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1章 魚神身上，有這東西嗎？ 文 / 怪味腰果

    「來人！」

    歐陽東覺猛地驚醒過來，突然揚聲，「給朕去找，找遍整個湖也要給朕找到魚神！」

    他命令一下，近身的禁衛軍也才反應過來，等明白了歐陽東覺的話，開始立刻行動，跳進了湖裡，開始寸金寸土的尋找。

    山丘上，歐陽沉醉也怔住了，根本不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竟然是真的。歐陽東覺等人是在岸上所有看得不清楚，可他們在上方卻看得極為清楚，那人魚入水的瞬間，那光芒四射，真的彷彿看到了一道門讓她進去了，下一刻，那抹紅就像是神奇消失了一般，再也無影無蹤。他怔怔的望著，腦海裡卻怎麼也忘不掉那張臉，久久回不過神。

    夜已經深了，幾乎所有的禁衛軍都下去找，可那人魚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

    等到翌日天色亮起，歐陽東覺終於放棄了，「……回宮。」

    隨著歐陽東覺這一聲，百姓也紛紛歎息，魚神，哪有那麼容易找到的，恐怕這一生，他們能見到這麼一次，已經是萬幸了，能夠一代代傳給後代聽了。

    他們的祖先，見過魚神呢。

    只是，他們沒想到，魚神……有著一雙血瞳。

    那樣的眼珠，真美。

    像是紅珠一般，漂亮的讓人只覺得世間再也沒有比它們看起來更加漂亮的東西了。

    人群漸漸散去，歐陽沉醉才慢慢收回視線，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只是有什麼在他心裡，彷彿留下了一道影子，再也揮不去。

    萬籟俱靜，等一個人都再也看不到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地走過岸邊，站在了溪水邊，看著湖水裡倒映出的影子，他溫潤的臉上卻是慢慢露出了一抹複雜，人魚嗎？

    身後跟著的僕役還在驚歎：「大公子，真的沒想到真的有魚神呢？」

    冷慕琛卻沒有回答，卻是靜靜地笑了，是魚神，還是人魚？那要看那個女人到底怎麼說了？

    她買下那麼多紅珠，竟然……是這樣嗎？

    比他預想到的還要有趣。

    歐陽東覺回到宮中，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就沒有再說話，劉全一直在外面亂走，卻又不敢發出任何聲響。他跟在新帝身邊多年，自然明白他現在的心思，恐怕皇上已經對那魚神上了心。可別說是皇上，就是他們這些早就斷了念想的，看到那張臉也忍不住怦然心動，與其說那是魚神，倒不如妖，媚狐一般的妖。

    只一眼，就像是鑽進了心裡，那身影竟是再也揮之不去。

    劉全擔憂地盯著緊閉的門窗，半天，突然想到跟隨而去的還有宮裡的畫師，有畫師就好辦多了，他連忙吩咐禁衛軍守著，快速跑了出去，不多時就私自賄賂了畫師，讓他畫出了一副極為逼真的魚神圖。

    其實不用劉全說，畫師一回來就鑽進房間裡開始畫，劉全來找他時，他已經畫了大半。

    劉全等了沒多久，一副魚神圖就映入眼簾。

    鱗波蕩漾的湖水，清淺的日光灑在其上，人身魚尾的魚神驚然回頭，那一頭紅髮在半空中滑過絕美驚艷的弧度，那張蠱惑的臉，多看一眼都會覺得魂魄都被勾了去。劉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畫上的魚神，忍不住歎息：紅顏禍水……

    御用畫師跟著劉全去了御書房，站在外面，劉全回頭看了一眼抱著畫卷的畫師，平復了心情，開始敲門：「皇上，奴才有事稟告。」

    「……」

    書房裡寂靜無聲，半天，都沒有傳來歐陽東覺的聲音。

    許久之後，就在劉全心裡忐忑不安怕自己貿然打擾了皇上會被降罪的時候，書房裡終於傳來了歐陽東覺的聲音：「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朕。」

    「……是。」

    劉全應下來，只是還是擔心書房裡的歐陽東覺，決定賭一把：「皇上，李畫師畫了一幅魚神圖，您看……」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書房的門「刷」一下打開了。

    歐陽東覺眼底閃著亮色：「真的？畫呢？」

    李畫師被這樣的歐陽東覺嚇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把手裡的畫舉高到頭頂呈給了歐陽東覺，他接了，立刻轉身回了書房，在檀木桌上小心翼翼攤開畫卷，當看到那個驚鴻一瞥的魚神出現在眼簾時，歐陽東覺終於鬆了一口氣，肩膀也垮了下來。

    神情複雜地盯著那畫卷許久，才繞過畫卷，慢慢坐回到椅子上，頹敗地把自己扔進了椅子裡。

    看得越多，心裡卻越空了。

    他原本是懷著計謀去的，可那魚神的身影再也揮之不去，他像是患了一種名為「魚神」的相思，滿心滿眼都是她，他甚至想著，能不能讓她有一天站在他的面前，親自用手觸摸她身上的鱗片，是那麼美，那麼閃耀，他的視線再次一道畫捲上，當視線掃過魚尾的部分，盯著上面的泛著紅光的珠子，心裡更像是被貓撓了一樣，他想再次見到那魚神，真的非常想！

