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腹黑娘親帶球跑

正文 第299章 事不過三 文 / 桐歌

    「吱吱。」黑狼不停的繞著凌小白的身側打轉,擔憂的叫聲,合著雨水砸落在地上的細碎聲響,傳入他的耳中。

    凌小白難受得幾乎連雙眼也快睜不開了,渾身冷得好似被冰凍了一般,要不是想要求得娘親原諒的心思支撐著,他只怕早已倒下。

    單薄的身軀在這韓風暴雨中瑟瑟發抖,嘴唇已是一片烏青。

    娘親……

    含著祈求與痛苦的目光,直直看著書房的大門,他知道錯了,知道這次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想到自己從山寨裡打聽來的消息,凌小白第一次品嚐到了什麼叫後悔,什麼叫痛徹心扉。

    心臟似被無數根針刺中,尖銳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來,他緊緊握住拳頭,固執的跪在地上,用這樣的方式,祈求著凌若夕的原諒。

    紫夜,大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凌小白只覺得身體一陣冰,一陣熱,眼前的景象,甚至蒙上了淡淡的恍惚與重影。

    黑狼急得不知道拉扯了他多少下,這特麼的和自虐有什麼區別?

    它知道他心裡難受,可再難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鬧啊。

    這女魔頭也真是的,死掉的人,永遠不會回來,教訓一頓不就得了,幹嘛好端端的用這麼殘忍的辦法折騰他?

    「吱嘎……」就在黑狼不斷腹誹的時候,那扇緊閉了一夜的房門,終於捨得打開,凌若夕一席黑衣,緩緩從屋內踱步出來,她未曾撐起雨傘,直挺挺走入了雨幕中,任由冰涼的雨珠從頭頂上落下,打濕身上的衣衫。

    凌小白激動的抬起眼皮,強撐著精神,不安的看著她,嘴唇微微顫抖幾下:「娘親……」

    凌若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站在他的身旁。

    青絲粘稠的貼住她的兩頰,衣訣滴水,她神色淡漠,雙眼深沉的眺望著遠方的夜幕,不言不語。

    黑狼原本以為她是心軟了,終於捨得原諒凌小白,可它哪兒知道,她出門竟只是站在他身邊,這是在搞什麼?

    黑狼急得一溜煙竄到紅廊上,打算找人來管管這對抽風的母子。

    很快,被黑狼吱吱吱吱拽著趕來的尖刀部隊眾人,傻眼的看著雨幕中自虐的母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臉的茫然。

    「這是怎麼回事?」鬼醫焦急的跺跺腳,把頭一伸,就往他們身邊衝去,冰涼的雨水順著他的面頰落下,他剛走過去,開口便是一通怒罵:「你們搞什麼鬼?大晚上的不休息,在這兒淋雨?都嫌身體太好了是不是?混蛋丫頭,你兒子胡鬧也就罷了,怎麼連你腦子也變得這麼不清醒?」

    凌若夕緊抿著唇瓣,一滴雨水滑入她的眼眸,似晶瑩的淚水般,再從眼角落下,她不言不語,眸光暗沉,卻帶著一股決然。

    「好好好,要淋是吧?我今兒就陪你們!」鬼醫狂躁的低咒一聲,索性卸掉身側的保護罩,站在她身旁。

    「瘋了,都瘋了!」暗水煩躁的扯了扯頭髮,他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逝者已矣,若是雲旭在天上見到他們如此自虐,只怕死也難安啊。

    絕殺旋身倚靠在長廊的圓柱上,神色漠然睨著雨幕中狠心自虐的眾人,除了他同木堯梓,就連暗水也衝了過去,成排的人影,孤立著,一股沉重、悲愴的氣息將他們籠罩。

    絕殺微微搖搖頭,終是一聲長歎。

    不出意外,第二天,這幫人詭異的全染上風寒,尤其是凌小白,因為淋雨過度,開始發熱。

    他面頰染上了紅潮,唇瓣乾澀,躺在臥房的床榻上,即使在昏迷中,依舊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

    「娘親原諒寶寶……」

    「寶寶不是有意的。」

    「雲旭,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

    斷斷續續的呢喃,動人肺腑,小一站在牆角,忍不住紅了眼眶,夠了,這樣的懲罰真的夠了,他相信這件事後,小少爺一定會改的。

    凌若夕神色淡漠的站在床側,眸光略顯複雜。

    「怎麼樣?」她看著為凌小白檢查過身體的鬼醫,啞聲問道。

    「喝些藥,再休養幾天就能痊癒。」鬼醫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他還小,你是打算讓他做到什麼地步才肯滿意?雲旭死了,這是事實,是誰也不想看見的事實,就算他再錯,你也不該這麼懲罰他,雲旭若是看見,他會自責的。」

    一番話說得凌若夕心頭微疼,她緩緩垂下眼瞼,眼角周圍浮現了些許暗色。

    「你們先出去。」她揮揮手,眾人迅速對視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臨走時,貼心的將房門帶上。

    屋子裡氣氛沉重,只有凌小白不停呢喃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凌若夕疲憊的揉了揉眉心,側身順著床沿落座,不甚溫柔的替他掖了掖被角。

    「小白,我只原諒你這一次,事不過三,若你下次再敢如此莽撞,我定不會再輕易饒過你。」她終是妥協了,手指愛憐的拂過凌小白的額頭,替他將臉上的頭髮撥開。

    凌小白燒得暈暈乎乎的,病情不停反覆,凌若夕衣不解帶照顧著他,一連七日,他才勉強恢復了健康,但臉色仍舊透著些許蒼白,有氣無力的靠在床頭,原本明亮靈動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瞄著正撥弄著湯勺的女人,舌尖不安的舔了舔唇瓣。

