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三年 文 / 江湖瑤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楚歡歡說著就拿起自己的包,離開座位,向著大門口走去。
「楚歡歡。」蕭夜的聲音明顯的壓低了,但是可以聽得出滿是怒氣。
楚歡歡在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不由的愣住了腳步。
「你還要裝到什麼候?」蕭夜的聲音有些冷,他起身,走到楚歡歡的面前,冷冷的看著她。
「蕭總,你醉了。」楚歡歡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動作已經明顯的出賣了自己。
「楚歡歡,該玩夠了。」蕭夜伸出右手,食指放在楚歡歡的下巴上,將她的頭強行的抬起,逼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蕭夜,你喝醉了!」楚歡歡生氣的將蕭夜的狠狠的打了下去。從蕭夜的側面就要離開,
蕭夜一把抓住楚歡歡的胳膊,楚歡歡被這力道拉的不由的轉過身來。
「回到我身邊。」蕭夜看著楚歡歡的眼睛,突然變的溫柔了起來。
那雙眼主人,曾經帶給她滿滿的幸福。又將她從雲端推向了地獄。那麼一雙美的離奇的眼睛,她曾夢了多少次能夠在那裡面看見一點真心的溫柔,可沒有!
什麼都沒有!
「我結婚了,我只會呆在我丈夫的身邊!」兩秒鐘之後,楚歡歡甩開蕭夜的胳膊。
「是今天的那個人?」
蕭夜並沒有鬆手,反倒更加緊的抓住了楚歡歡。眉頭緊皺,鳳眸下隱隱帶有怒氣。說的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
楚歡歡沒有回答,蕭夜卻不依不饒:「今天在四合院,我看見了。你一直在等的就是那個男人對不對?」
一把捏住楚歡歡的下顎,強迫楚歡歡靠近他。
「那個瘸子,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笑的那麼開心?!楚歡歡,你就飢不擇食到了這種地步?連個瘸子都不放過?!」
女人光潔的下巴浮起一圈紅腫,拚命的用雙手去扳開男人失控的手,然而男女之間的差距太過巨大了,她的力量根本就不能撼動一二。
「這半月來我一忍再忍,我一直在等你承認。承認你自己的身份,但是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楚歡歡,你當真以為我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出來嗎?三年了,我查了你整整三年,唐傲辰就算是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把你的消息全部抹去。三年前,你出現在洛杉磯的派對上,那天之後,關於你的消息徹底消失,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些年他一直都有查關於楚歡歡的消失,開始都斷斷續續的有一些消息傳回來。奈何楚喜喜的身體狀況拖著他,讓他沒有辦法脫身去找楚歡歡。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等他確定楚喜喜的手術成功後,竟然再也找不到關於楚歡歡的半點消息。一切的消息,定格在了洛杉磯的晚宴。那天之後,楚歡歡這個人,像是在世界上徹底蒸發,完全查不出半點來。那天晚上,那場神秘的晚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有,你為什麼會成為angla集團的執行董事,又為什麼會回來?」
這段時間來,這些疑問都牽扯著他,如果再不解開這些疑問,蕭夜真怕自己會慢慢的瘋掉。
「你問我為什麼?」
楚歡歡怒極反笑。
為什麼?!
這個男人竟然還好意思問她為什麼?!
「是,為什麼在那晚上離開?既然離開了,為什麼又在三年之後回來?!」蕭夜神色複雜的鬆開捏著楚歡歡下顎的手,指腹反覆的摩擦白皙肌膚上殘留的青紫痕跡:「楚歡歡,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我一直都以為你死了。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查不出你的消息的時候,我以為你已經死在了游輪上,我甚至猜想,你跌下大海,葬身魚腹……三年,你知道我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接受你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的消息嗎?可,楚歡歡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既然要離開,為什麼還要回來?!既然回來了,為什麼還要騙我說你的名字是安?你是篤定我是認不出你,還是篤定我一定會認出你?!」
「呵……」傷到最深處,楚歡歡竟然笑出聲來,那樣的笑聲在這麼個夜晚,格外的突兀。
蕭夜的眸子緊縮。
「你笑什麼?」
「蕭夜,我笑你!我在笑,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你是不是覺得,楚歡歡就應該愛你,就算在你做了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之後,她也應該一直愛著你?」頓了頓,甩開男人溫柔摩擦的手:「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從我們見面的第一面,我就說過,楚歡歡已經死了。我從來沒有說謊,她已經死了。」
蕭夜沒有說話,然而從容的神色說明他根本就沒有相信楚歡歡的說辭。
「我曾經是楚歡歡,現在,是顧安琪,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顧安琪。
顧亦琛的angla,那個男人是這麼翻譯著這個名字。不管她承認不承認,在美國的三年,她的生命裡,充斥的都是顧安琪這個名字。沒有人叫她楚歡歡,而她也忘記了自己原本應該是叫做楚歡歡的。
三年啊,人一輩子能有多少個三年。
顧亦琛賭她用顧安琪的名字活三年,那些關於楚歡歡的陳年往事她都能放下。但是,她到底是沒有放下,刻骨的恨,如何能夠放下?