    「李勉！」

    歐陽東覺突然喚了一聲，在書房外還跪著的李畫師立刻抬頭：「皇上有何吩咐？」

    「進來。」

    「是！」

    李畫師立刻爬起來惴惴不安地走進了書房，想要繼續跪著，歐陽東覺揮揮手讓他過來，李畫師上前，就看到歐陽東覺修長的手指正指著畫捲上魚尾的部分問他：「這是什麼？」

    「……紅、紅珠。」

    「嗯？」

    歐陽東覺瞇眼，「魚神身上有這東西嗎？」

    「……有、有的。」李畫師額頭上有一滴汗落下，怕自己是不是得罪了皇上，可當時他為了最完美的演繹出魚神的容貌，就一筆不差的把魚神畫了下來。

    「……」

    歐陽東覺沉思，他當時整個心神都被那雙眼睛那張臉給勾住了，根本就沒有看到她魚尾上有這樣的紅珠，他盯著那畫卷看，越看心裡越是空洞一片，怔怔片許。李畫師小心翼翼偷瞄歐陽東覺一眼，看他對那紅珠極為感興趣的樣子，就道：「皇上，這是深海紅珠，京中只有數里外的一個漁村臨近的湖中有，很……漂亮。」

    「漁村？」歐陽東覺猛地抬頭：「既然有這麼美的東西，朕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李畫師抹了一把汗，小心措辭道：「稟告皇上，是這樣的……百姓不知道從何時都開始傳言血瞳是不祥之物，而這紅珠又像極了血瞳，所以，百姓都避之如蠍，所以……」哪有誰有這個膽子敢把邪物呈給皇上？除非他們是不要命了。

    「有這傳言？」

    歐陽東覺眉頭一擰，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魚神血紅色的眸瞳，可那眸仁在日光下卻彷彿上好的紅玉石，晶瑩剔透，像是一個漩渦，慢慢把人往裡面吸。他的指腹忍不住摸上她的眼睛：「……你覺得，這血瞳不好看？」

    「沒、沒。」以前如果還覺得不好看，可魚神都是一雙血瞳，他要是這樣說，豈不是連神仙都得罪了？

    歐陽東覺滿意了，大手一揮，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劉全！」

    「奴才在！」

    「頒下旨意，魚神乃神，其所代表的的一切從今日起將成為吾紫南國之聖物，血瞳不再是不祥的象徵，是神物的代表，是神之化身，而深海紅珠，將會成為國珠。」

    劉全：「……」

    李畫師：「……」

    兩人震驚地對視一眼，隨之連忙跪下：「皇上聖明！」

    「好了，都起來吧，劉全，你吩咐禁衛軍頭領，去漁村給朕帶回來些紅珠。」他要看看，到底這紅珠，跟魚神身上的是否一樣，如果一樣的話，那是不是代表著魚神可能出現在那漁村的湖裡？

    「……是！奴才遵旨！」

    歐陽沉醉和李毅回到九王府，李毅偷偷瞧了一眼歐陽沉醉的側臉，發現從湖邊回來這一路，王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可他總覺得還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張張嘴，想要詢問，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被他吞了回去，其實他不用想也知道王爺在想什麼，定然是那個魚神了。

    以王爺的無神論，根本不可能會相信世間有什麼魚神。

    可偏偏那魚神就那樣眼睜睜在他們眼前消失了，王爺恐怕是想不通了。

    他自己也想不通，更不要說來勸王爺了。

    兩人走到醉天閣外，推開外間的門，就看到梅子在那裡打瞌睡，聽到動靜，猛地抬起頭，看到歐陽沉醉，立刻行禮：「王爺！」

    「如側妃呢？」

    「……還、還未起身。」

    這天都已經大亮了，怎麼都還在睡？

    歐陽東覺皺著眉頭掃了她一眼，揮揮手讓兩人退下，這才轉身掀開珠簾走進了內室，一眼就看到了把自己縮成一團在被子裡的女子，只露出一頭烏黑的青絲，頭向下埋進了被子裡，呼吸綿長均勻。他手裡還抓著珠簾，動作莫名的緩下來，這才走過去，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宮秋如，她睡得正香，比任何時候都沉的多。

    她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裡，只露出一隻耳朵，瑩白如玉，耳垂極為小巧，日光淺淺落在其上，彷彿會發光一般。

    他忍不住瞇眼，想到了那個同樣會發光的魚神。

    她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比醒著時的張揚毒舌要溫順很多，這樣的宮秋如讓歐陽沉醉心裡最軟的一塊觸動了一下，冷酷的眼神柔和下來，轉身，只是在轉身的剎那，他目光又忍不住沉下來，這女人睡得這麼香，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在的緣故？像是肯定了一般，歐陽沉醉覺得心裡極為不舒服，哼了哼，他一夜未歸，她可真是一點都不擔心啊。

    回頭盯著她瞧了半天，直接脫了外袍，脫了靴子就上了床榻，直接把自己冷冰冰的身體鑽進了被子裡。

    只是鑽進去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