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賭局 文 / 小小未央
我要見流迦,因為我沒有別的辦法,這可能是我唯一的機會,我一定要賭上一把。
月娘望了我許久,最後才道,「那好罷,我可以替你通傳一聲,至於結果如何,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向她道了謝,便離開了前廳。
我知道流迦一定會來見我,這一次,我一定要吸引他的主意,因為只有他才能與藍蕼對抗,我決不能放棄這一次機會。
我開始躲在舞房裡拚命地練驚鴻舞,一連便是一整日,直到最後渾身酸軟,徹底了沒了力氣才罷休。
霓裳來看過我好幾次,每次來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我,卻什麼都不問,我亦沒有對他多說什麼,因為這一件事,我必須自己解決,我不想把他也攪合進來。
練舞練得累了的時候,他會讓予青送糕點和茶水給我。
有時候想想,我與霓裳不過是萍水相逢,他為何會待我這樣好,而且,這份情意,我卻無以為報。
第三日月娘差遣思慕答覆我,說是夜裡有貴客來訪,她口中的貴客了定是流迦無疑。
這一日我沒有再去舞房練舞,一早便在房間裡梳洗打扮,前一陣子,霓裳送了我一件金縷玉衣,今日正好能用上,這一年來,我從未像現在一般打扮自己,今夜,我一定要流迦完完全全地記住我。
天色漸漸暗下來,思慕來我房裡請,我望著她開口詢問道,「姐姐,勞煩你幫我辦的事都辦好了麼?」
「放心吧,都辦妥了,只等你去了。」
「謝謝你,思慕姐。」
思慕微微一笑,「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走至會客廳,思慕自行離去,我推開門,裡面空蕩蕩的,流迦還未來,我足下一點,飛身到了花台之上,那裡擺滿了芙蓉花瓣,還有一條嵌滿花瓣的繩索,這便是我事先讓思慕準備的。
我坐在花台上靜靜地等待,只要流迦一推門,我便開始跳驚鴻舞,這一等,便等了足足半個多時辰。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我踮起腳尖,將花繩懸在房樑上,然後整個人依附在花繩上往下飛旋。
雪輕落,遙望中,一點一點心動,莫癡立,最美最快消融,
從不問,變化中,誰人懂你初衷,皆輕歎,歎你輕許笑容。風,吹拂一生太匆匆,誰能任由風,吹得痛徹心胸,誰能任由風,撫平前生若一夢,誰能任由風,一世心情化入虛中。時光湧,輕觸動,一絲一絲心痛,苦思念,相遇不能相守,難卜算,百年中,生死誰能與共,休追問,從來誓言無用,
風,見證滄海桑田動,誰能追逐風,拂一切成空,誰能追逐風,萬代江山吹枯拉朽,誰能追逐風,千變萬化儘是情種。誰能十年悲苦付之一笑射落月當空,是愛是癡莫非真得你不懂,誰能把酒臨風千里長歌盈淚在杯中,是愛是癡莫非真得你不懂,
誰能踏滿山河千金一諾只為一相擁,是愛是癡莫非真得你不懂,誰能拋卻一生傾了天下為你風情萬種,是愛是癡莫非真得你不懂……
我踏花而來,那一刻,他望著我,雙眸有一瞬是那樣如癡如醉,我不知道這一把我有沒有賭贏,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踏出了第一步。
我緩緩落地,距離他不過咫尺,我微微一笑,屈身向他行禮,「傾月給皇上請安。」
他緊緊地凝視著我,許久才開口道,「你是傾月公主?」
我含笑道,「我是傾月,不過已經不是公主了。」
「但是你身上還有身為公主的那份味道,說罷,你這麼急著找朕過此,有何要緊的事?」
我伸手請他入座,然後親自為他斟了一杯酒,「皇上,傾月這一次請皇上過來,自然是有事相求。」
他接過我遞上的酒殤,並沒有喝下,只是輕輕地擱置在了圓桌之上。
「你應該知道,有得必有失,想要讓朕幫忙,你以什麼為報呢?」
我垂下眼,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想要什麼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給,也給不了。
我含笑道,「不如我給皇上跳個舞吧。」
「方纔你不是已經跳過了麼?再跳只會讓朕乏味,不如你給朕彈一首曲子罷。」
我猛地一怔,七絃琴已毀,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彈琴了,他分明就是在為難我,見我不說話,他又道,「怎麼?在霓裳那裡待了不過一年的時間,難道連手指都變僵了麼?」
「傾月資質愚鈍,自知琴藝是拿不出手的,所以便不在皇上面前獻醜了。」
他冷冷的一笑,「資質愚鈍?朕記得早在三年前,你在花廳彈奏時,已經琴藝超絕,遠遠比過一般的琴師,如今卻推說自己資質愚鈍,公主,你不會是在愚弄朕吧?」
我上前回道,「當然不是,這其中緣由,想必皇上早已清楚,又何必為難我呢。」
他抬眼望著我,嘴角勾起一抹狹促的笑意,「看來祈殤這一次收的徒弟可真失敗。」
「皇上,傾月這一次邀皇上來並不是為了說這些舊事,傾月想說的是眼前的事。」
「你說的可是初八要出閣的事?」
我點頭,「既然皇上知道,傾月也就直說了,請皇上幫傾月一次,傾月不想被賣為娼妓,若是這樣,傾月寧可以死以保清白。」
他側眼睨著我,「朕已經與你說過,要朕幫你,你必須給朕等同的報酬,這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那皇上想要什麼?」
「朕要的東西,四年前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就已經知曉。」
我臉色一沉,低低道,「傾月四年前也明確回復過皇上,皇上要的東西根本不在我這裡。」
他低低一笑,「那我們便沒有再談下去的餘地了,朕先回宮,待你想清楚了再來找朕罷。」
他起身,跨步就要離開,我沒有阻攔,只是在他推門的那一瞬間,我開口道,「我已經知道了祈殤的真實身份。」
流迦驀然止住了腳步,回頭望著我,眼裡透著比刀鋒還要厲的冷光。
「皇上不想我把祈殤的身份在聽月樓公開吧?」
他猛地跨上前一步,伸手掐住了我的喉嚨,「你是真的不要命了麼?別以為朕真的不敢殺了你。」