楚歡歡到底有沒有死去,大概只有她心裡面最清楚。
「為什麼回來?」
蕭夜踉踉蹌蹌的退了兩步。
真相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然一不能真的做到坦然接受。
「因為恨你,蕭夜,因為我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恨不得,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在這個時候,楚歡歡竟然笑了起來,揚起的嘴角帶著妖孽的弧度,說不出的魅惑,一如初見。
她緩緩抱著男人僵硬的無可附加的身體,手臂環繞男人結識的腰,將頭整個埋在男人的懷抱裡。
「你知道嗎?這半個月來,我每一次和你相處,都讓我無比的噁心!」
蕭夜一震。
不敢置信的睜大鳳眸,痛苦浮現在他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如此銘心刻骨。
「可是這麼噁心,我卻還是忍了。我等的太久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當我醒來發現自己在陌生國度的時候,當我聽到醫生告訴我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懷孕的時候,當我在療養院看見電視裡你和楚喜喜牽手參加各種晚宴的時候……蕭夜,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是angla集團的執行董事嗎?」楚歡歡抬起頭,仰望著男人無法隱藏的悔恨:「那一夜遊艇的豪門聚會,當我知道jk也在船上後,我敲開了jk的房門,親手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jk,商業奇才,17歲從商,打下屬於自己的商業帝國。20歲參軍從政,25歲打入第一權力中心。
jk以神秘著稱,從來沒有關於jk的個人資料流傳出來。
楚歡歡第一次見到顧亦琛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那個像是墮落天使一樣的精緻男人,竟然就是外面傳的神乎其技的jk。
「不要說了!」
蕭夜再也聽不下去了,紅著一雙眼,怒吼著。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再說了!」
「怎麼?聽不下去了嗎?你實在應該好好的聽一聽,一個離過婚生過小孩的女人是怎麼樣一步一步變成jk妻子的。」
轟——
窗外的驚雷落下,印白了男人的整張臉,那張鬼斧神工的臉龐,佈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
「髒嗎?蕭夜,你現在是不是寧願楚歡歡這個名字的主人已經死了呢?」
女子鬆開懷抱著蕭夜的手,小臉上至始至終都帶著微笑,好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人生。她一步一步的後退,一直退到了門沿邊。蕭夜今晚帶楚歡歡來的是私人菜館,來之前就已經包了場的,這裡人跡罕至,服務員在兩人吵第一句的時候,已經察言觀色的全部躲了起來。
暴雨如期而至,屋簷的雨水連成串往下落,落在地上,濺起一地水花。
有些雨水落在了楚歡歡的針織毛衣上,像是一顆顆晶瑩的小珍珠,自然的綴在毛衣上一般。
蕭夜搖了搖頭。
不知道是說楚歡歡不髒,還是說不願意楚歡歡死掉。
「蕭夜,你現在痛苦嗎?」
「……」
蕭夜沒有說話,然而,鳳眸中情緒卻騙不了人。
「如果我告訴你,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後,我就把我們見面的消息透露給了報社呢?你猜猜,我們進購房中心的時候,有多少人跟在咱們的身後呢?明天楚喜喜看到報道又是怎麼個表情呢?」
「放過她。」
蕭夜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疲倦。
「歡歡,放過她吧。以前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都是我的錯,是我欠你的,你想要如何,我都不會反抗的。」
楚歡歡的心,無法抑制的一痛。
她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了起來。
時至今日,蕭夜依舊護著楚喜喜,一如以前無數次那樣。楚喜喜無論做錯了什麼,蕭夜總是選擇無條件的站在楚喜喜那邊。
「蕭夜,你愛過我嗎?」
沸騰的血,慢慢的冷卻了下來,報復的快感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心臟,抽搐的疼。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她肩膀的衣服,她側過頭看了一眼濕潤的肩膀,竟然錯覺像是回到了多年前跪在雨中的夜晚。
何其的相似?
