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廢黜 文 / 冬之戀歌
「斕兒,你怎麼了?」皇上見瑾斕翼臉色大變,心中有些不悅。
瑾斕翼心痛的搖搖頭,當黑衣的長劍刺來之時,皇后不顧及自己的生命,迅速的擋在了瑾斕翼的身前,那份舐犢情深,那種愛子心切,她,怎麼會造人陷害,怎麼可以被污蔑,更何況,她,已經離開了人世,早已不與塵世沾染,為何,還要無辜的受到塵世的牽連。
萬貴妃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瑾斕翼,心中不禁有些驚訝,瑾斕翼一貫是堅定淡然的樣子,在竹園住了幾天,卻變得這般的怯懦起來,果然,還是高估了她,「是見自己的陰謀敗露,害怕了吧。」萬貴妃不屑於再看著瑾斕翼,別過臉笑著看著皇上說道。
皇上恨恨的一拍桌子,「斕兒,你告訴朕,究竟是不是你。」
「父皇,不是兒臣做的,」瑾斕翼終於在回憶中回過神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凌厲,她見萬貴妃別過頭去,便趁機仔細的觀察著萬貴妃,心中瞬間多了幾分的主意。
萬貴妃聞言,笑容僵在臉上,幽幽的說道,「斕公主,這清荷的畫押還在,你便想抵賴嗎?」
瑾斕翼抬起頭,眼淚便流了下來,聲音也因為哭泣,而變得斷斷續續,「父皇、、、、、、兒臣真的,真的沒、、、、、、沒有做、、、、、、做過啊。」
一滴滴淚迅速從瑾斕翼的臉上落下去,沾濕了瑾斕翼的衣角,也潤濕了大理石地板,而這些淚水,便像是一把把的刀子,一次又一次的剜在皇上的心上。
皇上站起身,慌忙將瑾斕翼扶起,「斕兒,當真不是你做的?」
瑾斕翼泣不成聲,只能點點頭,下一秒,瑾斕翼便已經哭出聲來,「父皇,我母后仙逝,還請父皇讓她安安靜靜的走吧。」說完,瑾斕翼故意虛脫的跪在地上,又是深深的一拜。
皇上看的心疼,剛要再扶,玲瓏卻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父皇,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情這麼驚慌。」皇上頓時轉移了視線,焦急的看著玲瓏。
玲瓏緩了一口氣,將萬貴妃茶盞中的茶水喝盡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才急忙的說道,「靖國已經侵犯咱們的邊界了,父皇,這是離痕哥哥給您的奏章,他已經去調動兵馬了。」
皇上接過萬離痕的奏折,剛看了一眼,便重重的合上,「怎麼可能,靖國明明是已經苟延殘喘,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元氣?」
「父皇,兒臣聽聞前方將士稟報說,對方似乎很是瞭解我們軍事部署,直擊我軍的薄弱環節,所以、、、、、、」玲瓏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瑾斕翼跪在地上狠狠的瞪著自己,於是住了口,愣愣的看著瑾斕翼。
見玲瓏突然住了口,皇上便隨著玲瓏的眼神,看向了瑾斕翼,儘管瑾斕翼迅速收回了自己痛恨的目光,但是,那一秒,仍然被皇上捕捉到了,也就在那一秒,皇上的心中那份憐愛突然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斕兒,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皇上語氣冰冷,將奏折遞給了瑾斕翼。
瑾斕翼認識這個筆跡,確實是萬離痕無疑,奏折中也提到了敵國未卜先知的詭異,只是,瑾斕翼皺了皺眉,這明顯就是一個陷阱,一個早已計劃好的陷阱,難道,這個宮中,真的有靖國的細作?
瑾斕翼合上奏折,瞥了眼玲瓏,緩緩的說道,「父皇,兒臣也不知為何?」
「不知道?」萬貴妃將瑾斕翼手上的奏折奪過,「難道前方的將士也會說謊嗎,斕公主,咱們堂堂大國,你為何要給一個小國家搖尾乞憐呢?」
皇上更是憤怒的轉過身,不願意在多看瑾斕翼一眼。
此時皇上心煩,恐怕多說無益,瑾斕翼心頭一動,慌忙再拜說道,「父皇,您若是認定兒臣是奸細,兒臣也沒有辦法,因為,兒臣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父皇還相信兒臣的話、、、、、、」瑾斕翼迅速站起身在書桌上拿下一支毛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不一會,一個佈陣圖便躍然紙上,「父皇,您請過目,」瑾斕翼跪在皇上的身後,舉著自己所畫的圖說道。
皇上轉過身,見瑾斕翼的佈陣果然是別出心裁,並且另有一番的深意,皇上讚許的點點頭,就算是自己走進這個陣中,恐怕也難以出來。
「這個陣法,破解之處在哪裡?」
「回父皇,生門便是死門,死門卻不是生門。」瑾斕翼輕快的笑著,自信的看著皇上。
