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你,可知罪? 文 / 怪味腰果
「彭!」
苑外門突然被踢開了,發出「光當」一聲巨響。
像是門被人硬生生給踹了下來一樣。
隨即,的燕竹君就聽到外面的婢女跪地的聲音:「王爺!」
歐陽沉醉沒有說話,燕竹君和月顏對視一眼,立刻走了出去,只是她們剛走到門口,外室的門也被踹開了,直接踹掉的門摔在地上,濺起不少的灰塵,歐陽沉醉整個人背對著日光,看不清面容,卻依然覺得他渾身都透著一股子冷意。
燕竹君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福了福身,「王……王爺。」
「你眼裡,還有本王嗎?」
燕竹君愣住了,完全莫名,「怎、怎麼了?」
歐陽沉醉慢慢走了進來,瞇著眼看著燕竹君,等他完全走了進來,燕竹君才看清他的面容,依然如同記憶裡一樣的俊美,只可惜他看著的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了一樣,陰森恐怖,帶著一種毀滅的血腥,隨即,就聽他冷冰冰的聲音:「你今天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
燕竹君心抖了一下,突然就想起來剛剛送過去的湯盅。
心神不定道:「妾身給、給如側妃送了補血的湯盅,不是……不是說如側妃身體不好,妾身就……啊!」
脖頸突然被遏制住,燕竹君嚇壞了。
聲音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月顏看到這,連忙走上前去,原本是想要勸的,卻被歐陽沉醉猛地回頭凶狠的眼神給嚇到了:「滾!」
月顏手指抖了抖,看了一眼燕竹君,後者搖了搖頭,月顏快速走了出去。
等外室裡沒有人了,燕竹君楚楚可憐地看著歐陽沉醉,楚楚可憐,「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邊說著,她捂著自己的心口,渾身都是忍不住的心悸。
歐陽沉醉瞇了瞇眼,嘴角的冷意卻是更深了,「燕竹君,你以為本王還會再相信你嗎?你別忘了,為了陷害如兒,你當初可是拿本王的孩子冒險,現在,你又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燕竹君完全愣在了原地,她怔怔的,「又……動手?」
她怎麼了?
可下一刻看到歐陽沉醉眼底的嘲諷,她臉色突然就變了,那湯盅……
她怎麼就忘記了,自己當初能陷害宮秋如,她怎麼就不會反過來陷害自己呢?
她太笨了,怎麼會自己跳進去?
自己跳進陷阱裡?
早上蕭晴雪才發生了那樣的事,她是瘋了才會自己送到宮秋如的面前,可那時得到消息的時候她嚇壞了,她怕極了宮秋如下一個也會對付她,她想去探探口風,去用了最蠢的方式,恐怕現在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不……王爺,你聽妾身說,妾身真的沒有……沒有……唔……」
手上的力道收緊,燕竹君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她卻又知道,王爺不會殺她。
否則,這樣一次次的,王爺早就動手了。也就是知道了王爺對救命恩人不會下殺手,她才這麼肆無忌憚,可她還是得到報應了嗎?王爺這是已經不再相信她了嗎?
她忍不住捂著心口,這次是真的開始心悸了。
當年為了嫁給歐陽沉醉,她不惜買通殺手,不惜為他擋箭,因為這樣她才進了府,她原本以為只有自己是不同的,可宮秋如來了之後,一切都不同了,「王……王爺……」她死死的按著心口,臉色也開始變了。
心悸從當年就留了下來,以前每一次自己心悸,王爺都會耐心的安撫。
可這次,她卻是不確定了……
「王爺……妾身……愛……愛你啊……如果……如果有下一次……妾身……還會……還會給王爺……擋……擋……」
隨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隨著她的話,歐陽沉醉的眉頭慢慢擰了起來,臉上的陰鬱之氣卻明顯緩和了下來。
只是眼神卻依然凶狠的異常。
可手上的力道卻是鬆了下來。
直到燕竹君絕望的閉上眼,眼角滑落出一滴淚珠……
歐陽沉醉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一般,猛地鬆開了手。
燕竹君的身體滑落在地上,垂著頭捂著心口,死命地咳著,只是她的嘴角卻是緩緩勾了起來。
果然……
王爺還是心疼她的。
「咳咳咳咳……」
「可真是情深切切啊……」
身前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嘲弄的聲音,夾雜著燕竹君的咳嗽聲,顯得越發的冷漠。
聽著這道聲音,燕竹君的臉色徹底變了。
她猛地抬起頭,果然就看到宮秋如正站在門口,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而她的身後則是跟著恨水,也面色複雜的看著他們。
歐陽沉醉像是被驚到一般,猛地回頭,看到宮秋如,臉色也變了變,「你……」
隨即快速地走了過去,想要查看她的身體狀況,只是歐陽沉醉還沒有碰到宮秋如,就被她躲開了,宮秋如的眼神太過冷,也太過厭惡,看到歐陽沉醉的手就那樣硬生生僵立在了原地,半晌,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薄唇動了動,許久,才緩緩說出了一句話:「你,怎麼來了?醒了就好好休息。」
宮秋如斜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開口,「自然是來看戲的。不來的話,怎麼知道王爺你的心腸這麼軟,當初一寸一寸掰斷我的骨頭的時候,你可一丁點都沒有心軟。」