佔著優勢的不是她嗎?
為什麼她會有種輸的一敗塗地的感覺?
「我……」我愛你。
那個愛字卻像是梗在了喉嚨,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吐露。
事到如今,愛不愛都不能改變什麼了。
「蕭夜,既然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這一個月和我苦苦糾纏,一副情深不悔的嘴臉?」心裡,分明是眼淚在逆流而下,嘴上最不肯透露半點軟弱:「這一次,你又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上一次的刻意接近,然她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失去了婚姻和家族。
這一次呢?
angla集團麼?
杏眼微微瞇起,捲起來的睫毛犀利而決絕:「你欠我的,我一定會討回來的!蕭夜,你不需要讓我。你的同情,是對我最大的侮辱!至於楚喜喜,你讓我放過她我就放過她?哈哈,笑話!我會一點一點的讓她失去一切,就像當初的我一樣!」
「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她?」
蕭夜艱難開口。
楚歡歡原本是要拒絕的,然而,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惡意的報復。目光流轉,她忽然笑了,走進蕭夜,仰著頭,直視男人的目光:「你跪下來!跪下來求我啊!」
「好,如果這樣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那我求你。」
砰——
蕭夜的雙膝重重跪在地上。
這麼一個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男人,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跪下來了,甚至沒有多餘的猶豫。楚歡歡退了一步,臉上的笑容再也沒有辦法綻放。
三年前的雨夜,她跪下去,求蕭夜離婚。
三年後的雨夜,蕭夜跪下來,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這是多諷刺。
心裡的血逆流,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沉默著看了一分鐘。
突然,一聲脆響。
「啪——」
重重的一耳光,打在跪地的男人臉上。陰沉的天空烏雲開始慢慢的聚攏,風撩起女子的長髮,露出一張乾淨蒼白的小臉。臉上沒有半點眼淚,唇瓣上卻已經滲出了血絲:「我逗你玩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放過楚喜喜!總有一天,我要放光她的血,償還我孩子的命!」
外面的雨瀝瀝淅淅的下,楚歡歡像是沒有感覺一樣,轉身一腳踏入風雨中。蕭夜跪在原地,沒有起身,那一耳光打的他側著臉,他動也不動,像是化成了雕塑一樣……
夏日的雷雨,如同天幕,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
不一會兒,楚歡歡身上的毛衣就已經全部打濕了。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靈魂就像是丟棄了一樣。
突然,纖細的身影猛然撲倒在地上,重重的摔倒。
十寸的高跟鞋,落到了一旁。
女子捂著臉,無聲哭泣。
天地一片寧靜,唯有風雨聲。
風雨拍打在她身上,雨水勾勒出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地上的積水濺起幾朵水花,她嗚咽的越哭越大聲。
三年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消失殆盡。
直到,一根鏤金的枴杖出現在她面前。黑色的雨傘,撐出了一片乾淨的天地。
「亦琛……」
「起來!」顧亦琛神色冷冽。
楚歡歡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乾淨的杏眼裡,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像是破敗了的洋娃娃,再也沒有了生機。
「該死的!」
顧亦琛丟掉手中的枴杖和雨傘,蹲下身,將瘦弱的女子打橫抱起。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抱著楚歡歡的地方瞬間就濕透了。
沒有了枴杖,顧亦琛走的並不平順,再加上下了雨,路上濕滑。好幾次,他都險些跌倒,楚歡歡依靠在他背上,輕的讓人微不可查。夜,黑的深沉,滿天的雨結成天幕,兩個人就這樣,緩緩的前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在路口看見了張望的司機。
司機沒有想到會看到兩人這麼狼狽,趕緊的打開車門,顧亦琛迅速將懷中女子放在車後座上。自己也順勢坐了進去。抬手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並從儲物箱裡拿出一條毛毯,仔細裹在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
「少爺,我們現在去哪裡?」
「回家。」
楚歡歡一直無聲的落淚,眼淚流到毛毯裡,又順著毛毯流進心裡。
顧亦琛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桃花眸子裡第一次染上明顯的殺伐之氣。他一直都有派人保護楚歡歡。說是保護,也算是變相的監視。從中午他們吃飯分開後,到蕭夜把楚歡歡帶上車,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監視下。他當然也看到了跟蹤拍攝的記者,心裡面大致也清楚楚歡歡的想法。可是沒有想到,會接到酒店眼線的電話,楚歡歡和蕭夜吵架。
更沒有想到,會看到楚歡歡流淚。
「安,你和我在一起三年了,整整三年,你從來不曾哭過。現在,你在為了誰流淚?」
車子緩慢的前行,顧亦琛打開車窗,雨已經小了很多。他忽然回過頭,問了一句。
「為了蕭夜對不對?」
只有蕭夜,只有那個男人,才能夠讓面前的小女人哭!