皇上慌忙收起了佈陣圖,攙扶起瑾斕翼說道,「好,果然是好陣法,也罷,朕便再信你一次,不過清荷既然已經招供,朕便不能不處置你,斕兒,你可明白。」皇上說此話之時,眼神的不滿全部的投到了萬貴妃的身上。
瑾斕翼再拜,「父皇英明,兒臣聽候父皇處置。」
「好,」皇上開懷的將佈陣圖放進了自己的衣袖,接著說道,「斕公主有通敵嫌疑,但證據不足,朕便免去她公主之稱,仍然禁足在竹園,萬貴妃,您可有疑義?」
萬貴妃慌忙福身說道,「皇上英明決斷,臣妾毫無疑義。」
瑾斕翼臨走之時,故意與萬貴妃四目相對,萬貴妃鐵青著臉,眼神已經失去了該有的凌厲,像是鬥敗的卻又不服氣的公雞一般,急切的想要尋仇,卻不敢下手。
快到竹園的時候,瑾斕翼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清荷還在竹園之內,她一個人,還受了那麼重的傷,想必,此時定是疼痛難耐。
竹園的門是虛掩著,瑾斕翼慌張之下,也沒有在意這樣的細節,急切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可是,剛打開門,卻見烏蘭風坐在床邊,正收拾著為清荷上藥的藥箱。
「烏太醫,您、、、、、、」瑾斕翼這才想起來,李公公當時離開的時候,已經將門上鎖,清荷重傷在身,是不可能打開門的,原來,是烏太醫走了進來。
「參見公主,」烏太醫還在收拾著紗布,見是瑾斕翼進來,慌忙要跪在地上行禮。
瑾斕翼扶住了正要跪下的烏蘭風,「烏太醫莫要跪了,我已經不是公主。」
「什麼?」烏蘭風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怔怔的看著瑾斕翼。
瑾斕翼卻看了看還在昏迷之中的清荷,著急的問道,「烏太醫,清荷的傷勢如何?」
「公主放心,清荷雖然傷勢嚴重,但是沒有傷到骨頭,臣已經給她上了藥,腳踝上的鐵鏈也已經取出,只要好好的調理身子,一個月後便能恢復。」
「可是,她怎麼還昏迷著?」
「臣來之時,清荷姑娘已經昏迷在床上了,想必是爬行至門口之時,用盡了力氣,不過公主放心,再過一刻,清荷姑娘便能清醒了。」烏蘭風看了看地上的血痕,有些惋惜的說道。
瑾斕翼心頭一緊,「你說什麼?你說你來的時候,清荷已經已經昏迷在床上了,她竟然是爬到了門口,怎麼可能有力氣再回到床上,烏太醫,您沒有記錯嗎?」
烏蘭風低下頭,擺弄著還沒有收拾好的藥品,「或許臣記錯了吧。」將小藥瓶收拾好,烏蘭風便背著藥箱要走出去。
「站住,是不是有人故意來此為清荷診治的?」瑾斕翼擋在了烏蘭風的前面,厲聲的問道。
「公主,清荷姑娘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臣以後每隔三天回來給清荷姑娘換一次藥,臣告退。」
烏蘭風的緊張,更讓瑾斕翼不依不饒,「烏太醫,這裡雖然幽靜,少有人問津,但是私闖此處,也是會被砍頭啊。」
烏蘭風聞言立即跪下說道,「求公主不要為難老臣了。」烏蘭風哭喪著臉,又一次叩首,誠懇的說道。
「那你還不說!」瑾斕翼見烏蘭風已經軟下去,聲音便增加了許多的分貝。
烏蘭風擦了擦額前的冷汗,歎了一口氣,咬咬牙,「是萬將軍,萬將軍可憐清荷,才請老臣前來,但是萬將軍囑托老臣,不能告訴公主,老臣也是沒有辦法,還請公主恕罪。」
就像是雪山之巔,突然盛開了一朵玫瑰,鮮艷的眼色,一剎那便溫暖了整個冰冷的山脈,一時間,鳥語花香,流水潺潺。
或者,是了無生機的沙漠,瞬時間瓊樓玉宇,綠洲處處,其中駱駝成群而過,慢慢的走進瑾斕翼的心事。
不是風花雪月,不是海市蜃樓,那種感覺是真實的,瑾斕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中,瞬間融化了什麼,在秋風中,在皓月下,化成了一縷一縷的情愫,纏繞在瑾斕翼的週身。
剛剛,萬離痕才離開皇城。
瑾斕翼還記得,那奏折之上,豪邁的壯志,馳騁的英豪。
原來,他離開之前,便已經做好了這一切。
瑾斕翼感覺有些呼吸不暢,忙緩了一口氣,看著烏蘭風,繼續說道「既然是好事,萬將軍為何不讓你說出來?」
「臣不過是一個太醫,將軍的事情,臣萬萬不敢過問,只是遵照命令辦事。」烏蘭風再一次採取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烏太醫,您快起來,」瑾斕翼得到了答案,便沒有理由為難烏蘭風,更何況,他還是清荷的救命恩人。
烏蘭風如獲大赦,慌忙告辭,將要邁出門之際,瑾斕翼忽然想到了什麼,「烏太醫,等一下。」
烏蘭風身子頓時一顫,驚恐的站住了身子,轉過頭,恭敬的說道,「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瑾斕翼友好的笑笑,「烏太醫,我希望,今日的事情,沒有第三人知道,包括,你告訴我的這些話,明白嗎?」
「是,臣遵旨。」
目送著烏蘭風走遠,瑾斕翼嘴角上揚,一抹開心在臉上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