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凶殘本性 文 / 鳳凰火兒
g市刑警隊審訊室
顧適楠木然地坐在審訊椅上,飄逸的假髮凌亂不堪,瘦削的臉上淚痕遍佈,她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喬陌那個畜牲怎麼忍心對自己下此辣手,就算他丫恨自己攪黃了他和季婉怡的聯姻,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該在丫季婉怡離開後,轉瞬摘下丫溫潤的面具,露出惡狼般凶殘的本性,陰險地把自己帶進他丫處心積慮設下的套裡還不算完,最後他丫居然沒人性地親自報警,說她惡意盜刷他的銀行卡後,為逃避刑事責任私闖民宅威脅當事人。
丫挺的睜眼說瞎話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更讓她心寒的是,丫挺的該天打雷劈的夜未希和喬煙,眼睜睜看著她被警察叔叔像拖死狗一樣地拎扯出喬家,對她這個懷著喬家血脈的孕婦沒有半分惻隱之心,怎麼說都是女人,她們犯得著那麼跟她過不去嗎?
也不知道項戈那個倒插門女婿和喬陌那狗娘養的畜生,來局子裡跟這些舔主子腳後跟的哈巴狗胡咧咧了些什麼,看這陣勢絕對是不讓她做實盜刷他人銀行卡的罪名是不會罷休。
一位年紀五十幾歲的女警官走進審訊室。
兩位年輕的女審訊員慌忙站起來,「趙警督。」
趙警督抬手往下按了按,坐在審訊桌前翻閱著兩位下屬幾個小時毫無突破的審訊記錄,啪!一拍桌子,聲色俱厲地說:「顧適楠,把頭抬起來!老實交代你惡意盜刷他人銀行卡一事。」
顧適楠一哆嗦,本能地抬起頭,眸裡溢滿驚恐。
趙警督見震懾達到預期的效果,語氣緩和下來,語重心長地說:「顧適楠,你的年紀比我女兒小不了幾歲,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上,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到你年紀輕輕就失去自由,你要知道,如果喬陌對你的指控屬實,你將要在高牆裡渡過十幾年的歲月,那是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時光,等你出來的時候,你同齡人的孩子都已經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你想過這個人生損失有多大嗎?我來告訴你結果,它是無法估量的!」
「我沒有,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做……」顧適楠心理防線徹底崩潰,雙手抱頭失聲痛哭。
趙警督耐心地等她哭夠了,溫和地說:「那你就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我們坐在這裡名義上是在審訊你,實際上也是給你一個為自己辯護的機會,不管你心裡對這裡,對我們有多牴觸,我希望你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態度,頑抗和沉默只會給你增加罪名和從重處罰的事由,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實際性的改變!你要明白,根據我國刑訴法第四十六條規定:沒有被告人供訴,證據充分確鑿的,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這就是法院可以對零口供的被告人定罪的法律依據。現在是偵破階段,你有權利為自己辯護,以此洗清自己的罪名,也有義務配合我們的案件調查,還原事實真相。作為一個公民,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這是法律賦予你的權利,你要懂得珍惜,明白嗎?」
顧適楠機械地點點頭。
趙警督起身倒了杯水遞給她,「喝口水,不要緊張,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長輩或熟知的鄰居,然後你把撿拾到銀行卡及提款細節詳細複述一遍。」
顧適楠猛地抬起頭,激動地喊道:「我說了銀行卡是喬陌那丫給我的!你們為什麼不相信?」
趙警督安撫地拍拍她的肩,「不是我們不相信你,是你的話缺乏足夠的依據,要想讓我們相信你,你必須拿出合理有力的證據來證明你自己的清白,這樣才能駁倒原告對你的指控。不要激動,喝口水,平靜一下,慢慢說。」
顧適楠喝了幾口,雙手緊緊握住杯子,彷彿它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停頓片刻,帶著哭腔請求道:「阿姨,我……想給家裡打個電話,行嗎?」
「不行。不過,我可以給你透露一點本案之外的消息,你家裡人已經來了就在外面,前提需要你的配合,否則我們會依法正式刑拘你,那事態就嚴重了,與現在的依法傳訊完全不是一個概念。」趙警督回到審訊桌前坐下,追問道:「喬陌為什麼給你他的銀行卡?」
顧適楠罕見的臉一紅,扭捏道:「銀行卡是……是他上完我後,給我的一次性補償。」
噗嗤!兩位年輕的審訊員恥笑出聲,這人有妄想症吧?可著g市三歲大的孩子都知道,喬書記家的公子一直在等季家千金長大,對身邊的女人壓根就不屑一顧,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聞他有一絲緋聞傳出,現如今季家千金大學畢業好事將近的時候,他跟眼前這個不男不女的女人有染,打死她們都不信!如果這種人都能入喬公子的法眼,那她們說不准還能嫁給下一屆美國總統呢!
