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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48章 寬衣解帶 文 / 桐歌

    勉勉強強?

    雲井辰有些不太能接受這樣的評語,他精心製作的東西,怎麼可能得到這樣的評價?最差,也應該是還不錯這類的話好麼?

    「不愛吃就算了。」五指成爪,原本放在凌若夕面前的瓷碗,咻地一下,自動滑動到了他的身前,他孩子氣的嘟嚷,讓凌若夕不自覺落下了數道黑線,這種類似撒嬌的口氣,他真的不覺得膩歪麼?

    如果換做是凌小白,或許凌若夕還會覺得很是受用,但換成是雲井辰,抱歉,除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雲井辰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麵條,唇瓣抿成一條直線,最後,他彷彿鼓起了很大的勇氣般,攪動著勺子,往嘴裡送去一口,味道很粘,沒什麼鹹味,雖然撒了蔥花,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清香。

    眸光逐漸黯淡,雲井辰心裡頭說不失望是假的,「的確很一般。」

    「其實,也還好,沒有經常下廚的人,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凌若夕有些不太習慣他這副落寞失望的樣子,生澀的安慰道。

    「你不用安慰本尊,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雲井辰極快的恢復了自信,黯然的黑眸,迸射出了一道璀璨堅定的光芒:「總有一天,本尊會讓你親口說出,絕味這兩個字的。」

    這個男人,或許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凌若夕又一次覺得自己多管了閒事,在心頭暗自鄙夷了自己一下後,便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對於他的豪言壯語,未曾有任何的回應。

    他是要做大廚師,還是要做皇帝,同她有半毛錢的關係麼?

    「你離開時,小白的情形怎麼樣?」她轉眼就把這件事拋諸腦後,詢問起了凌小白的近況,「老頭可有在為他醫治?」

    「……」雲井辰罕見的緘默不語,難道要他說,他在見到暗水孤身一人回到山寨時,一門心思撲在了她的身上,完全遺忘了兒子嗎?

    瞧著凌若夕這副緊張、急切的模樣,他很懷疑,若是自己說出實情,大概又會激怒她。

    「嗯?」他的沉默,讓凌若夕心裡泛起了絲絲困惑。

    「放心吧,小白他可是你同本尊的孩子,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打敗的。」雲井辰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

    凌若夕又不是笨蛋,怎麼會聽不出他的敷衍與逃避?眸光微微一暗:「你不要告訴我,你在解藥還沒有煉製出來前,就急吼吼的來這裡了。」

    一絲危險的氣息從她陰沉的面頰上浮現。

    雲井辰訕訕的動了動嘴角,可他這副表情卻在瞬間點燃了凌若夕心裡的怒火,手掌啪地一聲,重重揮落在桌面上,迎身站起:「雲井辰,你平日裡隨性放肆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放肆到連自己親生兒子的安危也不屑一顧?」

    不管怎麼樣,他至少要先確定小白的情況才能離開啊。

    雲井辰面色微暗,好似有難測的暗潮,在他的眼底深處攢動:「若夕,在你歸期不明前,你認為,本尊還有心思去在意別的嗎?」

    說他自私也好,說他無情也好,在他的心裡,就算是凌小白,也得排在她的後邊,是,他在乎小白,在乎這個兒子,但他的在乎,只是建立在這個孩子是她和他的這個前提條件上,若換做旁人,哪怕是他的親生骨肉,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那近乎決絕卻又偏執的神情,讓凌若夕心頭那團火頓時憋住,一口惡氣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各種憋屈。

    「你……」唇瓣微微顫抖,似怒,又似無奈。

    溫熱的手掌緩緩伸出,不經意的在桌子上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他低垂著眼瞼,低聲喃喃道:「本尊知道,在你心裡,小白的地位比本尊更為重要,本尊也相信,若小白出事,你會犧牲掉任何人,來救他,若夕,本尊對你的在乎,遠比你在乎凌小白更深,更沉,你懂麼?」

    他對她的,那難以遏制的感情,飢渴得好似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突然間看到了食物與水源,那瀕死的關頭,忽然有生命之光出現的感覺。

    手掌驀地收緊,力道重得好似要將她的手指捏斷。

    面對他深情款款的模樣,凌若夕縱然再惱,再怒,卻也終究再難說出任何一句斥責的話來了。

    她猛地將自己的手指從他的掌心抽出,「你最好祈禱小白他會安然無恙。」

    否則,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當然,本尊在心裡也是這般期盼著。」雲井辰懶懶一笑,笑得明艷動人,她的妥協與平靜,是不是證明,在她的心裡,還是有那麼一分在意他的?

