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冊封 文 / 小小未央
我被流迦封為了昭和長公主,封號還是宴席盛世皇朝時的,並沒有更改,然後第二天,我便從偏殿搬出來,搬入了宣和宮。
宣和宮是距離宣室殿最近的一處宮殿,那裡一直都空置著,盛世皇城還在之時,那裡便是我的寢宮,如今依舊是我的寢宮,唯一改變的是宣誓殿的主人換了而已。
流迦從內務府給我撥了八名粗使丫頭,兩名近身侍婢,兩名內侍。
那兩名侍女原本與我一起在宣誓宮當值,喚作明月,挽霞。
她們從前與我都是婢女,現在我被封為公主,或許身份轉換得太快,她們一下子不能適應過來,做起事來更是有些唯唯諾諾的。
我並沒有因此責怪她們,自從我恢復公主身份之後,後宮的妃嬪都親自上門送禮過來,唯獨若貴妃和慕夫人沒有來。
若貴妃推脫身子不適讓侍女送了份禮來,而慕夫人自持有了身孕留在宮裡養胎,索性連侍女都不派來了。
慕夫人因為知道我與霓裳親近之後,便從不主動與我來往,其實我看的出來,慕夫人對霓裳有一種不一樣的情愫,她喜歡霓裳所以才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我怎麼會看不出來。
其實我能明白慕夫人的感受,求而不得,曾經的我與她一般,發瘋一般的喜歡一個人如果只是一廂情願的話,又有什麼用呢。
這一天,我閒來無事,便去了宣室殿。
流迦望著我目光一亮,我今日穿的是織錦司昨日送來的新的宮裝,是用江南進貢的紅色綢緞支做成,領口和裙擺上繡著用金絲勾成的芍葯,一眼望去金光熠熠,火紅似血,十分醒目。
流迦笑道,「這才是公主應有的裝扮。」
我不緊不慢地說道,「平日裡穿得都太素氣了,突然穿這種樣式的宮服,連自己看著都有些彆扭。」
「不,這樣穿很好,很美,朕突然發發覺你真的長大了,也越來越美了……」
我微微一笑,「多謝皇上的讚美。」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去向太皇太后請過安麼?」
我搖搖頭,「鳳儀宮我是不大敢進去的了,向來太皇太后也不削見我。」
「就算太皇太后不想見你,你也必須去向她請安,這是宮裡頭的規矩。」
「可是……」
「朕知道你不想去,這一次朕就陪你一起去罷。」
聽得流迦這樣說,我也沒什麼可反駁的,只得與他一起前往太皇太后的鳳儀宮。
一路上,流迦還在囑咐我,等會兒到了鳳儀宮,不管太皇太后與我說什麼都不能動怒,一定要忍。
忍麼?這麼多年,我一直靠忍耐活到了今日,我怎麼會不知道忍呢。
走入鳳儀宮,卻見若貴妃已經在了,自從若貴妃小產之後,整個人消瘦了許多,氣色也沒有以前那樣好了。
我與流迦相視一眼,走上前給太皇太后行禮。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傾月給太皇太后請安,願太皇太后千秋萬歲,長樂無極。」
太皇太后低低道,「都起來罷。」
我和流迦起身,太皇太后命侍女搬來了座椅,讓我們坐下了。
流迦望著若貴妃溫和地說道,「若欣進來身子可好一些了。」
若貴妃溫溫一笑,「好多了,御醫說已無大礙,謝謝皇上關心。」
太皇太后冷冷道,「若欣病了那麼久皇上也不去看看,現在若欣身子好了,皇上也不去她的寢宮裡,若欣這個孩子孝順,每日都來鳳儀宮陪哀家這個老太婆,也從不在哀家身邊埋怨過皇上一句。」
流迦尷尬一笑,「皇祖母教訓的是,這些日子是朕冷落了若欣,日後會時常去漪蘭宮的。」
「若欣,皇上的話你可記下了。」
「是,臣妾記下了。」
流迦道,「皇祖母,今日昭和公主是特意來向皇祖母請安的。」
流迦瞥了我一眼,我連忙起身,將從御膳房帶來的食盒呈到了太皇太后面前,「傾月今日親自做了一些太皇太后喜歡吃的糕點,希望太皇太后能夠喜歡。」
太皇太后看都未曾看一眼便道,「今日正午哀家吃得已經很飽了,看來公主的一番心意,哀家無福消受了。」
我笑道,「是傾晚準備的不夠好,下次會注意。」
「傾月?你不是叫夕日麼?」
我回復道,「太皇太后,傾月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傾月,冷傾月……怎麼?時隔七年再次做回公主的感覺如何?」
「最大的感覺就是皇恩浩蕩,皇上和太皇太后能夠留我在皇宮,還恢復我公主的身份,這一份恩情,傾月會一輩子銘記在心。」
太皇太后冷冷一笑,「話說得倒是動聽,難怪皇上會被你迷惑。」
我嘴角的笑容一僵,側眼望向流迦,流迦賠笑道,「皇祖母,公主誠心誠意來給皇祖母請安,這份心意,皇祖母就收下罷。」
「皇上說得哀家心胸狹隘似的,那麼好,皇上,傳哀家的懿旨,今日在明月台設宴,邀請文武百官和後宮妃嬪出席,哀家要為昭和長公主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
我連忙道,「太皇太后,這未免太過隆重了。」
「皇上給哀家辦了這麼一件大事,哀家也該有所表示,這不過是禮尚往來罷了,皇上你說是不是?」
流迦微微一笑,「但憑皇祖母的意思去做。」
離開鳳儀宮,走在長廊之上,我開口問流迦,「你說太皇太后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流迦搖搖頭,「朕也猜不透,但是朕覺得這一次太皇太后要有所行動了。」
「我只是有些擔心,太皇太后莫不是要在我身上做什麼文章。」
「待明日宴會上便見分曉,到時候見招拆招罷,現在再擔心也沒有用。」
我點點頭,如何我與流極站在同一陣營之中,兩個人的力量不至於鬥不過太皇太后。
流迦望著我說道,「去宣室殿陪朕坐一坐?」
我看天色漸漸暗下來,於是開口道,「今日時辰不早了,我還是回宣和殿了。」
他輕笑道,「你緊張什麼?朕不過想讓你陪著朕坐一會兒說說話,又不會吃了你。」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臉靨微微一紅,「好吧,我就陪皇上下幾盤棋。」
「也好,朕下棋可從未贏過你,今日一定要贏你一次。」
我笑道,「那不妨就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