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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背她回家 文 / 鳳凰火兒

    g市市委大院喬家

    喬陌自s市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聽接一聽地灌酒,地上的易拉罐越積越多,漸變色襯衣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肌,額前細碎的發垂下遮住猩紅的雙眸,卻遮不住眸中翻滾的痛悔與落寞,整個人頹廢得不像話。

    天越來越暗,昭示著夜的降臨。

    急雨敲窗,灑落的是天空的淚,似乎也在預示著房間的主人即將陷入黑暗的風雨人生。

    喬陌已經有了深深的醉意,恍惚間他看到他的小女孩笑靨如花地推門進來,踉蹌著站起身,滿懷欣喜地張開雙臂,「怡兒,你來了,我知道你不會不理陌哥哥的,相信陌哥哥會處理好一切,陌哥哥錯了,原諒陌哥哥這一次可好?」面對著空虛的懷抱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失望地跌坐在地上,癡癡地笑起來,「怡兒,知道陌哥哥為什麼把房間鋪上厚厚的地毯嗎?因為陌哥哥擔心喜歡赤腳的你受寒……」雙手掩面,有淚從指間滑落。

    叩、叩、叩……門外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敲門聲。

    「喬陌,把門打開,你和怡兒的事咱們大家一起商量個解決的辦法,你把自己關在房間喝悶酒算什麼?」喬煙關切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

    喬陌仰躺在地中央,任由淚水滴滴滑落浸潤厚實的地毯,在一杯酒的時光裡,他把守護了12年的摯愛弄丟了。

    「喬陌,快點開門,姐求你了!」喬煙從最初地輕叩門扉,惱怒地拍打,轉換成哽咽地低求。

    項戈走出房間探頭看了眼樓下一夕蒼老的岳父母,走上樓攬住她的肩,低聲勸道:「喬煙,別再敲了,今晚喬陌是不會給你開門,讓他一個人先冷靜下,你這麼激動能解決什麼問題?怡兒的事不在這一時。」

    喬煙回身拍打著他又哭又吼:「都是你,當初是誰說沒事的?沒事怡兒怎麼會疏遠喬陌?沒事那個偽男怎麼會懷上喬陌的孩子?你說啊!」所有的情緒霎時找到宣洩口,自己當初怎麼就輕易相信了這個男人的鬼話,但凡再堅持一下讓他親自出面善後,今日也不會如此被動!

    項戈眉心突突直跳,高大的身軀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她發洩,自己此時何嘗輕鬆?成子下班前來電話,顧適楠在醫院呆了一下午保胎,雖然他再三保證那個孩子保下來的希望是負負值,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敢保證那個偽男會在這幾天做出怎樣的垂死掙扎,他必須24小時毫不鬆懈地盯牢她,以防她狗急跳牆跑到季院士家把這件醜事一鍋端出來,只是這種話他現在寧肯爛在肚子裡也不敢說出半個字,這個家老老少少現在皆處在盛怒與失控的邊緣,他心裡明鏡似的,只要這個孽根存在,喬陌指不定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你倆下去等我!」喬梁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後,抬手敲了敲門,疲憊地說:「喬陌,出來我有話問你!」

    喬陌雙耳自動自覺的失聰,屏蔽掉門外的紛紛擾擾,進入甜蜜的回憶。

    夜,不過是四季輪迴裡一個微不足道卻又必然經歷的過程,它本應是安詳靜謐的代名詞,卻因了人的心境和雨的關聯變得淒涼岑冷,在那瀰漫天際的雨簾裡愛情之花開出了淒美寂寥的格調。

    誰是誰的宿命?

    這一刻,誰又能說得清呢?

    今夜,注定有人要徹夜無眠。

    h市

    涼爽的夜裹挾著白日高溫留下的一絲餘熱,璀璨的夜空下起伏的蛙鳴愈加高亢嘹亮,恣意點燃夏末的激情。

    季婉怡拎著裝滿戰利品的紅色小塑料桶,在清澈見底的小河裡追尋目標,「學長,這裡,快點。」

    週一揚端著塑料盆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彎下腰精準地撈進盆裡。

    「學長好棒哦,我們又捉到兩隻河蝦。」季婉怡興奮地向下游的孩子們匯報業績。

    福生看著自己桶裡幾條灰不溜秋的泥鰍,再看看奮戰在一線的哥哥姐姐,在對他們數次的失望後心裡的天平開始失衡,腦子裡升騰起無良的念頭,趟水過來貪婪地看著小嬸桶裡歡蹦亂跳的魚蝦群,趁她不備抓住她的桶沿,嘩啦!隨著桶身的傾斜一多半的魚蝦進了他的水桶裡,轉身提著水桶飛快閃身,飛濺的水花打濕她的衣衫。

