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激戰（一） 文 / 小小未央
夜漸漸深了，我坐在寢宮裡，滿心期許地等著祈殤來找我——
到了戌時，那是我與祈殤約定的時間，我從床榻上起身，焦急地朝宮門處張望。
等了一盞茶的工夫，我聽得一陣細微的響動，便見一一抹白色的身影晃入我的寢宮，正是祈殤，我欣喜地迎上去，「你總算來了，我等了那麼久都見不到你，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祈殤望著我道，「答應了你的事情，我怎會不來。」
我點點頭，握住了他的手，我望著他開口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緊出宮罷，以免夜長夢多。」
我牽著他往前走，他突然拉住我，凝視著我的眼，眸中的光色緩緩流動，「傾月，你真的考慮好了要與我走麼？一旦做了決定，就沒有返回的餘地了。」
我點頭道，「我三天之前就已經做了決定了不是麼？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你不願意和我一起走了？」
他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開口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不想讓你做後悔的事。」
我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跟著你，不管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會後悔。」
他靜靜地凝視著我許久，才道，「這可是你的真心話。」
我含笑道，「自然是了，我們還是快走罷，出了宮我們在說將來的打算，你說好麼？」
他點頭道，「好，我們現在就走。」
我將一早收拾好的包裹背在身上，他詫異地望了我一眼，「你帶了什麼了？」
「是一些金銀首飾，反正宮裡多的是，我們出宮之後，還是需要的，我不想你再出去買字畫。」
他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麼，拉著我的手走出了宣和宮。
我們走在皇宮的長廊裡，四周萬籟寂靜，迴盪在我們耳邊的只有輕微的腳步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這條長廊似乎漫長地走不到邊境，我望著他的側臉，他已經沒有再帶面紗了，那一張臉是如此完美無暇。
我盼了那麼多年，等了那麼多年，終於快等到了這一次，只要出了皇宮，只要我們能離開皇宮，就可以廝守一生。
從此男耕女織，過著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也不知走了多久，似乎要走到皇宮的盡頭，今夜令我奇怪的是為何宮裡連一個守衛都沒有。
我驀然止住了腳步，轉身望著他，「這一條路似乎不是通往宮外的路。」
他望著我說道，「本來就不是去宮外的路。」
「那是要去哪裡？」
他從嘴裡冰冷地吐出兩個字，「冷宮……」
我猛地一顫，狠狠地甩開了他的手，我指著他道，「你，你不是祈殤……」
不，祈殤沒有那樣的眼神，他的眼神透出的是那種能讓冰雪瞬間笑容的溫暖，而流迦的眼神冷厲地入刀子一樣直割著你的心。
「你是流迦，為什麼要扮成祈殤的模樣，為什麼要騙我？祈殤麼？」
他冷冷地睨著我，那種眼神，似乎要將我千刀萬剮，「祈殤不會來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你說什麼？你把他怎麼樣了，你快放了他！」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硬生生地將我的身體拽過來，「朕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你機會，但是你太讓朕失望，你知不知道，現在朕真的想掐死你，朕與你那麼多年，為什麼到最後，你選擇的人依舊是祈殤。」
「我與你過是盟友的關係，我從未喜歡過你，這個我從前都說過的，流迦，你如果真的喜歡我，那麼就當我求求你，成全我們，放我們走罷。」
「成全？」他冷冷一笑，「朕的生命裡不會有成全這兩個字，朕成全你，那誰來成全朕？就算你不喜歡朕，不想與朕在一起，但是朕也不會允許你與祈殤在一起，既然你讓朕痛苦，那麼不如就讓三個人都痛苦好了。」
我望著他道，「你想要怎麼樣？」
「朕已經決定了要挑斷祈殤的手筋腳筋，廢了他的武功，毀去他的容貌，然後把他逐出皇城，永世不得回京，而你，朕要把你囚禁在冷宮一輩子，讓你日、日夜夜受盡相思的煎熬……」
聽得他的話，我的淚水一下子傾瀉而下，「你瘋了嗎？你這樣做還不如殺了我們。」
「你知不知道朕最憎恨的是什麼嗎？就是背叛，你背著朕與祈殤苟且，你以為朕不知道麼？」
我怔怔地望著他，他望著我，嘲諷一笑，「別忘記了，明月與挽霞是朕身邊的人，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朕的眼睛。」
「原來，一直以來你都在監視我，你從來都不信任我？」
「信任？你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朕為何要信任你，朕憑什麼要信任你，是你將朕給你的信任徹底摧毀，朕要你們生不如死。」
我望著他，無助流淚，「真的這樣恨我麼？」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給了我答案，他憎恨背叛，憎恨欺騙，他恨我，他的眼神告訴我，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好，我不乞求你的原諒，也不會跪地向你求饒，告訴我，祈殤在哪裡，我要見他一面，然後任由你處置。」
「你想見他？可以，除非你答應朕一個條件。」
我抬眼望著他，「什麼條件？」
「當著祈殤的面告訴他，你愛的人是朕，你會做朕的妃子，一輩子留在皇宮，與他永不相見。」
我倒吸了一口氣，流迦真的太過殘忍，這樣的話，我怎麼開得了口，不，我開不了口。
「怎麼樣？不肯說是不是，那好，這一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你的心上人。」
我是眼淚簌簌而下，「還，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快帶我去見他！」
流迦拖著我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在宣室殿，朕的寢宮。」
「你把他關在宣室殿了？你究竟把他怎麼樣了？」
流迦望著我冷冷道，「你現在還是顧好你看自己罷，待會兒看到祈殤要好好表現，若有一個字不和朕的心意，那麼你應該清楚朕的手段。」
流迦拉著我回到了宣室殿，走入大殿卻病沒有發現祈殤的蹤跡。
流迦勃然大怒，喚來了侍衛詢問，侍衛便說沒有人進出過這個寢宮。
流迦道，「連一個人都看不住，傳朕的口諭，將皇宮整個包圍，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朕抓回來。」
侍衛領命退出了宣室殿。
我望著盛怒的流迦，冷笑道，「看來你並沒有贏，起碼你沒有抓到祈殤。」
「朕已經派人將皇城圍得水洩不通，諒他插翅也難飛，況且你還在朕的手裡不是麼？」
我含淚望著他，「放過我，難道就這麼難麼？」
「當初是你選擇朕，現在你讓朕放手？你把真當戲子一樣玩耍麼？現在背棄盟約的那個人是你，而不是朕！」
「可是我也與你說過，我愛的人是祈殤，八年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你又何必要逼我到絕路呢？」
流迦冷聲道，「這一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朕沒有逼迫你，既然你決定與朕背道而馳，那麼就要承擔這背叛的後果。」
我垂下眼，不想再與他說話，我知道，這一次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放過我，與其浪費口舌，還不如等待時機，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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