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9章 回相府 文 / 怪味腰果
宮秋如回到九王府的時候，就得到消息說宮道心來了。
她走到大堂，就看到歐陽沉醉正和宮道心在話家常，兩人都是狐狸，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一個應著一個對著，互相恭維著，宮秋如在門口站了幾秒鐘，都感覺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走進去，站得直直的，「左相找我什麼事？」
宮道心剛張開的嘴就那麼硬生生卡在了那裡，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任誰聽到自己的女兒喚自己為「左相」而不是「父親」臉色都不會好多少，可想到現在她正受寵，左相臉色很快一轉，就站起身，迎了上去，可當著歐陽沉醉的面也不好太過親近，就站在三步外道：「如兒，你回來了？爹爹聽說你生病了，就順便過來瞧瞧看。」
「哦。」
宮秋如不緊不慢的應了聲，明顯在宮道心眼底看到了老奸巨猾。
她挑眉笑了笑，「讓父親擔心了。」
聽到宮秋如給他台階下，宮道心心裡的疙瘩立刻消失了，說了幾句憂心的話，這才提到了重點：「你姨娘聽說你病了憂心的緊，這不是，讓爹爹來接你回府住兩日。」
宮秋如心裡冷笑，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劉姨娘擔心？
他自從劉姨娘生病了之後可從未去看過她，又如何知曉的？
再說了，歐陽沉醉也不過是昨夜才回來，今日早朝的時候說了而已，他也沒有回府，又怎麼知道的？
宮道心一直觀察著她的表情，可她臉上太過鎮定，完全看不出什麼，後來，直接垂了眼，「這事，但憑王爺做主。」
歐陽沉醉眉眼一挑，原本想看一齣好戲的，結果她話頭一轉竟是轉到了自己身上，歐陽沉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既然左相都開口了，如兒你就回去住兩日吧。」
「……」宮秋如應了聲，垂下的眼底卻是閃過一道光亮，她用了這麼久實施的計劃，看來也該好好實行了。
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抬眼的時候，眼神寒涼，看得歐陽沉醉眼睛立刻瞇了起來。
這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宮秋如被宮道心恭恭敬敬地迎進了家門，到了大堂上，甚至把她迎到了主位上坐下，而她坐在她一側，等坐好了，宮秋如掃了一眼面前的茶水，食指敲了敲桌面，看著慇勤的不像話的宮道心：「有什麼話就明說吧。」
看她語氣散漫，宮道心心裡也窩著一口氣。
可現在也只有她能幫忙了，只能繼續陪著笑臉：「如兒啊，你恐怕也聽說了，皇上正在獨寵玉妃。」
「嗯？」
宮秋如眼睛一瞇，玉妃？蕭晴珠？
看來宮晶雪失寵了啊……
怪不得他這麼急著來找她。
「然後呢？」
「你姐姐現在根本見不到皇上，皇上整個心思都在玉妃身上，所以……」
「父親！」宮秋如打斷他的話，「我現在是九王爺的側妃，在皇上面前可是說不上話的。」
「爹爹知道，這不是……」他老臉上一紅，其實覺得事情到了這一步，完全就是自找的，如果當初不是蕭氏為了想替明兒報仇而找了蕭陽去調戲如兒，宮家也不會跟蕭家決裂，也不至於到了這一步。可這些原因又不能和宮秋如說，宮道心只覺得難堪，「爹爹不是想讓你去找皇上，而是……九王爺。」
「他？」
宮秋如側過臉，「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宮道心聽到這，心一橫，道：「是這樣的，因為蕭陽的事情，右相跟爹爹不合，使了不少的小鞋，加上現在玉妃受寵，為了你姐姐在宮裡不被排擠，爹爹就去找了右相說和……」
「然後呢？」
「右相說，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他……他想讓蕭二小姐進九王府。」
「蕭二小姐？」宮秋如回想了一下這個人是誰，很快就能想起來了，那個在新帝壽宴上以五指彈琴的京中第一才女蕭晴雪？宮秋如挑眉，覺得這右相這是要下本錢了？先是把一個女兒送進皇宮還不行，現在竟然要把自己的二女兒也送到九王府裡，這九王府的側妃之位已經滿了，難道……「他想讓蕭晴雪進王府當妾？」
「……」
宮道心臉上閃了閃，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右相沒有點明。」
宮秋如看到這，立刻瞭然，隨即嘲弄地笑笑：「他胃口還真不小啊。」
先是讓自己的一個女兒進宮當妃子，現在又想把自己的女兒送進九王府，恐怕跟她的成分差不多，只是以歐陽沉醉這麼厭惡細作的表現，那蕭晴雪進了府，也不過是炮灰的命，恐怕比她好不了多少。
宮道心露出一抹尷尬，「如兒，爹爹只是……」