女警官不悅地用筆敲了敲桌面,示意她們嚴肅點。
兩位年輕的審訊員吐了吐舌頭,正襟危坐靜聽下文。
顧適楠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咬牙道:「我現在還懷了他的孩子。」
「顧適楠,說得詳細點,你懷了誰的孩子?」趙警督復問道。
審訊室外
顧裡一頭霧水地坐在審訊室外的長椅上,不時地掏出手帕擦汗,下午剛從外面回到辦公室,屁股還沒騰出時間坐到椅子上,即被鍾秘書一通電話傳到這裡,如今整整兩個小時過去了,眼看著日漸偏西,他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既不知道女兒為什麼會從喬家被帶到這裡,更不知道她在喬家發生了什麼事,打從昨晚他知道女兒懷上喬大公子的孩子,他的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顧家是光耀門庭還是史海沉鉤在此一搏!暗暗祈禱神經大條的女兒,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整出什麼亂子來,傷害到肚子裡的外孫。
顧准急匆匆地趕來,顧不得擦一把滿頭的大汗,氣喘吁吁地問:「老二,怎麼回事?小楠好端端的怎麼來這兒了?」
顧裡抬起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從襯衣口袋裡掏出香煙,抽出一支點上,深吸一口道:「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唯一的線索她是從喬家直接帶到這兒來的。那幾個辦案的小崽子口風嚴得很,多一個字也問不出來。我提出先見一見小楠,他們請示半天,哼哼哈哈地答覆說,要等到裡面的審訊結束。哥,你說孩子犯了什麼逆天**,非要弄到刑警隊來審訊?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麼?」七尺男兒說到最後,語音竟帶著絲絲哽咽。
顧准回頭看了下四周,「小點聲,現在不是發牢騷意氣用事的時候。」沒有了與人博弈的王牌,其它一切都是泡影,這點道理還需要人時刻耳提面命地點醒嗎?
一位紮著高馬尾的年輕文職人員,抱著一摞卷宗經過他們身邊,駐足呵斥道:「把煙滅了,想抽前面左拐吸煙室。」
顧裡早已窩了一肚子的火,聞言騰地從椅子上竄起來,「你……」
顧准急忙把欲要發作弟弟按回到椅子上,這個時候跟一小丫頭片子較的什麼勁?想法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末要緊!
顧裡掐滅手裡的香煙,低聲問:「小楠進局子這事,爸知道嗎?」
「我沒告訴他,小楠她媽和你嫂子我也沒讓她們知道,免得女人們壓不住事,南哭北嚎地再鬧出點什麼事來,就更加不好收場了。不過,今晚小楠若是不回家肯定瞞不過去。再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了,當務之急趕緊想辦法先把小楠從這裡弄出去!你和韓老二不是同學嗎?我打聽過了,他現在負責刑警這一塊,你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麼情況?」顧准不失冷靜自持地說。
顧裡有些遲疑,「我跟韓樹光也沒什麼深交,小楠這忙他還真不一定肯幫。」
顧准抬臂看了下腕表,催促道:「這眼瞅著就到下班的點,沒多少時間了,總不能讓小楠在拘留所過夜吧?碰一頭看看吧,張嘴三分利,幫不幫讓他自己掂量。」看樣子兄弟倆真該檢討一下,在官場上廝混了大半輩子,還真沒交過幾個兩肋插刀的過命朋友。按說他們兄弟倆好歹也是兩大清水衙門裡的一二把手,與各大局的掌舵人面上的交情還是有的,今天出這麼大的事,公安口上沒一個人提前跟他們透露下口風,一連十幾通電話撥出去,半點有價值的信息沒探聽出來,個個在電話裡哼哼唧唧避之唯恐不及。
顧裡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思慮再三調出號碼撥了出去。
顧准走到窗前,極目遠眺西邊光芒逐漸暗淡的一輪紅日,心底的悲愴紛至沓來,他覺得顧家猶如這日薄西山的太陽正在走向沒落。他不明白顧家世代子孫,為什麼每一個人的仕途之路都走得極不順遂,是被人詛咒了還是上蒼有意要絕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