「……」
歐陽沉醉心口像是堵了什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怔怔看著宮秋如,面色慢慢閃過一抹落寞。
恨水看著這一幕,無力的歎息一聲。
醉,還是栽了進去。
自己當初最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比他當初預想到的還要不安……
宮秋如慢慢走到燕竹君面前,她因為被歐陽沉醉掐著脖子,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只是捂著心口大口的喘著氣,抬著頭,眼底都是不甘,為什麼王爺對她的態度轉變的這麼厲害?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白得有些嚇人,宮秋如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色的轉變,像是在欣賞啞劇一般,整個人卻是冷冰冰的,彷彿什麼都沒有感覺到,只是那樣看著,看得燕竹君越來越心慌,越來越不安。
等終於滿意了,宮秋如才慢慢瘸著腿,朝著不遠處的椅子上走去。
「哎,真抱歉,我腿有傷,走不了多少路,就不客氣現了坐下了。」
歐陽沉醉的手動了動,可終究沒有走過去。
她剛剛眼底的厭惡像是一道魔咒,狠狠刺痛了他的心窩,他怕……怕極了再看到那樣的眼神。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只能那樣站著,一句話都不說。
半晌,才擺擺手,月顏立刻走過來,把燕竹君給扶了起來。
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歐陽沉醉這才走到一旁,也坐了下來,只是臉色看起來並不好,揮揮手,只留下了恨水和李毅,讓其他人都退下,這才定下心神,讓自己冷靜地看向宮秋如,「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命大,還死不了。」
宮秋如嗆了歐陽沉醉一聲,這才看向了燕竹君,「當然了,這也要謝謝君側妃的湯,真是『美味』極了。」
嘲諷的話讓燕竹君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如果她現在再聽不出來發生了什麼,她也白在後宮混了這麼多年,攥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賤、人!竟然敢這麼陷害她!
可當著歐陽沉醉的面她根本說不出什麼惡毒的話,只能把這口氣咽進了肚子裡,可要讓她就這麼吃了啞巴虧,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
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淚水立刻就湧了出來。
可憐兮兮地看向歐陽沉醉,「王爺……妾身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歐陽沉醉臉色冷了冷,並沒有說話。
顯然是不相信。
燕竹君急了,「王爺不信可以問自己的貼身婢女,妾身真的是好心的!」
歐陽沉醉:「……」
宮秋如托著下巴看好戲,她倒要看看歐陽沉醉會怎麼對燕竹君,現在只是開胃菜,大餐還沒有開始,希望燕竹君能撐到那個時候。
歐陽沉醉皺著眉頭看著燕竹君淚眼婆娑的臉,眉頭皺得死緊,忍不住看向了宮秋如,後者單手托著下巴,嘴角的笑似笑非笑,可她眼底卻根本沒有笑意。歐陽沉醉突然就明白了過來,以她的本事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中了燕竹君的毒,她這只是在報復,報復她所受的罪,她的不甘心。
可……
歐陽沉醉放在扶手上的手忍不住握緊,可她為什麼偏偏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如果自己不救她呢?
歐陽沉醉渾身都冒出一股寒意,怔怔看著宮秋如,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許久,才靜靜地看向燕竹君,「你可知罪?」
燕竹君渾身一抖,王爺還是不相信她嗎?
一旁的恨水看著這一幕,卻是歎息一聲,剛剛歐陽沉醉眼底閃過的遲疑,讓他瞬間就明白過來。他認識醉這麼多年,他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都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當初宮秋如受傷,他第一時間就去查探了,得到的結果也報給了歐陽沉醉,他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後來卻是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別人不懂他,自己卻是懂的。
因為當年燕竹君救過的他的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卻是因為如果歐陽沉醉承認當初是他錯怪了宮秋如。
他們之間要怎麼再相處?
那時,如側妃恐怕會更加怨恨醉吧,醉寧願讓她以為自己並不知情,自己當初做的那件事,只是因為誤會……只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們之間還有可能,他只是因為孩子,才會那麼對她……
燕竹君的臉色白了又白,最終才頹敗地倒在地上。
搖搖頭:「王爺……妾身沒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