「怎麼？為了宮晶雪，你這是要讓我把自己的夫君讓給別人？」
「如兒！」
宮道心急了，「九王爺這麼寵你，就算蕭晴雪真的進了王府也沒什麼用的。」
「寵？」宮秋如瞇了瞇眼，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卻是越來越冷，她用手敲著桌面，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
宮道心心裡起伏不定，目光在宮秋如臉上流連，「如兒啊，爹爹知道以前委屈你了，可只要你能讓蕭晴雪進了九王府，右相就說了，會讓玉妃勸勸新帝去看看你姐姐，這樣，我們宮家還不至於……」
「我為什麼要幫她？」宮秋如掀起眼皮，冷冷掃了他一眼。
宮道心頓時被嗆住了，張了張嘴，半晌才道：「她是你的姐姐。」
「可她有把我當成妹妹嗎」
「……」
「難道父親忘了，在新帝的壽宴上，她可是想盡了辦法想讓我出醜的，這樣，你還要讓我幫她，我可沒有這麼賢良淑德到能夠以德報怨。」
「如兒……」宮道心臉上更加難堪。
他怎麼不知道那一次是雪兒故意的，也正是因為那一次，才惹怒了新帝，進而玉妃受寵。
他老臉上很過不去，一直被他看不起的女兒突然壓了他一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可如今也只能仰仗這個二女兒了。想了想，他臉上緩了緩：「如兒啊，爹爹知道讓你受委屈了，你姐姐也知道錯了，只要能躲過這一次，你姐姐能重新受寵，定然會稟明皇上，讓九王爺封你為正妃的……」宮道心又說了一些虛妄的甜棗，宮秋如沉默的聽著，卻也只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等宮道心終於說完了。
她捏了捏手腕，覺得也該是實行自己的目的了。
自己回府這麼久了，想必喜鵲也準備妥當了。
這才側過臉，朝著宮道心笑了笑，臉色溫和了不少，故作天真的道：「姐姐以後真的會幫我？」
「當然！」
宮道心看她終於鬆口了，臉上一喜，「只要能讓蕭晴雪進九王府，爹爹以後什麼都依如兒的。」
「真的？」
「自然是真的額！」
「好，那首先就先讓大夫人給我道歉吧。」
「道歉？」
宮道心傻眼了，「這和大夫人有什麼關係？」
宮秋如冷笑一聲：「爹爹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傻子吧。你當蕭陽為什麼會在那日調戲我，我真的不知道原因？蕭陽我都能廢了，她若是不道歉，我也有辦法讓她嘗嘗那種滋味。」她說的漫不經心，可宮道心也是滿臉的畏寒，他第一次仔仔細細地看著宮秋如，她眼底原先一直見到他就畏懼的表情此刻完全被凌厲所代替，那種長久居於上位的自信，讓她整個人都像是一塊美玉，讓人完全移不開視線。
他怔愣片許，才像是決定了什麼，道：「讓如兒受委屈了，爹爹原先以為如兒不知道，也怕你和大娘之間有間隙，就沒有說，既然這樣，那就讓大夫人給你道個歉，你也消消氣。」
宮秋如並沒有言語，也沒有答應。
消氣？
也先看看能不能讓她滿意再說。
宮道心立刻讓人去喊了大夫人過來，他原先是和大夫人商量好的，先把宮秋如勸好了，這樣等他們喘過氣來，今日受到的氣以後都可以讓她報復回來，他到時候自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他卻是改了主意。那日宮秋如在新帝壽宴上的表現無一不讓人驚艷，他也清楚的看到了新帝眼底一閃而過的癡迷，他為什麼還會只壓一注只在宮晶雪身上？
大夫人得到消息，眼神沉了沉，一身正紅色的華服出現在了大堂裡。
看到首位上的宮秋如面色一冷，隨之接觸到宮道心的目光，暗自把心裡的怨憤隱忍下來，立刻轉了臉色，笑瞇瞇地走過去，想要和宮秋如交好，只是她還走到宮秋如面前，就被宮秋如懶洋洋喚住了。
「大夫人，你的位置似乎不在這裡吧？」
她的話一落，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她說的的確不錯，大夫人畢竟只是女子，她的位置一向是主位下方，宮秋如現在坐的位置是貴客才能坐的，此刻她坐在上方，而她在下方，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讓大夫人也即使蕭氏心裡像是被用刀子剮著一樣，可想到還在宮裡幾乎被打入冷宮的宮晶雪，她壓下心裡的火氣，笑了笑，「哎呀，你看大娘這看到如兒你一高興就忘記了。」
宮秋如嘴角扯了扯，完全不理會她的熱情。
等大夫人訕訕笑了笑就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才轉過頭，看向宮道心：「父親，該開始了嗎？」
宮道心心一抖，這才沉了沉表情看向一臉不解的蕭氏：「夫人，你還不知錯嗎？」
蕭氏一愣：「錯？什麼錯？」
宮道心聽了這，猛地一拍桌子：「怎麼，你攛掇蕭陽想要污如兒清譽的事情你忘記了嗎？老夫真不知道，夫人你竟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