是煽情,她確實是已經不記得這件事情了,她愛江寒熙勝過了愛自己的生命,即便是被傷害,被誤解,被責備,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他,甚至,對於他的誤會,瑾斕翼的心裡,從來沒有埋怨過。
江寒熙頓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向下說下去,平日的江寒熙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的想法,而且,也不善於跟自己心愛的人解釋,瑾斕翼這樣的一句話,將江寒熙當初想好的多有的話語全部堵在了喉間。
瑾斕翼見狀,笑了笑說道,「這個小屋是你建造的嗎?」
「不錯,當初烏太醫無處藏身,我便建造了這個小屋,讓烏太醫可以有一個棲身之所。」
「你是怎麼找到這樣的一個地方的,太美了。」瑾斕翼由衷的感歎著這裡的美景,不知覺的已經到了小屋的前面。
江寒熙停下了腳步,對著瑾斕翼說道,「這裡以前是我家鄉,但是,被官兵一夜之間滅村,只有我自己活了下來。」
「為什麼啊,官兵都是受制於官府,若是沒有足夠的罪證,是不可能隨便的滅村的?」瑾斕翼慶幸自己還看過天國的法典,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江寒熙苦笑,為什麼?就是為了有一個洛國的皇子逃到了這裡,官兵找不到人,才會想到了滅村的辦法,全村五百多口,無一生還。
「你不想說,就算了,」瑾斕翼走過去,敲了敲門,「烏太醫,你在不在,我是瑾斕翼。」
江寒熙無奈的搖搖頭,「烏太醫,是我。」
小屋的門慢慢的打開,一個形容枯槁的老人站在了瑾斕翼的面前。
「烏太醫,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瑾斕翼頓時大驚的看著烏蘭風,心中不禁一陣的同情,「怎麼會是這樣。」
江寒熙走過來扶住了烏蘭風,小聲的說道,「烏太醫被刺客刺傷了喉部,現在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才會變成了這樣。」
瑾斕翼聞言也不再說話,幫著江寒熙攙住了烏蘭風,走進了這個小屋。
這個小屋的設施還是比較古老的,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水壺,幾個碗,規矩的擺在了桌子上,瑾斕翼小心的將烏蘭風攙扶到了椅子上,皺著眉頭,將桌子上的灰塵擦去,才說道,「想不到烏太醫一生風光,老來竟然淪落這樣的地步。」
「公主不必傷悲,老朽雖是大夫,但是卻也做了許多的錯事,這便是報應來了。」
瑾斕翼頓時大驚失色,怔怔的看著烏蘭風,「你,你能說話?」
江寒熙亦是一臉的驚愕,不敢置信的看著烏蘭風。
烏蘭風即便是可以說話,但是聲音卻還是生澀的許多,就像是一個陳舊了許久的風箱,突然被拉動,那種嘶啞,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
烏蘭風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好在老朽的傷口沒有傷到經脈,所以還可以恢復聲音,但這個聲音,有些難以入耳而已。」
「不會,」瑾斕翼差一些掉下淚來,都是自己考慮失當,才會導致了烏蘭風落得如此地步,「烏太醫,您的醫術那麼高明,您一定會恢復從前的。」
烏蘭風搖搖頭,「公主氣息孱弱,脈搏時斷時續,而且你的眉心有些暗灰色,手臂一直不能自主的伸展,恐怕,公主的箭傷不輕啊。」
江寒熙立刻點點頭,立刻激動的大聲的說道,「烏太醫,還請你救救公主。」烏蘭風微笑著看著江寒熙,舒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這病倒是不難治,但是,現在卻不是時候,」說著,烏蘭風扶著桌子站起身來,又蹲在了床邊,在床底下拿出了筆墨紙硯。「這是一個藥方,公主只要按照這個方子服藥,便沒有大礙。」
「什麼叫做不是時候啊?」瑾斕翼聞言,心中不悅,慍怒的看著烏蘭風。
烏蘭風只是笑著,卻不答,而一旁的江寒熙也是沉默,雖然他不知道烏蘭風的意思,但是江寒熙天生不喜歡追問別人不喜歡回答的問題,所以,也不會追問烏蘭風。
瑾斕翼生氣拿起了藥方,仔細的看了看,將藥方上的藥材默記於心,便大聲的說道,「多謝烏太醫好意,本宮還有事情,便告辭了。」
女人真是奇怪,這是江寒熙唯一的感覺,剛剛的瑾斕翼對烏蘭風還是滿心的感激,恨不得侍奉在前,現在確實一臉的恨意,幾乎是要將烏蘭風斬於劍下,瑾斕翼見江寒熙不說話,便怒氣沖沖的看了看江寒熙,便走了出去。
「去追吧。」烏蘭風微微笑著,對著江寒熙擺擺手,江寒熙對著烏蘭風拱拱手,立刻推開門跑了出去。
瑾斕翼跑到了河邊,將船放開,剛想走,卻還是不捨的向後看了看,果然,江寒熙追過來了。
「你來幹什麼?」瑾斕翼按壓住心中的驚喜,故作大怒的說道。
江寒熙看著瑾斕翼生氣,心中有些心疼,但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攤開手,慢慢的說道,「這是藥方,你不要丟了,它能救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