    這個認知讓雲井辰心情大好,從心尖綻放出的喜悅,將他深邃的眸子染得好似星光般,熠熠生輝。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裡。」凌小白生死不明,凌若夕怎麼可能坐得住?即使相信老頭的醫術,有了回魂草,他定能救下兒子,但沒有親眼見到凌小白平安醒來,凌若夕心裡的不安與焦慮,不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你準備用什麼辦法?」雲井辰順著她的話問道。

    「我今天查探過那條上次打通的隧道,只可惜,裡面已經徹底塌陷,用不了了。」她略顯失望,那是唯一一條通往外界的捷徑,如今卻用不上,若是重新開鑿一條,只怕……

    「沒有其他法子了麼?」雲井辰微微擰起眉頭。

    「你不是雲族的少主麼?對這道結界你怎麼看?」凌若夕忽然想到了他的身份,眸光中閃爍著淡淡的期盼。

    雲族曾是這片大陸的第一世家,對於結界這種東西,自然是極其瞭解的,身為雲族少主的他,就算不精通,也必定是從小耳聽目染,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

    「唔,你這是在請求本尊幫忙麼?」雲井辰似笑非笑的問道,面容戲謔,活脫脫一隻正在算計著什麼的狡猾狐狸。

    不知為何,看著他這副表情,凌若夕總有種正在被他算計的錯覺。

    眉心猛地一跳,雙手環抱住肩膀,「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打什麼啞謎?」

    「你的肩膀不疼麼?」雲井辰略顯不悅的沉了面色,拂袖起身,腳下一個健步,走至她的身側,從後霸道的將她的手掌從肩膀上掰開。

    凌若夕剛想抗拒,可耳畔就傳來了他帶著蠱惑的魔力的兩個字:「別動。」

    心底的反抗念頭剛剛升起,立馬就在這兩個字下化作了雲煙,消失不見。

    她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側過頭,耳鬢垂落的秀髮輕輕拂過他的手背,觸感癢癢的,似鵝毛般細膩。

    「你在做什麼?」

    為了避免她有太過激烈的反應,雲井辰迅速出手,將她的穴道點住。

    凌若夕面色一寒,渾身的冷氣瞬間擴散開去,「雲井辰!」

    她就不該對這個男人降低一絲戒心,媽蛋,又中招了。

    點穴這種小人的把戲,他玩不膩是不是?

    「噓。」雲井辰伸出食指,示意她安靜,「本尊替你看看傷勢。」

    說罷,他根本不給凌若夕反抗的機會,彎腰將人抱起。

    突如其來的懸空感,讓凌若夕心頭一驚,本就僵硬的身體,此刻宛如石化的雕塑。

    將人安妥的放在一旁的床榻上,他單膝磕在床沿的木板上,胸前自然垂落的青絲,在凌若夕的面頰上來回掃動,那好似羽毛般輕盈卻又難以忽視的感覺,連帶著她的心,也下意識漏了半拍。

    砰砰……

    砰砰砰……

    不斷加速的心跳,好似那重金屬的鼓音,不知是這房間裡的溫度太過熾熱,還是他們之間的動作太過曖昧,凌若夕只覺得面頰似有火燒般,燙燙的。

    該不會是昨夜喝的烈酒,現在還在體內作祟吧?

    她努力想要為自己失控的心跳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選擇性的不願去聽心底深處傳來的那道聲音。

    她絕對不是心動,絕對不是!

    因為被點住穴道,凌若夕就算想要逃脫這曖昧旖旎的氛圍,也做不到,只能惱怒的瞪著雙眼,用眼神試圖制止他的靠近。

    男人獨有的清淡體香,此刻就好似一張密網,鋪天蓋地的將她罩在其中,退不得,也掙脫不了。

    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凌若夕面頰緋紅,惡狠狠瞪著他:「你給我滾遠點。」

    雲井辰用膝蓋抵住床沿的木板,整具身體幾乎是壓在她的身上,卻又體貼的保持著一絲距離,聞言,他嘴角邪魅的笑容愈發加深,細長的睫毛撲閃幾下,定眼看著身下,與他只隔著不足一個拳頭的女人,眉眼彎彎:「本尊沒有乘人之危的想法,就算本尊對你的渴望一日比一日加重,但在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前,本尊不會動你一分一毫。」

    白天摟著她在大庭廣眾下上演了深吻戲碼的男人嘴裡說出的話,還有說服力麼?

    「你以為我會相信一個早八百年就沒了節操的男人?」凌若夕反駁道,口中甚至發出了不屑的嗤笑聲。

    雲井辰纖細的手指,此刻剛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似要替她寬衣解帶。

    凌若夕背脊一僵,立即警覺:「你想幹嘛?」

    臥槽,他剛才不是說不會對她做什麼麼?

    雲井辰頓時有些忍俊不禁,他一邊極其緩慢的替她鬆開襟口的盤扣,一邊故作委屈的解釋道:「本尊只是想替你寬衣,」他故意停頓了幾秒,凌若夕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好似小鹿亂撞,那種既期待,又惱怒的感覺,讓她無法適應,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於心律不齊時,耳畔,再度響起了他含著笑意的低沉聲音:「然後,替你治療傷勢。」

    言罷,他手腕一翻,衣袖中藏著的一個藥瓶,安靜的躺在他的掌心。

    他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他真的沒有任何不軌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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