    「學長,你看他。」季婉怡把塑料桶舉到他面前,美眸瞬間水霧瀰漫,很快下起小雨。

    「小氣鬼!我們不在下游築壩,小叔哪裡能撈到這麼多魚蝦?」福生的強盜邏輯驚起棲息在蘆葦叢裡的一灘野鴨。

    週一揚低眸一看,桶底除了她撿拾的鵝卵石只剩下三五隻河蝦,恨不得把貪心的小侄子抓回來暴打一頓,好歹給小丫頭多留點!她的眼淚讓他心疼不已,伸臂把她攬進懷裡,低柔哄勸:「不許哭,我帶你去前面的水塘采craspedacusta。」

    「我要那條小水晶魚,學長,你去幫我要回來好不好?」季婉怡仰起頭,彎翹的長睫如被晨露濡濕的蝶翼,絕色的小臉上是滿滿的渴求。

    「等回家後我給你撈出來,嗯?」週一揚哪裡拒絕得了這樣的小丫頭,不要說一條小水晶魚,她就是要整個世界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為她征討下來,緊擁著她涉水走向幾步開外的水塘。

    水塘不大,四周蘆葦環繞,月光下如一塊上等的碧玉鑲嵌在廣袤的大地。

    週一揚站在岸邊伸腳試了下水溫,柔聲說:「池裡的水有些涼,不許下水,知道嗎?」

    季婉怡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學長,你不要下去,這裡水好深,我不要craspedacusta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週一揚心莫名一顫,他的小丫頭總是這麼溫暖隨心,懂事得讓他心疼,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一個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回身把她攬進懷裡,深深看著她,「好,我不下去,我們回家。」低沉磁性的聲音裡隱隱透著一絲顫抖,心中的幸福之花伴隨著快樂的音符絢麗綻放,喚過孩子們把水桶和塑料盆遞給他們,命令道:「回家。」聲音一日如既往的岑冷,緩緩蹲下身。

    季婉怡微愣,他怎麼知道自己累了?順從地趴到他寬厚的背上。

    真正相愛的人心有靈犀,無需過多的語言,單憑感覺就足以洞穿對方的一切所欲所求。

    孩子們嘻嘻哈哈笑作一團,打鬧著丟下他們回家傳捷報去了。

    週一揚站起身,幾乎感覺不到自己背上的重量,小丫頭輕得像一片落羽,如果不是她柔軟得帶著絲絲涼意的嬌軀與自己身體貼合的觸感真實的存在,他甚至不敢相信他的背上負重著他心愛的小丫頭,想起她每天大把吃藥,心沒來由地陣陣抽疼,把她帶在身邊親自照顧的念頭愈加迫切。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默契的氣流在他們中間緩緩流淌,昏黃的燈光流瀉在水泥鋪就的路面上,暈染出幾分曖昧甜蜜的情愫。

    季婉怡小臉埋在他的肩窩,溫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際,獨有的薰衣草體香在他週身蔓延,宛若兩隻生死相依的鴛鴦交頸纏綿。

    郊區的夜不同於市區的繁華侈靡,多了絲淳樸的古風,人們三五成群聚在路燈下搖著芭蕉扇說古論今鬥嘴玩牌,當一幅豬八戒背媳婦的畫面落入眼中,紛紛打住話頭如看西洋鏡般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心,目光緊緊追隨他們直至不見蹤影。

    週一揚對大家的注目禮表現出極其享受的姿態,自豪感油然而生,心底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叫囂著:帶她走,帶她去美國,一世一生就這樣背著她直到地老天荒!

    h市顧家

    卡嚓!驚雷劈下,把顧適楠從痛苦的夢魘中喚醒,腹部傳來陣陣清晰的宮縮痛,她緊張地坐起來,丫丫的,原來不是做夢,是真的肚子疼!靠,在醫院呆了一下午你丫的嘛事沒有,回家來就開始嚇唬你娘親我,我上輩子欠了你還是害了你?你特麼這麼跟我過不去?你丫再這麼折騰我,我直接去醫院把你做掉。

    情歌王子沙啞傷感的歌聲打斷她對龍種的威脅。

    難道這就是我的宿命

    天底下那麼多的完美愛情

    為什麼就要我孤苦伶仃

    是我上一輩子欠了你

    難道這就是所謂愛情

    是否等到我們都白髮蒼蒼

    依然這樣這樣愛著你……

    靠,哪個不長眼屬鬼的王八蛋半夜給姑奶奶打電話?也不怕雷爺爺劈死他!煩躁地抓了幾把亂糟糟的短髮,看了眼牆上的掛鐘,丫丫的,怎麼睡了一覺還不到十點,丫的什麼時候夜變得這麼長了?掛鐘壞了還是她睡糊塗了?使勁晃了晃腦袋,下一秒,一把抓起手機,快速按下接聽鍵,「喬陌哥,是你嗎?」話語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欣喜,喬陌哥終於肯給她打電話了!一定是在季婉怡那裡吃了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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