    「娘親。」如同貓兒輕叫的聲音,帶著些許緊張,些許乾澀。

    凌若夕微微抬起眼眸,靜靜的看著他,似在問著,他有什麼事。

    見她神色不似前兩天那般冰冷,凌小白這才試探性的伸出了手指,悄悄握住她的手腕,確定凌若夕沒有拒絕後,他乖巧的笑笑:「娘親,寶寶知道這次錯得太離譜,寶寶發誓,今後絕對不會再這麼莽撞,任何事,都會三思之後再行動。」

    人總要在一次次痛苦中才能得到迅速的成長,凌小白此刻便是如此,或許以前他從沒有真的反省過自己的所作所為,仗著些小聰明,肆意妄為,可是這次吃了大虧,不僅自己被抓,甚至還牽連雲旭丟了性命,他怕了,也悔了,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流逝,他絕對不會再這麼任性。

    凌若夕眸光一顫,反手握住他的小手,「怎麼這麼涼?」

    他的掌心有一層涼汗滲出,指頭更是冰得不像話。

    凌小白撅了撅嘴,不好意思告訴她,自己方才有多緊張,就算他平日裡表現得有多膽大,但在凌若夕面前,他永遠是單純的,害怕她會疏遠自己,拋棄自己的小孩子。

    「真的知道錯了?」凌若夕挑眉問道。

    凌小白用力點了點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神色很是嚴肅,很是鄭重。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不要讓我失望。」凌若夕略微緩和了一下臉色,眼底多日來凝聚的冰川,此刻逐漸消融,她鬆開手,攪拌了一下碗裡的黑藥,用勺子盛上,遞到他的面前。

    凌小白頓時苦下臉來:「娘親,寶寶自己來。」

    這麼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他得喝到什麼時候?還不如乾淨利落的一口氣喝掉呢。

    凌若夕拒絕了他的請求,見她態度堅定,凌小白又滿心愧疚,哪兒還敢說什麼?只能順從的接受了這酷刑的折磨。

    喝過藥後,凌小白恍恍惚惚的繼續睡了過去,只是這次,在夢中,他皺了七日的眉頭,終於鬆開,睡顏恬靜且美好。

    凌若夕隨手將瓷碗擱到床頭的矮几上,俯下身,略帶憐惜的在他的額上落下了一個淺吻,隨後,便拂袖起身,離開了房間。

    「姑娘,小少爺睡下了嗎?」剛出門,暗水便迎上前來,踮著腳想往裡頭看,只可惜,除了那垂落的帳幔,他啥也沒能看到。

    凌若夕輕輕頷首:「睡了。」

    「看樣子姑娘是原諒小少爺了?」他笑盈盈的問道,心頭猛地鬆了口氣,他可受不了這些天山寨裡那沉重的氣氛,和好了就行。

    冰涼的眼刀,刷地刮在他的身上,暗水嘴角的笑容頓時一僵,訕訕的垂下頭去,丫的,他這張嘴,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凌若夕懶得理會他,抬腳走入書房,剛推開門,便看見一隻白鴿靜靜的停落在窗戶邊上,尖嘴輕輕啄著羽毛。

    她眸光一沉,快步上前取出了白鴿腳掌上綁住的書信,在椅子上悠然落座後,立馬展信閱讀起來。

    信是小丫送來的,上面所寫的,是有關近日南詔軍隊傾巢而出,於各地搜捕她行蹤的消息。

    「果然。」她就知道南宮玉不會善罷甘休,沒想到,他還真的這麼做了。

    想到離開夾道時,突然間發起攻擊的那一千弓箭手,凌若夕眸光一沉,一股玄力從掌心迸出,單薄的信紙瞬間化作粉末,洋洋灑灑掉落了一地。

    如果她沒有認錯,那吹響口哨,命令弓箭手出手的人影,分明是熟人。

    與她曾幾次三番交手,有著血海深仇的軒轅勇!

    「呵,」一聲低沉的笑聲,從她涼薄的唇縫間滑出,迴盪在這靜謐無聲的房間裡,久久不散。

    當夜,凌若夕修書小丫,勒令她在暗中尋找軒轅勇的下落,一旦發現,馬上回報。

    紅梅的仇,雲旭的死,她絕不會忘!

    既然他主動現身在她的面前,也省了她殺上門去的功夫。

    「軒轅勇,沒有人可以在傷了我的人後,安然無恙,你也不例外。」她一身冷冽站在窗邊,看著無垠的夜幕下,撲閃著翅膀遠去的信鴿,嘴角彎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與此同時,南詔國皇宮內,燈火通明。

    南宮玉面色陰鷙坐在龍椅上,「軒轅家主,誰給你的權利,竟敢命令朕的士兵放箭的?」

    若不是那一千士兵幾日未曾歸來,他心有疑慮,派阿大前去夾道看看情況,他根本不知道,那些士兵竟會慘死在荒山野林之中,一問才知,竟是軒轅勇趁自己離開後,以口哨勒令士兵放箭,試圖暗箭傷人。

    軒轅勇仍是一身藏青色長衫,面頰上噙著一抹溫潤儒雅的淺笑,雖然他已進入中年,但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發醇厚。

    聽聞南宮玉的質問,他好脾氣的笑笑:「皇上,若非本家主用這種方法拖住凌若夕,你真的認為自己可以安然回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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