顧亦琛太清楚了,這幾年,他用盡了手段,換來女子的無數個或真或假的笑顏,卻從來都沒有,讓這個女人掉過淚。
再多的困難,再大的絕望,甚至在楚歡歡苦苦哀求他幫忙的時候。都不曾哭過,僅僅是用了無生機的眼看著他,空洞又麻木。
可今天,楚歡歡哭了。
哭的歇斯底里。
這眼淚,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我們結婚吧。」
突兀的,女人的聲音在車廂裡響起,帶著點點哭腔和濃重疲倦。
「顧亦琛,你娶我好不好?」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麼?」男人的眼,一瞬間高深莫測。
「可你還欠我一場婚禮,在洛杉磯的家裡,你說過的,如果我願意,你會給我一場讓世人矚目的婚禮。」
不知道什麼時候,楚歡歡已經止住了眼淚,紅著眼眶,劉海凌亂的貼在臉上,臉色蒼白的可怕。
「蕭夜又對你做了什麼?」
顧亦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了楚歡歡一句。
「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讓我看清楚了一點東西而已。亦琛,還記得我們之前的那個賭嗎?當時你說,你給我一個全新的身份,讓我用全新的身份生活。你賭我不會再想要回到這裡,面對以前的種種不堪。可是,你輸了。賭注的時間到了,我依舊執意要回來,你就將angla集團交給我,你說,你會幫我的,只要我是顧安琪。」
她側過頭,不敢去看男人瞭然的眼睛。
顧亦琛的眼睛,永遠含著笑,永遠讓她無所遁形。
「顧安琪,這個名字真的很好聽,曾經我一度以為我真的是顧安琪,應該是那個無所不能,被你捧在手掌心的顧安琪。可是,今晚我才清晰的認識到,我是楚歡歡,亦琛,對不起。楚歡歡還活著,活在我的心底。」
楚歡歡還活著,一直都藏在她心裡的最深處。
為蕭夜一句話,一個動作而遍體鱗傷的楚歡歡,那個卑微到可憐的楚歡歡,其實一直都是她自己。
「就算是這樣,亦琛,你還願意給我承諾的婚禮嗎?」
她知道自己說這番話是有多過分,也清楚她究竟是在對誰說這番話。顧亦琛,這個永遠笑著的男人究竟是有多可怕,jk,這個名字下的血腥味,比什麼還要重的離奇。她最清楚。可是,她忽然不想怕了,細細想了想,她怕了這麼久的男人其實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而她以為不會傷害她的人,卻一再的讓她受傷害。
「既然你覺得自己依舊是楚歡歡,那你的選擇,就算不是蕭夜,也應該是唐傲辰,現在為什麼是我?」
早在很久之前,顧亦琛就已經查了關於楚歡歡的一切,他不會放任任何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在身邊,哪怕是他感興趣的也是一樣。
「他不適合呆在黑暗裡。」
好半響,楚歡歡才認真道。
「唐傲辰應該是屬於陽光的,他不適合呆在黑暗裡,所以他並不適合和我在一起。那樣,不只是對他的折磨,也是對我的折磨。」
這話說的太過放肆。
就連專心開車的司機也為楚歡歡捏了一把汗。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顧亦琛竟然沒有生氣。甚至心情愉悅的將楚楚動人的小女人擁抱在懷裡,如常的揉了揉楚歡歡的長髮:「好,我給你一場盛世婚禮!不過現在,我們需要回家,回真正屬於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