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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8章 她心目中是最重的 文 / 桐歌

    「雲井辰——」一聲怒吼從寢宮內傳出,不少經過的宮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分外迷茫的與同伴對視一眼,隨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低著腦袋離開了。

    下午,衛斯理著一身朝服入宮,請求面見凌若夕,她換上乾淨的長袍,在雲井辰的死纏爛打下,勉強同意帶他一起過去,凌小白則被拋棄在宮裡,只能委屈的看著他們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心裡各種幽怨。

    憑什麼娘親帶那壞蛋,卻不願意帶上自己?這根本是差別對待嘛。

    他的小嘴撅得都快能掛壺,趴在他身旁曬著太陽的黑狼特無語的沖天空翻了個白眼,啊呸!人家那叫婦唱夫隨,小少爺根本就不明白。

    「這宮裡的景色還算不錯。」雲井辰悠然漫步在御花園中,故意拖慢速度,他打從心底不希望凌若夕去見衛斯理,那人可是十足的皇室擁護者,成天想著怎麼分化他們。

    凌若夕對他的小心思清楚得很,也沒揭穿,順著他的話說道:「雲族以前的景色也不比這裡差多少。」

    「可惜,人是物非。」雲井辰眸光微暗,想到那面目全非的家族,心情頗有些惆悵。

    對那裡的人除卻族長外,他幾乎毫無半分感情,但那個地方,卻是他從小長大的故鄉,如今回想起來,有那麼一丁點惆悵也是可以理解的。

    「抱歉。」凌若夕突如其來的道歉,讓雲井辰有些意外,目光微斜,便見到她那副略顯愧疚的神情,心頭忍不住輕輕一笑。

    「本尊說過,從未怪過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那不是你的錯。」

    他瞭解她,這個女人從不會主動挑釁誰,更不會主動得罪人,雲族的覆滅是雲井寒咎由自取,同她並沒有太多的關係,他又怎麼捨得將過錯推到她一個人的頭上呢?

    手掌不著痕跡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走吧,別讓人久等。」

    凌若夕微微頷首,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後。

    明媚的陽光從頭頂上灑落下來,將他們二人的身影包裹在這璀璨的光暈中,站在御書房門口的衛斯理有些怔忡的望著正從遠處走來的二人,就算他再如何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感慨一句,郎才女貌。

    或許攝政王身邊如果真的有一個男子,除卻雲井辰外,再不可能有第二個與她這般匹配。

    這個男人遠比皇上更好,更完美。

    想到昔日南宮玉與凌若夕比肩站在一起時的畫面,衛斯理不自覺搖了搖腦袋,皇上和攝政王,一弱一強,從一開始他們的身份、地位、實力就不是對等的,所以,哪怕他因愛生恨,因愛成癡,到最後也未能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絲一毫的位置。

    「你確定這樣的人能夠坐穩丞相的位置嗎?」雲井辰略帶不悅的嗓音突然響起,矛頭直指衛斯理,哼,這傢伙居然敢看他的娘子看到走神!不得不防。

    凌若夕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隨後,抬手拍了拍衛斯理的肩膀:「回神了。」

    這種時候他在晃神什麼?

    衛斯理匆忙回過神來,有些手忙腳亂的向她行禮,「微臣拜見攝政王,」話語微微一頓,他低垂下頭,似是妥協般的沖雲井辰擠出一句:「參見雲公子。」

    「喲,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雲井辰很是意外,平日裡這人只要見到自己,就把他當作空氣,哪兒會像現在這麼有禮數啊。

    衛斯理被他調侃得面色難看,雙手在衣袖中黯然握緊,雖然面帶怒容,但他沒有出聲反駁,只當雲井辰這話是空氣。

    「進屋說。」凌若夕懶得理會他們倆之間的暗湧,先一步抬腳走進房中。

    雲井辰挪步到一旁的圓桌邊上,提壺替她滿了一杯溫茶,遞了過去。

    「這麼早進宮有何事?」她落座後,才出聲問道。

    「請娘娘恕罪,微臣辦事不力,至今無法找到犯下刑部尚書府命案的犯人。」衛斯理今天是為了負荊請罪,他身為丞相,又被委以重任調查這次轟動全國的命案,但直到現在,仍是一無所獲,對他來說,這絕對是恥辱!是極大的打擊。

    凌若夕愣了一秒,這才想到,自己似乎並未告訴他,犯人已經落網的事,「你先起來說話。」

    這事是她的疏忽,更何況,即便現在犯人落網,她也不能把人交出來,依法治罪。

    衛斯理唯唯諾諾的站起身,埋著頭站在原地。

    「這事你暫時不用再管,我會親自處理。」凌若夕想了想,決定繼續隱瞞下去,若是被朝臣們得知,她為了雲井辰的病,沒打算治那些人的罪,恐怕會心有怨言。

    「是。」衛斯理只以為是自己的無能,才導致凌若夕親自過問此事,更加沒勇氣去看她。

    「還有別的事嗎?」她蹙眉問道。

    衛斯理猶豫半響,才出聲問道:「攝政王,微臣昨日聽說您的手下從宮外帶了人關在地牢裡,不知這事是真是假?那些人又是什麼身份?」

    凌若夕眸光微冷,不知是感慨還是諷刺的歎了一句:「你的消息還真靈通啊,這皇宮大院裡的事,你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是在暗示他有在宮中埋下暗樁,衛斯理嚇得噗通一聲再次跪倒,「請攝政王明鑒,微臣只是偶聞風聲,並無其他不該有的心思。」

