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對酒當歌 文 / 小小未央
我沉默了片刻,開口詢問他,「你不是最喜歡自由了呢?這一次為何要入宮呢?」
他沉思了一會兒,望著我微微一笑,「若是姐姐告訴你,姐姐是為了你入宮的,丫頭你信麼?」
「鬼才信你。」
他狡黠一笑,「一些日子不見,我發現丫頭便聰明了呢。」
我臉色一變,知道自己又被他誆騙了。
霓裳拉著我的手,跨步走入水榭,他指著石桌上的孔明燈對我說道,「丫頭,我們一起把這些燈都放到天上罷。」
我側眼望著他,他撫了撫我的額頭,又道,「這些可是許願燈,你若有什麼願望便都寫在上面,放到天上,天上的神仙見了會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我鄙視地睨了他一眼,低低道,「這些都是騙三歲小孩子的玩意兒,你這麼大的人了,還相信這個。」
「哎呀,你不試試怎麼就知道不靈呢。」說罷便將筆塞到我的手上,「快寫吧。」
我想了想便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霓裳湊過身來看,「祝姐姐青春永駐,哈哈,丫頭,你真是太懂事了,姐姐愛死你了。」
於是他從我的手上把筆搶走,在自己的孔明燈上也落下了一行字。
「希望我的丫頭一輩子幸福快樂。」
我心頭一酸,抬眼望著他,他靜靜地凝視著我,美麗的長眸之中閃動著我看不懂的情愫。
「丫頭,感動得想要哭了罷,看你多不中用啊。」
我的嘴角一陣抽搐,又被他愚弄了,我發現在他面前,我一直像個孩子一樣,永遠都不是他的對手。
七夕的夜裡,我們倆一起將擺在石桌上所有的孔明燈都放飛天際,看著那一團團入火焰似的光亮漸漸在我們眼前縮小,縮小,然後與滿天繁星融合在一起。
我與霓裳坐在水榭之中,我望著他道,「姐姐,你不是向來都討厭穿白衣的麼?」
他含笑道,「今日不是跳天外飛仙麼,為何配合這支舞,我只能穿這套衣裳了,怎麼不好看麼?」
「好看,正是因為太好看了,我才擔憂。」
「擔憂什麼?」
我望著他狡黠一笑,「姐姐沒有看到流迦的那些妃子,一個個看著姐姐的眼神都發直了,我是怕以後流迦地發愁了,因為宮裡多了你這個禍水,那些妃子都要移情別戀了。」
他撲哧一笑,「這樣流迦還不掐死我。」
「你們在說朕什麼?」
我微微一顫,怎麼流迦也來了,完了,這下我方才說的話都被他聽去了。
我側過身,望著他扯出一絲笑意,「皇上,你怎麼也來了?」
「朕今日有幸一睹霓裳的天外飛仙,如何還能睡得著,於是起來走走,沒有想到你們在此放孔明燈。」
霓裳起身拉著流迦一起坐下了,他道,「漫漫長夜,不如我們三人一起做個伴如何?」
流迦道,「七夕佳節,我們三人相伴,倒是個奇妙的組合。」
我笑著說道,「多了霓裳,的確有些奇妙。」
「哎呀,你們兩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同仇敵愾來著?」
聽霓裳這麼一說,我心虛地低下了頭,我和流迦那一夜的事,我是不願與霓裳說的,因為我怕他會為此疏遠我。
流迦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壺酒和三個酒觴來,他望著我和霓裳,開口說道,「七夕佳節現在才算真正開始,我們不如對月當歌,把酒言歡。」
霓裳輕笑道,「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沒有飲酒了,丫頭你說是不是?」
「我又不是長在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喝沒喝過酒。」
「哎呀,丫頭你真是沒有良心啊,想當初我配你喝酒那會兒,你都把我灌醉了……」
我低低咳嗽一聲,我真的很想糾正他,不是我把他灌醉,而是他把我給灌醉了,我一抬眼,便撞上了流迦的眼眸,他靜靜地望著我,目光之色似乎隱藏了些許探究之色。
他可能不知道我與霓裳的關係竟有這般要好罷。
我拿過擺在桌上的酒壺,給流迦還有霓裳把酒斟滿,然後給自己也斟了一杯,我舉起酒觴,隨口念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流迦輕笑道,「好個柔情似水,佳期如夢,今夜就讓我們不醉不歸!」
這一夜,我們把酒當歌,相處甚歡,我也是第一次忘記了我身上所背負的一切責任,與他們痛快暢飲。
只是第二天我頭疼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已躺在偏殿的床榻上,昨夜我喝得迷迷糊糊,最後連怎麼回的偏殿都不記得了。
我翻身下了床榻,簡單地梳洗了一下便離開了偏殿。
到了宣室殿,我見流迦正坐在龍椅上,面色清然,與往常沒什麼分別,我心想,昨夜只怕就是一個人喝醉了罷。
「你今天是怎麼了,一連好幾個時辰,都是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我即刻緩過神來,望著他低低道,「皇上,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說罷。」
「昨夜我們還是霓裳不是在一起品酒麼,後來我是怎麼回的偏殿的。」
「自然是你自己走回去的。」
「昂?我自己走回去的?」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側眼望著我,「你昨夜喝多了發起酒瘋來了,又是哭又是鬧,誰敢來扶你,朕看你一個人歪歪斜斜地走回偏殿了。」
我當下一陣心虛,開口又問,「那我可有說什麼?」
「說了很多不著邊際的話,朕也沒有仔細聽。」
我大呼一口氣,只要沒亂說什麼就好。
「你在害怕什麼?怕朕聽到不該聽的話?」
「沒,沒啊,我能有什麼話是皇上不該聽的,我只是怕自己會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
他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哦,那你逾越的事情的確是做了不少。」
我渾身一陣惡寒,不敢再去詢問他,只要他不予計較,我便當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流迦也把手頭的公務處理完了,這時,李公公上前輕聲詢問道,「皇上,時候不早了,您今夜要在哪位娘娘的寢宮安歇的。」
流迦想了想便道,「朕就去慕妃的梨棠宮罷。」
李公公連連點頭道,「那老奴這就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