    「本宮知道你沒那膽量,」凌若夕神色不變,絕美的臉龐好似染上了淡淡的寒霜,冷得滲人:「但本宮不喜歡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你明白嗎?」

    這話是在敲打他,衛斯理怎會傻到聽不明白?立即誠惶誠恐的點頭,「微臣知罪。」

    「那些人的身份本宮很清楚,是本宮的私事,你無需再過問,退下吧。」她雲淡風輕的將這件事給敷衍過去,或許是她冷漠的態度,衛斯理也沒做他想。

    待到他離開後,凌若夕才找來一名宮人,吩咐道:「去行宮請暗水過來一趟,本宮有事交代。」

    「庶。」宮人立即應下,馬不停蹄趕去行宮。

    雲井辰看了看她的臉色,笑道:「你打算讓他下殺手?」

    「知我者,非你也。」凌若夕笑了笑,「為了讓這件事不透露風聲,我別無選擇。」

    她從不否認自己的自私,為了她所在乎的,其它的一切,她都能捨棄,都能拋開。

    昨日她與那四名藥王谷的人之間的談話,除卻暗水外,還有一名獄頭在一旁傾聽,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把談話的內容洩漏出去,從而引來禍端,凌若夕不願意去賭,也賭不起,留給她的唯一的選擇便是斬盡殺絕,只有死人才能夠永遠保守秘密。

    「這件事交給本尊去做。」雲井辰提議道。

    「嗯?」凌若夕略感意外,「不用了,交給暗水也是一樣的。」

    「不,本尊只是希望能夠參與其中,而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通通交到你的手裡。」他不希望自己成為她的包袱,希望能夠替她分擔一些,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事,也好。

    凌若夕忽然間明瞭了他的心思,也不再拒絕,「好,那就交給你了。」

    雲井辰彎下腰肢,朝著她有模有樣的行了個大禮,眸中有零碎的笑意正在流淌:「請娘子放心,為夫定不會讓娘子失望。」

    「……你是和暗水待在一起太久,把他那些要不得的習慣通通學會了是吧?」凌若夕嘴角一抖,總覺得在他的身上,見到了暗水的影子,這些話難道不是那人專屬的嗎?

    「哦?他也曾在你面前說過這種話?」雲井辰眼眸一閃,竟還有人膽敢在她面前喚她娘子嗎?

    眼看著他身側的氣息逐漸絮亂,凌若夕用腳丫子想也知道,他必定是誤會了,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說,你的這番話,與暗水如出一轍,沒別的意思。」

    「那就好,」雲井辰的臉色有陰轉晴,「本尊還以為,在本尊沒看見的時候,他竟敢調戲你,呵。」

    「他有那膽量嗎?」凌若夕搖搖頭,「這世間除了你,你以為還能有誰敢做出這種事?」

    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如他這般無所畏懼的勇氣,換做是另一個人,敢用言語調戲她,不用他出手,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這麼說,在娘子的心裡,為夫是最特別的?」雲井辰眸光瞬間大亮,似夜幕上的星辰,閃閃的,極其璀璨。

    「不,你想太多了。」凌若夕不給他上房揭瓦的機會,矢口否認,這男人只要給他三分顏色,他就能開起染坊,即使這話是事實,她也不會說出來。

    雲井辰只當沒聽見她的反駁,笑得人面桃花:「娘子,你聽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話嗎?」

    「……」凌若夕被他不要臉的能力再度打敗,面頰有些發燙,她惱羞成怒的斥責道:「你不是要去辦事嗎?還不滾?」

    此時的她像極了炸毛的貓,意外的可愛。

    雲井辰樂呵呵的笑著,俯下身在她的臉頰上偷取了一個香吻,「為夫這就去。」

    說罷,他風姿卓越的往門口邁進,離開時,還不忘回頭,衝她拋一個媚眼。

    凌若夕又好氣又好笑,但那上揚的嘴角卻洩漏了她此刻甜蜜的心潮。

    當暗水急匆匆趕到御書房,卻被告知,沒他什麼事,他特茫然的站在原地,瞅著凌若夕:「凌姑娘,你知道對男人來說,不能睡懶覺是多可悲的一件事嗎?」

    他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要交給自己去辦,可到頭來,什麼事也沒有?那他幹嘛這麼匆忙的起床?

    「你對我的命令很有意見?」冷峭的眉梢輕輕抬起,凌若夕冷笑著問道。

    暗水傻了才會在這種時候和她唱反調,趕緊搖頭,臉色帶著幾分慇勤,幾分討好:「哎喲凌姑娘,你看看你說到哪兒去了?我對誰有意見,也不敢對你有啊。」

    「哼,算你識相。」凌若夕這才壓制住心底的冷怒,「收拾一下,待會兒隨我出宮。」

    「做什麼去?」

    「去見你的未婚妻。」凌若夕言簡意賅的一句話,立馬讓暗水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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